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包圍南府


    “嘁——”池南葦臉似乎是紅了紅,嘴上卻說著,“取劍就取劍,帶上我作甚……”


    “呐——你的劍。”池南葦把劍從包裹裏抽出來,扔在舞木懷裏,“早就不想給你保管了,這麽沉,也不知你是怎麽使的……”


    舞木接過劍來,在劍身上仔細的摩挲著。他注意到,精鐵所鑄的劍鞘上一塵不染,原先自己為了便於抓握,在劍鞘中間部位胡亂纏了幾圈麻布,此時麻布也被拆了下來,被人重新纏上了細密的紅綢。劍柄原先握手處的紅布也被條狀紅綢給重新纏了,古樸中添了一絲細膩。看得出池南葦對它很上心,並不是她說的那樣早就不願保管了。


    舞木看著池南葦,嘴巴張了張,似乎是想說什麽。


    “抱……抱歉。”舞木握著劍柄,聲音幾乎要聽不見。


    “嗯?”池南葦側過頭看向舞木。


    “鏢,鏢局……吳老……”舞木一時語噎,不敢去看身前女人的眼睛。


    “嗯……我知道了……”池南葦神色黯然,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你不用道歉,我未曾怪你。”


    這句話說完,二人不約而同的又沉默了。


    這時,樓下傳來喧鬧,間或夾雜著紛亂的腳步聲和東西打碎在地的聲音。


    “樓下怎麽了……”池南葦疑惑的問道,說著就要開門去看,“……話說你到底是怎麽進來的?”


    舞木拉住了她,撓了撓頭發:“應該是來找我的……我進來的不怎麽友好。”


    “不怎麽友好?”池南葦挑了挑眉毛,“……那現在怎麽辦?”


    舞木看著池南葦,認真的說道:“……你要留下來成親嗎?”


    池南葦似笑非笑的盯著眼前這名男子,說道:“我若是不想留下來……你要帶我走麽?”


    “……嗯。”


    “那就走吧。”


    瀘州知州周坤信很生氣,因為他怎麽也沒想到,在自己兒子大喜的日子裏,竟然有人敢在自家的地盤上砍了自己兒子的一隻手。


    “抓!把他給我抓迴來——我要讓他後悔來到這世上!”周坤信氣得頭發都快根根立起。他周家隻有隻有周逸這一棵獨苗,如今被砍斷一隻手,無異於是在他知州大人臉上重重扇了一耳光。


    錢飛達在瀘州總捕這個位置上已經坐了快五年了,自己這個名字是取自飛黃騰達之意,然而這麽多年連滾帶爬這麽多年,也隻混到了一個總捕的位置,他本來以為這輩子再也沒機會往上爬了,直到今天出了這件事,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知州公子被人當街行兇砍斷一隻手臂,這件事在瀘州可是十足的大事。所以在知州大人的命令下來之前他就已經整頓好了人馬。命令一到,整個瀘州的捕快和官差就都動了起來,各個城門布下了重兵把守,所有出城的人一律嚴查,而他自己更是親自帶了一隊精兵前往南府,準備親自捉拿歹人。


    這可能是自己有生之年最後一個往上挪的機會了,一定要抓住了——錢飛達在心裏暗暗想到。


    帶著這隊精兵來到南府門前時,錢飛達看到了一向高高在上的南懷子南公,此時他正雙目無神的坐在大門的門檻上,再也不見往日那清高不染紅塵的風度。


    隻見他麵容枯槁,褲腿上滿是灰塵也不去理會,抱著斷成兩截的牌匾席地而坐,對身周的一切都是視而不見。鬱夫人站在他邊上抹著眼淚,不時勸他兩句。


    錢飛達自然了解事情經過,心底暗歎,今日之後南家必然也是聲名大落,再無往日風采了。不過他現在沒功夫想那麽多,此時最重要的事還是捉拿歹人——這關乎自己以後的前途。


    “來人,把南府給我圍了!”錢飛達大喝一聲,身後的官差紛紛動了起來,將南府前前後後圍了個水泄不通。


    “你們,你們這是要幹什麽!”鬱夫人見這些官差不聞不問就把自己家圍住,不由得方寸大亂,連忙拉住領頭的錢飛達問道。此時南懷子正“神遊物外”,對這些仿佛看不到一般,隻能是由鬱夫人站出來了。


    “朝廷辦案,閑雜人等走開!”錢飛達甩開鬱夫人抓著他袖子的手,看也不看她一眼,衝著身後一揮手:“搜!任何能藏身的地方都不準放過!”


    “這是南府——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你,你們不能進去!你們給我站住——不許進去!”鬱夫人見眾官差陸陸續續從她身邊走過進了南府,伸手去攔卻被兩名官差給架到了一邊,“你們這群挨千劍的——南家遲早叫你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錢飛達對鬱夫人的話置若罔聞,提劍進了南府大門。


    南府的侍女家丁都被趕到了院子裏集中排查,官差們正一層樓一層樓的往上搜著。錢飛達站在院子裏,目光從家丁侍女的臉上一一掃過,想要看出什麽線索來。


    一個捕快正在對一名侍女審問:“這麽說來……那歹人是衝著你家小姐去的?”


    “我,我也不知道啊差爺,”侍女滿臉的淚痕,看來被嚇得不輕,“隻是那人既然也是來打擂的,想來定是覬覦我家小姐……”


    錢飛達目光一凝,插嘴問道:“你家小姐現在何處?”


    正在問話的捕快轉頭一見是錢飛達,忙拱手行禮:“錢大人……”


    錢飛達擺了擺手,繼續看著那名侍女,等著她的迴答。侍女一聽是一名“大人”在問她話,更加緊張了,打著結巴說道:“我,我,我不知道啊——我下來的時候小姐還在沐浴,她,她的房間在三樓……”


    “派人去三樓找……”錢飛達立馬吩咐著身邊的官差,話還沒說完,變故突生!


    “你,你是誰!快來人——”大喊聲從樓裏傳來。


    錢飛達臉色一變,急忙轉身看去。


    一男一女從主樓裏走了出來。隻見那男子一手提劍,一手拉著女子。那名女子背上還背著一個小小的包袱,緊緊的靠在男子身後。


    二人閑庭信步,像是在逛自家的後花園一般,錢飛達甚至還聽那男子對身後的女子問道:“你不怕?”


    那女子很隨意的說道:“嘁——這有什麽怕的?我從小在鏢局長大,打打殺殺的事見多了。”


    之前的喊聲將所有官差都引了過來,此時都密密麻麻的將二人圍了起來。錢飛達分開人群走了進去,站在舞木對麵:“你就是傷了知州公子的歹人?”


    “嗯?”舞木想了想,“是我。”


    “嗬,傷了人還如此理直氣壯,你也算是異類了。”錢飛達冷笑一聲,“今日你插翅難逃,我若是你,便乖乖束手就擒,你看這個辦法可好?”


    “你們攔不住我。”舞木看著錢飛達,很認真的說道。


    “你——”錢飛達鼻子都氣歪了,“你叫什麽名字?”


    “舞木。”


    “舞木?”錢飛達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怎麽如此耳熟……舞木……是你!”錢飛達突然臉色大變。


    錢飛達想起來了,前些日子,緝拿文榜上的那個賞金千兩的朝廷欽犯就是叫這個名字,當時的緝拿告示還是自己親自經手的。


    “你認識我?”舞木有些疑惑的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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