本來就沒穿幾件,她脫了外衫,就隻剩下一件吊帶。


    還要繼續脫,被時靖雲冷聲喝止,“夠了!”


    他筆直的身影從沙發上站起來,如一顆挺拔的鬆樹站在那,渾身散發著孤高清冷,“依依,我是你的小叔,也是你的長輩。你父親是我哥哥,縱然我們同父異母,也是有血緣關係的。”


    “我不在乎這些,我不在乎!”時依依哭著喊出聲。


    “可是我在乎。”時靖雲的聲音平淡緩慢,“我在乎別人的看法,我也在乎我現在的處境。最重要的是,我愛的不是你。所以,我不會為了你,去承擔任何的風險。因為那對我來說,沒有價值,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時依依呆在那,“……”


    時靖雲低頭看了她一眼,隨手抓起旁邊的一張薄毯,扔了過去,蓋在她肩上。


    “收拾一下,迴時宅。”


    說完,便抬腳離開了臥室。


    房門打開又重新合上,時依依癱坐在地上,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誰抽走了一般。


    她空洞的望著那扇門,感覺心被撕成了碎片,於是嚎哭出聲,痛苦不堪。


    ——————————


    夜幕降臨,蛐聲如樂。


    時幀洗了個澡出來,卻沒見到厲米欣的影子。


    從臥室找到客廳,愣是沒人。


    “米粒兒。”時幀皺眉,整個人頓時如弦繃緊。


    他找遍了整個屋子,都沒見到人,反而是在門口,找到了厲米欣的頭繩。


    黑色的頭繩掉落在門口,很有可能是慌亂之中不經意掉下來的。


    是誰?


    時幀折迴臥室,拿了把槍就衝出了門。


    然而,他剛踏出家門,腳步就生生的止在了台階上。


    眸光落在院內的草叢裏,無風的夜晚,卻能看見那一叢矮木晃動,並且發出沙沙的聲音。


    “哇!抓到了!”女孩兒的歡唿聲輕輕響起,立刻,一道纖瘦的身影從矮木叢中站了起來。臉上是土,身上是塵,頭發上還沾著樹葉子,看著很狼狽,可雙手緊握,眼裏泛光,高興的像個孩子。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眼前暗影一閃,頭頂的燈光被一抹高大的身影遮住。


    她一愣,抬頭看清了站在麵前的男人,有點瞠目。


    “時幀,你……你……”


    她張大嘴巴看著他,眨眨眼睛,想笑卻笑不出來。


    “你怎麽……沒穿衣服就跑出來了?”


    說是沒穿衣服,其實他是剛剛洗完澡,隻在腰間係了一條浴巾而已!


    也不是毫無遮攔,但這個形象出門,確實是相當的暴/露了!


    接著,厲米欣看見了他抓在手裏的槍,又是一愣,“這是?”


    時幀沒管她,直接問,“你在這做什麽?”


    表情頗為嚴肅,語氣頗為冷冰冰。


    聽的厲米欣一個哆嗦,攤開手掌心,“我抓這東西呢。”


    可是掌心剛一攤開,裏麵的小東西便一個彈跳,從空中蹦躂,重新掉進草叢裏去了。


    “哎呀,我的蛐蛐。”厲米欣驚唿一聲,彎腰就要去抓,卻被人騰空抱起。


    “嗯?”厲米欣落進男人懷裏,“時幀,我的蛐蛐掉了。”


    “嗯。”他冷沉著一張臉,表情要多不爽,就有多不爽。抱著她,大步往迴走。


    就這麽被他抱進了屋子裏,扔在了沙發上,隨後,那隻黑色的槍也被扔在一邊,男人磅礴的氣勢壓了下來。


    厲米欣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無辜,“怎麽了?”


    “你出去就為了抓蛐蛐?”時幀臉色很不好看,烏雲正在集結,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征兆。


    “嗯。”厲米欣一邊察言觀色,一邊乖乖點頭,“是啊。前天我跟橙子一塊的時候,她說過,莫城的夜市裏邊,有很多喜歡鬥蛐蛐的人,贏了還能得到豐厚的獎品。我剛剛站在窗口,聽見好多蛐蛐的叫聲,我就想著,抓一隻明天跟橙子去夜市鬥蛐蛐。”


    “那為什麽不跟我說?”


    厲米欣:“……”


    弱弱的解釋,“你不是說……離開這棟房子的範圍,跟你說嗎?”


    她就在院子裏,沒跑遠,不用說吧?


    況且,抓個蛐蛐才多久的工夫?


    他不是洗完澡就出來找她了麽?


    等等……洗完澡就出來找她?


    厲米欣的腦子轉了好幾個彎,終於迴過神來,反應過來後,臉上一副恍然大悟,“你……你以為我被人擄走了?所以……”


    所以才連褲衩都沒穿,係著個浴巾拿著把槍就出門了???


    厲米欣的腦海中,又不自覺的浮現出剛剛她所看見的時幀,不由得好笑起來。


    可是抬眸瞅見某人黑沉沉,拉的老長的臉,她又硬生生的將笑給憋了迴去。


    不能笑,絕對不能笑。


    時幀是個極好麵子的人,要是被她這麽笑話了,肯定會報仇的!


    時幀雙眸鎖著她,“想笑?”


    厲米欣憋得一張臉通紅,硬著頭皮迴答,“沒有……”


    時幀垂眸,語氣輕飄飄的,“那你抖什麽?”


    “我……我沒抖……”


    她也不想抖的,可是實在憋得難受。而且,越是想憋笑,就越是想笑,憋不住的那種。


    她的嘴角抽抽,肚子也跟著抽抽,已經快要憋不住了。


    偏偏時幀還分外的配合她,表情越來越凝重,越來越嚴肅。並且,他還不客氣的伸手,在她腰上輕輕的捏了一把。


    “噗嗤!”厲米欣一個沒憋住,跟被戳破了的氣球一樣,一下子爆發了。


    “你笑了。”時幀板著臉,一本正經的道。


    厲米欣笑的肚子疼,眼淚也流出來了,“你……是你弄的。你撓我的,我才笑的……”


    “是嗎?”


    時幀收迴手,不碰她了。


    可是笑這個東西,是一旦釋放,就沒辦法收迴的。


    即便現在時幀已經不碰她的腰了,可她的笑卻沒辦法收迴來。


    以至於,越笑越兇,最後肚子都笑疼了,還是收不住。


    而時幀就俯在她頭頂,用涼颼颼的眼神盯著她。


    “你笑了。”他重述。


    厲米欣怕了他了,隻好求饒,“我錯了我錯了,求放過。哎呀媽呀,我快不行了。”


    男人俯在她頭頂,眸色微微眯起,“想止笑嗎?”


    “嗯嗯,想,想!”厲米欣連連點頭,簡直要笑的喘不過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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