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


    人人自危。


    誰也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廠長席墨白從出現開始就是冷著臉,活像是閻王爺,惹得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雖然以前也冷,但是總覺得有哪裏不太一樣。


    小八子是廠長麵前的紅人,功夫高強有眼色,平日裏一旦席墨白有什麽異常,東廠的人都會跟他套近乎探探口風。


    今天也是如此。


    “小八子公公,您知不知道廠長今日為何不高興啊?”


    “是啊,廠長今天的眼神,屬實有些太滲人了。”


    “……”


    東廠花園裏,幾個小太監圍在小八子身邊,試探詢問著。


    小八子公公年歲不大,長相清秀,皮膚白皙,乍一看就像是個宮女偷穿了太監的衣服一樣。


    “你們一個兩個的,”小八子聲音尖細卻不刺耳,數落著身邊的人,“就知道尋思這些,都不幹活了?”


    圍著他的小太監們訕笑著離開。


    看樣子,小八子也是不知道了。


    待他們走後,小八子方才歎了口氣。


    在廠長身邊,他才是最提心吊膽的那個啊……


    “小八子公公,”有小太監一路小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小八子公公,夏姑娘……夏姑娘來了!”


    小太監邊說邊喘著氣,“說是要見廠長。”


    “見廠長?”小八子擰著眉,略一思索,搖了搖頭,“廠長可是最厭煩女人了。”


    “那我這就把她趕走。”小太監說著,便準備跑迴去。


    “蠢貨!”不待小太監跑來,小八子一瞪眼,“夏姑娘可是皇上的人,趕她走那是在落皇上的麵子!”


    說著,小八子邁開腳步,“還是雜家去找個借口吧。”


    ……


    “夏姑娘。”小八子快步走來,笑得像朵花一樣,清秀白淨的臉上卻不顯諂媚,“您怎麽來了?”


    小八子笑得歡,心裏卻犯嘀咕。


    雲唐和席墨白的關係雖然不差,但是絕對算不得好,畢竟皇上是帝王,而東廠……


    怎麽形容呢,反正席墨白不聽皇上的。


    眾人皆知,夏姑娘是皇上接進宮的,並且是皇上身邊的第一個女人,天下獨一份的殊榮,十有八九就是以後的後宮之主……


    這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人,來他們這東廠做什麽?


    小八子心理嘀嘀咕咕的東西淩伊夏並不在意,端著高冷疏離的架子,微微頷首,“小八子公公,我是來見席廠長的。”


    小八子笑道:“夏姑娘,真不好意思,廠長今天……”


    正說著,小八子突然臉色一僵,繼而再次展開笑容,多了幾分討好,甚至微微彎腰,顯得十分尊重,“夏姑娘,瞧我這記性,廠長今天正好有空,您跟我來。”


    淩伊夏掀了掀眸,點頭應好。


    腦海裏係統解釋著:【宿主,剛剛席墨白給小八子隔音傳話了,所以小八子才這麽恭敬的!】


    淩伊夏腳步頓了一瞬。


    隔音傳話。


    原來古裝劇裏那些絕世神功都是真的啊……


    小八子領著淩伊夏一路穿過東廠,直到淩伊夏看到一片花園,方才停下腳步。


    “夏姑娘,”小八子駐足,“廠長就在前麵的亭子裏,奴才不能踏入花園,還請見諒。”


    不能進?


    淩伊夏睨了眼前方花園,而後應聲,“無妨,多謝公公帶路。”


    說著,便向前方走去。


    小八子低垂眉眼,一臉恭敬地看著淩伊夏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不見,方才轉身離開。


    一轉身,小八子眼中才浮現震驚。


    東廠花園向來是席墨白一個人的地盤,可從來沒人踏進去半步,就連皇上都不行。


    方才廠長竟是隔空傳話,讓他直接帶著淩伊夏來東廠的花園……


    若非廠長和他一樣,也是閹人,他都要懷疑廠長是不是……咳咳,對夏姑娘有什麽心思了!


    不過這個想法根本不可能!


    難道,這個夏姑娘身上有什麽秘密,所以才引得廠長和皇上如此看中?


    小八子百思不得其解,卻不知,他以為的廠長,實際上和他不一樣啊……


    那方,淩伊夏並未急著去找席墨白,而是在花園裏走走停停,欣賞了一會兒美景。


    畢竟這古代的花園和現代人工培養出來的花可差了不少,單是其中的花香就不一樣。


    這麽磨蹭了一會,淩伊夏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方才看到一座小亭子。


    亭中,席墨白一身宦官的服裝,卻難掩自身風華。


    沒有尋常太監那種分不清性別的錯覺,席墨白眉眼雖帶著魅色,卻更具英氣,眼尾微挑,勾魂的同時又具煞氣。


    還是同樣的臉,卻不再像上個微妙一下缺少存在感,反而是氣勢淩人。


    他坐在石凳上,擺弄著手中的茶具,陣陣茶香飄散而來,便是淩伊夏這種喝慣了好茶的人也不禁感歎。


    泡茶最重要的不是茶葉,而是泡茶人的手法,顯然,席墨白的泡茶手法,堪稱一絕。


    然,不管席墨白再具英氣,或者是泡茶手法再好,淩伊夏的注意力都在……別的地方。


    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突然變成太監,想必心情都不會太好啊。


    想著,淩伊夏的目光控製不住地落在某處上。


    席墨白泡茶的動作一僵,雲淡風輕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放下手中的茶壺,席墨白轉頭看向她,揚了揚下巴,“坐。”


    一如既往的倨傲。


    隻不過,因著某些不可抗力,席墨白的聲音還是多了幾分陰柔。


    淩伊夏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上前幾步坐在席墨白對麵,笑道:“不知席墨白先生現在有何感想?”


    語氣中,不無挑釁。


    席墨白突然升起一種衝動。


    把茶壺扔到對麵笑得歡快的少女臉上。


    他當初怕不是瘋了,才會有覺得讓淩伊夏高興高興也挺好的想法。


    眼見席墨白臉色越來越黑,淩伊夏見好就收,恢複了正經神色。


    “現在,我們來談談吧。”


    氣氛頓時有些嚴肅。


    席墨白凝眸,“你知道了多少?”


    “大概……”


    淩伊夏原本想說大概都知道,但是一想到係統那個不靠譜的程度,遲疑了一下,道:“大概知道一點。”


    係統不服:【我哪裏不靠譜了!】


    淩伊夏:【哪裏都不靠譜。】


    係統……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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