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一刀
沒等唐寅說話，安適翼已經叫起來：“李斐呢？你殺了他對嗎？”
“你說那個人？”唐寅搖搖頭，“他沒死。他身上可沒有我要的東西，為什麽要殺他呢？”
安適翼鬆了口氣。
“和當年一樣，試試不就知道了。”唐寅笑了笑，突然伸出手，向羅天淩一把抓過去！
羅天淩微微退了一步，唐寅抓了個空。唐寅微微一怔，露出感興趣的神色來。他向前慢慢走過去，始終盯著羅天淩。
“到我背後去。這家夥有點不好對付。”羅天淩對安適翼說。
突然，羅天淩一把推開他。安適翼猝不及防，跌倒在地上。唐寅的手筆空劃過去，抓在堅硬的岩石上。
嘩啦一聲，岩石崩出碎渣。
“好家夥！還是這麽暴躁。”羅天淩慢慢抽出長刀，“看來你也是沒有辦法化龍了，那就以人的姿態在戰一次。”
“我很樂意。”唐寅步步緊逼，雙眸中映著羅天淩的影子。他針一樣的瞳孔，以及冷漠的，漸漸覆蓋一層淺灰的眼眸。
“三十年了。”羅天淩似乎想笑，但表情卻扭曲得可怕，“知道麽？這些年我一直很怕，怕得要命。”
“那你？”
“我怕你已經離開了，怕你已經死掉了，怕再也見不到你……”羅天淩深深地吸了口氣。
他緊緊握住手中的刀，向唐寅走過去：“記住這把刀的名字，它叫號雨！”
唐寅有些好笑地看著羅天淩，他並不覺得現在的羅天淩會比三十年前強多少，無法龍化的龍族，戰鬥力必定會很大程度上削弱，對於龍來說三十年不過一瞬，當年不是對手，現在也不會是對手。
“哦，它叫號雨？”唐寅笑了笑，“看來你對自己很有信心”。
“你記住了，很好。”羅天淩說完，瞳孔中彌漫著金色的光芒，然後猛地揮出一刀！
隻有一刀，區區一刀而已。
很多年以後，安適翼經曆了很多冒險，見過了很多人。在那些冒險裏，他遇到過比這座島嶼更加兇險的狀況，見過的那些人中，有很多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名震四海。
但安適翼永遠在說，他再也見不到這樣的一刀。沒有人，沒有任何人，能揮出羅天淩的那一刀。
那是用鮮血和生命為引，傾盡歲月年華的一刀，那是在風霜雪雨中克製磨礪的一刀。
沒人能夠形容，沒人能夠抵擋，沒人能夠逃避。
當唐寅明白了這一刀的速度，明白了這一刀的力量，明白了這一刀的意義之時，一切已經無法挽迴。
“不！”他大吼！
晚了，一切都晚了。號雨斬在了他的前胸。一切手段都失去了意義，他甚至無法利用星軸來騰挪躲閃。羅天淩早就融合的星軸碎片，三十年來，這種力量早早融入了這一刀中。這是必中的一刀，無論前後左右，上下高低，哪怕過去現在未來，都被這一刀完全籠罩！
這一刻，唐寅看到了死亡。
三十年前，他被羅天淩逼到絕境，這個兇猛的年輕狂龍多麽令人敬佩。可那時候，他也沒有想過死亡。
龍族很難想到這一點。他們是如此驕傲，如此完美，如此無懈可擊。無論什麽情況下，他們都不相信自己會失敗，會死去。
但刀光及體的一瞬間，唐寅卻這樣想了。
劇痛從胸口蔓延，鋼澆鐵鑄的軀體如紙片一樣脆弱，可怕的傷口撕開了胸腔。鮮血噴灑出來，隱約能看到跳動的心髒，宛若火種一樣散發著熾烈的光。
唐寅向後跌去，頭上的帽子掉落，露出一對彎曲而圓潤的角。他跌倒在地上，鮮血立刻染紅地麵。火光中，鮮血的顏色如此刺目。
所有人都驚呆了。洞穴中安靜得出奇，安適翼張大嘴巴，呆呆地看著這一切。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羅天淩居然做到了，如此輕易！他殺死了一條龍！
“天哪！你真的殺了一條龍！你——”安適翼的聲音剛剛出口，卻仿佛被人卡住了喉嚨。
——因為他看到了羅天淩。
那個永遠挺直了腰杆，像標槍一樣的羅天淩，此刻卻變了樣子。仿佛寒冬霜降，白發轉眼爬滿。他的臉膛不再紅潤，他的唿吸不再有力，他的腰杆也開始坍陷。他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再也無法站穩。
“羅天淩！”紅拂猛撲過去，把羅天淩接住。羅天淩的身體軟軟的，所有的力量、精神、乃至生命，都被那一刀抽走了。
“你怎麽了？你怎麽了？”紅拂大吼。
“它……”羅天淩嘴唇蠕動，但聲音很小。紅拂不得不把耳朵湊過去，才聽到後麵的話：“……它沒死……它還沒死……”
“什麽？”紅拂愕然。
就在這時，整個洞穴在震顫，一個巨大的生物出現在眾人麵前。
安適翼張大嘴巴。他無法形容，那是一個多麽壯麗的生物啊。他想起羅天淩說過的話：“……它的身體就像一條放大了無數倍的大蛇。它的鱗片閃著金屬的光澤，每一個都有巴掌那麽大。但它四條腿，每條腿上都有鋒利的爪子，有點像鷹。它的頭非常怪，我沒辦法形容……哦，有點像蜥蜴的變種。但在腦袋上麵，生這一對麋鹿一樣的犄角……”
沒錯，一點都沒錯。
但這些東西組合起來，卻形成了眼前這個瑰麗無比的生物！它的身體微微彎曲著，仿佛像一道飄逸變幻的流雲。
但這美麗的生物，胸前卻有一道淋漓的傷口。裏麵翻滾著熱血，迸發著紅光，燃燒著火焰。老瞎傾盡生命的一刀，哪怕化作本體，依舊無法抹消。
它的身體幾乎充斥了整個洞穴，居高臨下的壓迫令人雙腿發軟。安適翼呆呆的看著，不知該用什麽手段對付這碩大無朋的敵人。
“扶……我一把……”羅天淩低聲說。
紅拂趕忙把他扶正。羅天淩再次拿起號雨，但他的手臂在顫抖，仿佛這把神兵重愈千鈞。他抬起頭，用渾濁的獨目盯著那條龍。
龍遲疑了一下。
它當然看得出，羅天淩強弩之末。但它不敢賭，萬一他還能劈出同歸於盡的第二刀呢？
“拚死化龍嗎？那就試試吧，誰贏了，誰才能得到星軸活下去，是個不錯的想法。”羅天淩咧嘴笑了笑。
沒等唐寅說話，安適翼已經叫起來：“李斐呢？你殺了他對嗎？”
“你說那個人？”唐寅搖搖頭，“他沒死。他身上可沒有我要的東西，為什麽要殺他呢？”
安適翼鬆了口氣。
“和當年一樣，試試不就知道了。”唐寅笑了笑，突然伸出手，向羅天淩一把抓過去！
羅天淩微微退了一步，唐寅抓了個空。唐寅微微一怔，露出感興趣的神色來。他向前慢慢走過去，始終盯著羅天淩。
“到我背後去。這家夥有點不好對付。”羅天淩對安適翼說。
突然，羅天淩一把推開他。安適翼猝不及防，跌倒在地上。唐寅的手筆空劃過去，抓在堅硬的岩石上。
嘩啦一聲，岩石崩出碎渣。
“好家夥！還是這麽暴躁。”羅天淩慢慢抽出長刀，“看來你也是沒有辦法化龍了，那就以人的姿態在戰一次。”
“我很樂意。”唐寅步步緊逼，雙眸中映著羅天淩的影子。他針一樣的瞳孔，以及冷漠的，漸漸覆蓋一層淺灰的眼眸。
“三十年了。”羅天淩似乎想笑，但表情卻扭曲得可怕，“知道麽？這些年我一直很怕，怕得要命。”
“那你？”
“我怕你已經離開了，怕你已經死掉了，怕再也見不到你……”羅天淩深深地吸了口氣。
他緊緊握住手中的刀，向唐寅走過去：“記住這把刀的名字，它叫號雨！”
唐寅有些好笑地看著羅天淩，他並不覺得現在的羅天淩會比三十年前強多少，無法龍化的龍族，戰鬥力必定會很大程度上削弱，對於龍來說三十年不過一瞬，當年不是對手，現在也不會是對手。
“哦，它叫號雨？”唐寅笑了笑，“看來你對自己很有信心”。
“你記住了，很好。”羅天淩說完，瞳孔中彌漫著金色的光芒，然後猛地揮出一刀！
隻有一刀，區區一刀而已。
很多年以後，安適翼經曆了很多冒險，見過了很多人。在那些冒險裏，他遇到過比這座島嶼更加兇險的狀況，見過的那些人中，有很多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名震四海。
但安適翼永遠在說，他再也見不到這樣的一刀。沒有人，沒有任何人，能揮出羅天淩的那一刀。
那是用鮮血和生命為引，傾盡歲月年華的一刀，那是在風霜雪雨中克製磨礪的一刀。
沒人能夠形容，沒人能夠抵擋，沒人能夠逃避。
當唐寅明白了這一刀的速度，明白了這一刀的力量，明白了這一刀的意義之時，一切已經無法挽迴。
“不！”他大吼！
晚了，一切都晚了。號雨斬在了他的前胸。一切手段都失去了意義，他甚至無法利用星軸來騰挪躲閃。羅天淩早就融合的星軸碎片，三十年來，這種力量早早融入了這一刀中。這是必中的一刀，無論前後左右，上下高低，哪怕過去現在未來，都被這一刀完全籠罩！
這一刻，唐寅看到了死亡。
三十年前，他被羅天淩逼到絕境，這個兇猛的年輕狂龍多麽令人敬佩。可那時候，他也沒有想過死亡。
龍族很難想到這一點。他們是如此驕傲，如此完美，如此無懈可擊。無論什麽情況下，他們都不相信自己會失敗，會死去。
但刀光及體的一瞬間，唐寅卻這樣想了。
劇痛從胸口蔓延，鋼澆鐵鑄的軀體如紙片一樣脆弱，可怕的傷口撕開了胸腔。鮮血噴灑出來，隱約能看到跳動的心髒，宛若火種一樣散發著熾烈的光。
唐寅向後跌去，頭上的帽子掉落，露出一對彎曲而圓潤的角。他跌倒在地上，鮮血立刻染紅地麵。火光中，鮮血的顏色如此刺目。
所有人都驚呆了。洞穴中安靜得出奇，安適翼張大嘴巴，呆呆地看著這一切。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羅天淩居然做到了，如此輕易！他殺死了一條龍！
“天哪！你真的殺了一條龍！你——”安適翼的聲音剛剛出口，卻仿佛被人卡住了喉嚨。
——因為他看到了羅天淩。
那個永遠挺直了腰杆，像標槍一樣的羅天淩，此刻卻變了樣子。仿佛寒冬霜降，白發轉眼爬滿。他的臉膛不再紅潤，他的唿吸不再有力，他的腰杆也開始坍陷。他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再也無法站穩。
“羅天淩！”紅拂猛撲過去，把羅天淩接住。羅天淩的身體軟軟的，所有的力量、精神、乃至生命，都被那一刀抽走了。
“你怎麽了？你怎麽了？”紅拂大吼。
“它……”羅天淩嘴唇蠕動，但聲音很小。紅拂不得不把耳朵湊過去，才聽到後麵的話：“……它沒死……它還沒死……”
“什麽？”紅拂愕然。
就在這時，整個洞穴在震顫，一個巨大的生物出現在眾人麵前。
安適翼張大嘴巴。他無法形容，那是一個多麽壯麗的生物啊。他想起羅天淩說過的話：“……它的身體就像一條放大了無數倍的大蛇。它的鱗片閃著金屬的光澤，每一個都有巴掌那麽大。但它四條腿，每條腿上都有鋒利的爪子，有點像鷹。它的頭非常怪，我沒辦法形容……哦，有點像蜥蜴的變種。但在腦袋上麵，生這一對麋鹿一樣的犄角……”
沒錯，一點都沒錯。
但這些東西組合起來，卻形成了眼前這個瑰麗無比的生物！它的身體微微彎曲著，仿佛像一道飄逸變幻的流雲。
但這美麗的生物，胸前卻有一道淋漓的傷口。裏麵翻滾著熱血，迸發著紅光，燃燒著火焰。老瞎傾盡生命的一刀，哪怕化作本體，依舊無法抹消。
它的身體幾乎充斥了整個洞穴，居高臨下的壓迫令人雙腿發軟。安適翼呆呆的看著，不知該用什麽手段對付這碩大無朋的敵人。
“扶……我一把……”羅天淩低聲說。
紅拂趕忙把他扶正。羅天淩再次拿起號雨，但他的手臂在顫抖，仿佛這把神兵重愈千鈞。他抬起頭，用渾濁的獨目盯著那條龍。
龍遲疑了一下。
它當然看得出，羅天淩強弩之末。但它不敢賭，萬一他還能劈出同歸於盡的第二刀呢？
“拚死化龍嗎？那就試試吧，誰贏了，誰才能得到星軸活下去，是個不錯的想法。”羅天淩咧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