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俞向王嘉瑤看了一眼,這丫頭怯生生地看看肖俞,又看看寒月上人,最後把目光落到了王之信身上。


    從小到大,阿爺就是她的主心骨。雖說今天這幾位不速之客身份地位都比阿爺高出太多,可在節骨眼上,王嘉瑤還是要靠阿爺拿主意。


    寒月上人見眾人愣住,不緊不慢地道:“怎麽,這小丫頭不樂意跟我走?”


    肖俞趕緊解釋:“那倒不會,隻是···師妹怕是自小沒出過家門,咱們馬上就要離開,師妹會不會有些···有些···”


    寒月上人道:“有些害怕?”


    王之信表情複雜。他此時自然知道這位活神仙道行高深,女兒跟了去不會吃虧。可也暗暗擔心女兒以後會吃苦。加之這寶貝女兒也確實是自幼未曾離開過,自己這個做爹的也是著實舍不得。


    王嘉瑤忽然福至心靈,低聲道:“師父,弟子跟著便是。隻是今日倉促,還望師父寬弟子片刻,容弟子迴家給母親牌位上一柱香。以後您到哪裏,弟子跟到哪裏。”


    寒月上人微微皺眉:“多少還是有些俗念。罷了,給你半個時辰,迴家磕頭上香。”


    肖俞忙對王之信道:“王亭長,你快些帶師妹迴家料理一下,我們到西麵街口涼亭等著。”


    王之信猶豫著答應了,帶著王嘉瑤向自家鋪子走去。


    肖俞則分別對寒月上人和李存勖做了個“請”的手勢,“咱們也離開此地吧。”


    三人來到鎮外,等了不到半個時辰,王之信便領著王嘉瑤趕了過來。


    還沒出鎮坊,王嘉瑤便迴身止住了王之信,跪下磕了三個頭,而後便挽著一個不大的包袱向肖俞這邊走來。


    王之信在後麵呆呆看著,忽然鼻子一酸,兩行濁淚流了下來。怕外人看了笑話,他趕緊低頭往迴走。走了沒幾步,又忍不住迴頭偷看。


    肖俞和李存勖對視一眼,兩人都是見慣了生死的,昨日還一起喝酒吹牛的兄弟,興許明日連個囫圇屍首都找不到了,故而對所謂的離愁別緒並無多少傷懷。此刻忽然看到父女別離,倒都有些不自在了。


    不自在之後,兩人不約而同地冒出一個念頭:寒月上人為何非要收王嘉瑤為徒?又為何非要將這丫頭帶在身邊?


    再想到陰陽宗內那些詭秘的修練門徑,兩人幾乎要同時張口而出:采陰補陽?


    寒月上人以一百餘歲的高齡,還能容顏不老,是不是就靠這些嫩地能掐出水的小丫頭做爐鼎?


    想到這裏,李存勖輕輕搖了搖頭,決定不去操心寒月上人的私事。


    而肖俞心中一陣發冷。這些日子和寒月上人相處得多了,雖說雙方還像是老貓戲小鼠,但肖俞對寒月上人的敵意確實是漸漸消除的,以至於忘記了眼前這位可是陰陽宗巨擘,喜怒無常的老妖怪。誰知道這一百多年有多少人死在了他的離奇手法之下。他若是真想對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下手,誰攔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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