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恪要招收弟子了,時間定在了十天之後。


    這個消息一傳出,便在唐家村引起了轟動,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等著那一天的來臨。


    要知道,張恪並不僅僅是一個神醫,還是一個高手,更擁有者匪夷所思的暗器,若是成為了他的弟子,就等於走上了一條陽光大道,從此就不必局限在這大山之中。


    可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成為張恪的弟子的,張恪已經明確說出了他的要求,參加弟子甄選的必須是十二到十五歲的唐家村少年。這個年紀的少年,血氣方剛,單純懵懂,還未形成自己的世界觀,隻要張恪恩威並濟,教育得當,他們一定會成為一大助力,起碼不會像他們父輩一樣讓張恪失望。


    然而,事情並沒有像張恪預料中的那樣順利。


    就在他放出消息後的第三天,一個匆匆到來的訪客讓他不得不暫停了自己的收徒計劃。


    ……


    清晨時分。


    迎著第一縷升起的朝陽,張恪赤著上身,沉浸在《大力牛魔拳》的意境之中,拳出似箭,拳落如雷,一招一式之間,連周身空氣也震蕩起來。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吱吱”聲響起,讓張恪停了下來,目光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果然,那裏站著一隻通體雪白、不帶一絲雜色的兔子,也就是將圓瓶贈送給他的白兔。


    隻是,這隻白兔此時狀況似乎很糟糕,它神色間滿是慌亂,右前腿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不時有鮮紅的血液滲出。


    “吱吱……”


    見張恪看向自己,兔子略顯激動的叫喚了幾聲,如黑寶石般的眸子中滿是哀婉乞求之意,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麵時那樣。


    “小家夥,你又怎麽了?”


    張恪一個箭步閃到兔子身前,蹲下身體仔細看了看它右前腿上的那道傷口,卻發現這道傷口是一道猙獰的爪傷,傷口青紫,露出了森森白骨。


    “難道說又是那頭青狼幹的?”張恪疑惑的問道。


    誰知道,兔子竟然點了點頭,探出左前爪在地上寫了一個歪歪扭扭的“狼”字。


    “這……兔子竟然也會寫字了?”饒是張恪見過樹妖和女鬼,一時之間也有點難以接受,差點驚得下巴都掉了下來,不過他還是很清楚目前最要緊的事情是什麽的,因此,他並沒有繼續糾結兔子為什麽會寫字,而是一把將兔子抱在了懷中,大踏步朝茅草屋中走去。


    “吱吱……吱吱……”兔子似乎頗為抗拒被張恪抱在懷中,它的身體不斷的扭動掙紮著,不過卻無濟於事,以它的嬌小身板,怎麽可能從牛犢一樣強壯的張恪懷中掙脫呢。


    “好了,不要鬧了,再鬧我就要打你屁股了。”跑進茅草屋後,張恪將兔子輕輕放在床上,然後翻出了自己存放藥品的木箱。


    聽到張恪的“威脅”,兔子竟乖乖的安靜了下來,黑色的眸子中似閃過一道不可覺察的羞意。


    “接下來可能會有點疼,你先忍著點。”張恪摸了摸兔子的頭,柔聲說道。


    兔子輕輕點頭,靈動的大眼睛好奇的看向張恪手中的東西,那是用來消毒的藥用酒精和棉球。


    在清洗完兔子的傷口之後,張恪再拿出雲南白藥的粉劑輕輕敷在傷口上,而後用白布包紮好,整個過程中,兔子雖然小臉痛得縮成一團,雙眸泛淚,但卻連一聲輕哼都沒有發出。


    “好堅強的小家夥。”張恪輕輕撫摸著兔子的頭,眼中露出讚許的目光。


    “吱吱……”兔子似乎生氣了,它嘟了嘟嘴,左前腿努力的把張恪的手從自己頭上推開。


    “嗬嗬……”張恪尷尬的笑了笑,這隻兔子還是蠻害羞的嘛,難道說是隻母兔子?不過,不管它是公兔子還是母兔子,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讓它趕緊恢複過來。


    想到這裏,張恪連忙從身上取出圓瓶,在兔子眼前晃了晃,笑道:“小家夥,你之前送給我的這個東西可是個寶貝,若是沒有它,我的修煉速度是不可能有這麽快的。”


    兔子聞言似乎愣了一下,略帶好奇的看著眼前的圓瓶。


    “難道說它並不知道圓瓶的秘密?”張恪心中忽然掠過這個念頭,而後將三滴靈液滴入兔子嘴中。


    片刻之後,靈液發揮了作用,兔子的小臉漸漸變得緋紅起來,如黑寶石般的眸子也恢複了以前的神采,它驚喜的看了看張恪手中的圓瓶,人立而起,雙爪作揖,向張恪恭恭敬敬的鞠了三躬。


    “好了,我們兩個就不要客氣了。”張恪柔聲笑道:“你跟我說說這次是怎麽迴事吧,看看我能不能幫得上你。”


    兔子從床上跳下,來到院中,抓起一根樹枝在地上認真的寫了起來:“小白多謝恩公,望恩公能助我鏟除青狼。”


    雖然這些字寫得像鬼畫符一樣,但是兔子一筆一劃都寫得極為認真,就像一名正在認認真真做功課的小學一年級學生一樣。


    “小白?你的名字是‘小白’?”張恪嘴角揚起一絲笑意,旋即又意識到了自己行為的不恰當之處,連忙轉移話題道:“若是能夠幫你,我一定全力以赴,隻是,在這之前,你還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我說一遍吧。”


    小白聞言甚是激動,一筆一劃的在地上寫著。


    於是,一人一兔,便通過這種方法溝通了起來。


    原來,小白原本隻是一直普通的白兔,兩年前,它在被獵人追擊的時候,慌不擇路的撞到了一塊崖壁之上,本以為必死無疑的它卻詭異的穿過了岩壁,來到了一個詭異的洞府。


    這個洞府靈氣充沛,神秘無比,在洞府中還長著一棵晶瑩剔透的小樹,樹上有一顆拳頭大小、泛著瑩瑩綠光的果子,小白一時好奇之下將果子吞入腹中,就此開竅,具備了靈智,不再渾渾噩噩。


    開啟了靈智之後,小白也覺醒了血脈中的傳承,從此便開始懵懵懂懂的修行,每到夜晚時分,便到洞府之外吸食天地靈氣,吐納月之精華,日複一日,苦心修煉,一個月後,它發現小樹上又結了一枚果子,便再次欣喜的將果子服下。


    吞下這枚果子之後,小白終於可以確定,這種果子對神魂和肉身都有極大的裨益,隻要能夠一直服用下去,它很快就可以打破凡體,修煉成妖。


    轉眼之間,兩年的時間過去了,小白修為大長,隻差一步便可修成妖丹,化為妖身,隻是天有不測風雲,數月前,一頭即將成妖的青狼出現在洞府附近,並且和它偶遇上了。


    青狼一眼便看出了小白的境界,然後便對小白緊追不舍,因為,青狼有一種預感,隻要將小白吞噬,就可以修成妖身,也是在那一次,張恪救下了小白。


    為了報答張恪的救命之恩,小白將它在洞府中小樹附近撿到的一個圓瓶送給了張恪,在它看來,既然小樹如此不凡,那麽在小樹附近找到的圓瓶定然也不是凡物,一定能夠讓張恪滿意。


    而在這之後,小白對人類也有了極大的好感,在張恪修煉的時候,它就經常在遠處看著,隻是沒有被張恪發現而已,有一次,它還救下了一個身受重傷的書生打扮的人類,趁著這個機會,它還以神魂入夢的神通學到了這個書生的全部知識,也就是因此,它才學會了寫字。隻是後來它發現青狼一直在追蹤尋找它,這才躲在了洞府中,一直不敢出來。


    直到昨天夜裏,小白按捺不住,再次來到洞府之外吸食月之精華,卻正好被一直潛伏在附近的青狼發現,一番大戰之下,洞府被青狼占去,它身受重傷狼狽而逃,循著記憶來到張恪這裏尋求幫助。


    “洞府?這定然是煉氣士遺留下來的東西,裏麵說不定還會有煉氣士的道統傳承呢。而且,小白說洞府裏的小樹所結的果子對神魂的裨益極大,說不定也能讓昏迷不醒的老爸醒過來呢!”張恪聞言心中一動,腦中思緒快速轉動起來,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麽,疑惑問道:“你和青狼都是隻差一步便可修成妖身,為何實力相差如此之大?”


    小白在地上寫了起來:“動物得靈化妖,草木得靈成精,金石得靈為怪,但是在動物修成妖丹之前,自身的實力就完全取決於它的肉身,因此,在修成妖丹之前,我根本無法和青狼正麵相抗衡。”


    “原來如此。”張恪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上次可以將青狼逼退,而且既然青狼還未化妖,也就無需太過畏懼它,要知道,他現在可是隨身攜帶著ak47、m500左輪手槍、手榴彈等來自現代世界的強大火器,絕對夠青狼吃一壺的。


    小白似是看出了張恪眼中的不以為然,急忙“吱吱”叫了兩聲,在地上寫了起來:“恩公萬萬不可大意,洞府中恰好有一顆果子還未被我吃掉,青狼吞下這枚果子之後,恐怕很快就可以修成妖丹了。”


    “那豈不是說,我要對付的很可能是一隻真正的妖怪了?”張恪心中一凜,神情有些不自然起來,要知道,樹妖可是給他留下了很大的陰影。


    而正在這時,張恪眼皮忽然一跳,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他渾身寒毛豎起,靈魂深處升起一道徹骨的寒意。


    “嗷嗚!”


    一道狼嚎聲在茅草屋前響起,接著,沉重的腳步聲緩緩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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