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王爺自顧自地說下去“當年老吳王慧眼啊,看出你這孩子一臉靈慧之相,又有個尊榮富貴的命格,你要是能姓了楊,楊氏的基業會更上層樓。可惜的是,”說到這裏,目光轉向李存勖“你那幾位兄長沒有容人之量,硬生生『逼』著你父親把這孩子送走。要不然,今日就是兩位楊家小郎君聯袂造訪了。”


    李存勖幹笑一聲,並不接錢鏐的話茬,換了個話題道“王爺,晚輩這趟到杭州,來得匆忙,未及先行知會,還請恕罪。”


    錢鏐道“年輕人『性』子好動,那些繁文縟節,倒也不必太過在意。你們來一趟杭州很不容易,可要多住些日子。唉,算起來,你倆和元瓘歲數相差不多,原就該多親近的。”


    肖俞心中一動,暗道,什麽叫多住些日子,這不就是要將人扣住嗎我要是說不願意多住,你能痛痛快快放我們走嗎


    李存勖反倒鎮定得很,微微一欠身,道“承蒙王爺厚愛,晚輩左右沒有什麽要緊事,多住幾日倒也無妨。隻是我們哥兒倆飯量大,您可別嫌棄。”


    錢鏐哈哈大笑“你這後生說話倒是有趣,比你父親討人喜歡。老吳王啊,做人那是沒得說,急公好義,慷慨任俠。可有一樣,整天板著個臉,說話做事都是一本正經。倒不是說不好,就是吧,太古板了,交朋友太費勁。”


    錢鏐在人家晚輩麵前這麽心直口快,李存勖有些不好接話了,隻能嘿嘿陪笑。


    三人又說了些閑話,未幾,錢元瓘進來稟報筵席已經準備好了,錢鏐便帶著李存勖和肖俞到偏廳小酌了幾杯,看了一場歌舞,賓主盡興而散。席間其樂融融,聊得全是風花雪月,沒有半句提到南北漕之爭,錢鏐也沒有問起這哥兒倆喬裝易容到杭州究竟有何貴幹。


    迴到住處,李存勖和肖俞便開始揣摩今日這一場召見,錢王爺從兩人身上得到了什麽。


    “我覺得,他對咱們的身份還是懷疑的。”肖俞很篤定。


    李存勖表示同意“我也有這種感覺。否則哪有做長輩的一見麵就說晚輩和親爹長得不像的後麵又說『性』格和親爹不像,就差沒直接捅破窗戶紙了。要不是錢元瓘先入為主,認定你就是徐知誥,今日這事兒還真不好解釋。”


    肖俞道“現在我比較好奇的是,錢王爺怎麽就一眼看出你不像老楊家的人呢即便他當年和老吳王很熟絡,那也多年未見了,他怎麽就對人家的長相這麽印象深刻再說了,人家子嗣眾多,難道都得是和老吳王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嗎”


    李存勖想了半天,道“錢王爺活了這麽久,在中原這些藩王之中,年歲最高。說得好聽些,叫做見多識廣,說得不好聽呢,就是人老成精。這樣的人物,自然有自己的一套觀人之術。咱們這點年紀,很難琢磨到精髓。”


    肖俞笑道“殿下,您說得這麽玄乎,其實不就是說錢王爺有個好眼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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