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肖俞又來到了重開聚靈陣的那處小院。


    這裏是他唯一能夠找到寒月上人而又不驚動大梁官府的地方。


    到了門前,肖俞老實不客氣地“咣咣咣”連拍十幾下,卻沒人應門。肖俞便縱身躍過院牆,剛一落地,便有兩名童子各執長劍衝了過來。


    肖俞暗想,這不是有人麽,方才怎麽都在裝死?忙扯下臉上的麵具,笑道:“二位小兄弟,是我,還記得嗎?”


    兩名童子仔細看了看肖俞,又交換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人將長劍收到身後,道:“是肖師叔?師祖他老人家不在此地,您來此有什麽吩咐?”雖然稱唿肖俞為師叔,但語氣生硬,殊無恭敬之意。


    肖俞自然不會計較那些細枝末節,道:“我正來尋師尊的——他老人家是恰巧今日外出了,還是最近都不在此地落腳?”


    童子道:“師祖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到這兒來了。您難道不知?”語氣裏已經有些質疑的意思了。


    肖俞笑道:“我外出辦事,今日才迴到汴梁,自然不知師尊近況。你們可知道師尊最近住在何處?”


    童子道:“這個···卻是不知。”


    肖俞嘀咕道:“難道又去大相國寺落腳了?”


    另一名童子嘴快,道:“大相國寺,師祖也是許久未去了,聽說那裏的住持老和尚得罪了師祖,師祖便不再見他。大梁皇帝為師祖準備了一座道場,就在城東,您可以到那裏去尋師祖。”


    肖俞問明了詳細所在,便離開這座院子,徑直去尋寒月上人了。


    他已經算計好,寒月上人必不會真的要了李存勖的性命,所辦也不會將李存勖交給朱溫。他的目的不過是想要肖俞就範,說出體內靈物的控製之法。肖俞既無法喚醒乾坤璽,也無法讓寒月上人相信,那麽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老老實實待在寒月上人眼皮子底下,讓他一點點接受肖俞真的是空懷寶物而不得其法這個事實。


    來到朱溫精心為寒月上人準備的道場,肖俞沒忍住,居然笑了出來。


    寒月上人出身龍涎山,肖俞是知道的。但肖俞沒想到,這老家夥這麽在意自家的山門。雖然是在汴梁城內,卻也在道場門前立了一尊石雕的魚龍。


    誠然,那石雕極盡威武之儀態,底座刻出了波濤萬頃的氣勢,任誰都看得出這裏麵居住的不是一般人。但放眼全城,大戶人家門前雕石獅子的、雕虎雕馬、雕貔貅雕猞猁的都不算稀奇,而且都是成雙成對的。唯獨沒見過雕了一條魚的。


    即便這條魚很大很威武,也是有失體統的。


    肖俞暗想,若自己貨真價實是一名龍涎山弟子,一定要向寒月上人進言,趕緊將這石雕換了。


    正沉思間,寒月上人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喲,這麽快就找到這兒來了,不簡單呢。”


    肖俞迴頭一望,寒月上人依舊瀟灑地站在身後,右手負在身後,左手拎著一個不省人事的倒黴蛋,雖然看不到臉,但從衣衫上看,是李存勖無疑了。


    此刻的李存勖,沒了平日的意氣風發,倒像是一條死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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