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魔方
突然，那條胳膊放開了。
幾乎要瀕死的安適翼靈魂歸竅，他抓住這個機會，甩開對方的胳膊，然後用盡最後的力氣，把那個家夥一腳蹬開。那甲士無聲無息，仿佛一隻裝滿沙子的口袋。
安適翼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氣。他頭一次發現，能自由唿吸是一件多麽美妙的事情。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有了睜眼的力氣。
他看到一個人影站在自己身邊，正居高臨下的俯視。他很想起來搏鬥，但渾身上下，他能控製的大概隻有眼皮。
“每次看到你，你都是那麽狼狽。”那個人影說：“我剛才真的很想讓他勒死你算了，免得玷汙安氏商會的一世英名。”
“羅天淩？”安適翼瞪大眼睛！
沒錯，眼前這個人影，竟然是分別許久的羅天淩！安適翼大喜過望，就連對方的譏諷，都覺得親切無比！
羅天淩和分別時沒什麽不同。腰杆依舊是那樣筆挺，眼神依舊那樣犀利，舞木和紅拂跟在他的身後。他舉著一根火把，右手的長刀滴著鮮紅的血。這把刀剛剛從那名甲士後背抽出，他就將狹長的刀鋒在屍體上蹭了蹭，又甩掉血跡。
“你從哪兒來的？”安適翼扶著石筍站起來，“你都去了哪兒？”
“轉了很久，可沒收獲。你呢？”
“我找到了寶藏！”
羅天淩吃了一驚：“真找到了，在什麽地方？”
“呃，反正我沒想到，你真的有那麽多財寶！”安適翼興奮地說。
羅天淩問：“你們是怎麽找到的？”
“這可說來話長。”安適翼歎了口氣。當下，他原原本本，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羅天淩一直平靜地聽著，但到後來，他卻微微皺起眉頭：“你說那人叫唐寅？他長什麽樣子？”
“看上去挺年輕的小夥子。”安適翼將唐寅的麵貌形容了一下。
“哦，我還以為是當年的同伴……”羅天淩想了想，有些不解地搖搖頭，“我們當年離島的時候，可沒有這個人。也許他是後來上島的？可聽他的意思，在這島上呆了很多年，難道他上島的時候，還是個小孩子？可就算這樣，他這些年在島上吃什麽？”
“不能吃魚嗎？”安適翼愕然。
“一個人要抓魚可不太容易。我總覺得不像……”羅天淩突然想起什麽，問道：“你有沒有問他，看沒看到一條龍？”
安適翼一時沒說話。他發現，羅天淩壓根沒把唐寅和龍聯係在一起。這說明當初羅天淩見到的龍，沒變成過人。或許龍根本不能變成人，這一切隻是自己的胡亂猜測。
安適翼猶豫了一下，搖搖頭：“沒有。”
他這句話含糊不清，不知道是在迴答“沒問”還是“沒看見”。但安適翼已經打定主意，決不能告訴羅天淩自己的猜測。以羅天淩的執拗，恐怕聽到這個猜測後會徑直找唐寅去拚命。
那麽結果有兩個：第一，唐寅真的是條龍。羅天淩打不過死掉了。然後唐寅惱羞成怒，把所有人都吃掉。第二，唐寅不是龍，被羅天淩砍死了。但這樣一來，他們再也沒有離開這座島的辦法。
無論是哪一種，都是安適翼不可接受的。
羅天淩不了解安適翼的擔憂，並未就這個問題追問下去。他隻是皺了皺眉：“那條龍究竟去了什麽地方？”
“也許已經離開了呢？”安適翼說。
“不可能。你也看到了，這個島進得來，出不去。”
“那當初你是怎麽出去的？”
“我？”似乎陷入了迴憶，羅天淩隔了一會兒才搖頭說：“現在和當年不同，我也沒辦法。”
“你沒辦法？可你卻把我誆到這座島上！”安適翼變得激動了，怒極反笑：“哈！我當然知道，你是為了殺一條龍！我不想評論你是不是在做夢，可就算是做夢，那也是你的夢，不是我的！還有皇甫端以及船上那麽多人！我們都沒有這樣的夢！你太自私了！你從一開始就想著，讓這麽多人給你陪葬嗎？”
羅天淩似乎被問住了，一時沒說話。良久才慢慢道：“那你們的夢想是什麽？不就是發財嗎？”
“對啊！”
“你找到了寶藏，不是嗎？我並沒有說謊，你們的夢想已經實現了。”
“可我們要死在這兒了！”
“那是以後的事。也許我們都不會死，誰知道呢？如果你問我究竟怎麽離開這座島，那麽我可以給你答案：殺掉那條龍。”
“我們根本找不到！”安適翼氣憤地說：“就算找到了，也隻是送死！”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羅天淩說，“而且我相信能找到，並且殺了他，我能感覺到，那條龍一定在這座島上。”
“感覺？”安適翼嗤笑：“哈，憑感覺？”
“我一直能感覺到的。”羅天淩篤定地說：“那條龍的身上，有一種類似魔方的東西。而我也有。老羅也有，現在應該叫他皓龍，我必須要得到他，否則大海的災難將無法阻止。”
說著，羅天淩攤開手。一個半寸高的半透明小方塊浮現在掌心。它呈現出神秘的藍色，微微放著光。
“真是魔方！”安適翼驚叫起來。
安適翼第一眼就認出，這東西正是唐寅手中魔方的組件。也就是唐寅念念不忘，缺了三塊中的一塊！
天哪！他心裏想。如果羅天淩說得是真的，那唐寅真可能是一條龍！天哪，我竟和一條龍待在一起那麽久！
“魔方？”羅天淩狐疑地看了安適翼一眼，“你見過？”
安適翼呆了呆，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他趕忙補救：我家有很多小玩意兒，比如西陸的魔方什麽的……你這東西，看上去就像上麵的一個小塊。”
羅天淩哼了一聲說：“到底是富家子弟。”
安適翼鬆了口氣，甚至沒空理會羅天淩的嘲諷。他問道：“那麽到底是不是？那條龍也有這種東西？”
“那你當初見的什麽魔方，到底是什麽樣子？”羅天淩反問。
安適翼蹲下身子，用石塊在地麵上畫了一副草圖。他當然沒見過什麽魔方，但他見過唐寅手中的那個。於是，地麵上的草圖，幾乎和那個魔方一模一樣。
羅天淩盯著那張圖，露出思索的神色，慢慢說：“其實我不知道。當初那條龍身邊，圍著很多這樣的小方塊轉來轉去……但我覺得你畫得沒錯，那些小塊如果湊起來，很可能是這個樣子……”
突然，那條胳膊放開了。
幾乎要瀕死的安適翼靈魂歸竅，他抓住這個機會，甩開對方的胳膊，然後用盡最後的力氣，把那個家夥一腳蹬開。那甲士無聲無息，仿佛一隻裝滿沙子的口袋。
安適翼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氣。他頭一次發現，能自由唿吸是一件多麽美妙的事情。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有了睜眼的力氣。
他看到一個人影站在自己身邊，正居高臨下的俯視。他很想起來搏鬥，但渾身上下，他能控製的大概隻有眼皮。
“每次看到你，你都是那麽狼狽。”那個人影說：“我剛才真的很想讓他勒死你算了，免得玷汙安氏商會的一世英名。”
“羅天淩？”安適翼瞪大眼睛！
沒錯，眼前這個人影，竟然是分別許久的羅天淩！安適翼大喜過望，就連對方的譏諷，都覺得親切無比！
羅天淩和分別時沒什麽不同。腰杆依舊是那樣筆挺，眼神依舊那樣犀利，舞木和紅拂跟在他的身後。他舉著一根火把，右手的長刀滴著鮮紅的血。這把刀剛剛從那名甲士後背抽出，他就將狹長的刀鋒在屍體上蹭了蹭，又甩掉血跡。
“你從哪兒來的？”安適翼扶著石筍站起來，“你都去了哪兒？”
“轉了很久，可沒收獲。你呢？”
“我找到了寶藏！”
羅天淩吃了一驚：“真找到了，在什麽地方？”
“呃，反正我沒想到，你真的有那麽多財寶！”安適翼興奮地說。
羅天淩問：“你們是怎麽找到的？”
“這可說來話長。”安適翼歎了口氣。當下，他原原本本，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羅天淩一直平靜地聽著，但到後來，他卻微微皺起眉頭：“你說那人叫唐寅？他長什麽樣子？”
“看上去挺年輕的小夥子。”安適翼將唐寅的麵貌形容了一下。
“哦，我還以為是當年的同伴……”羅天淩想了想，有些不解地搖搖頭，“我們當年離島的時候，可沒有這個人。也許他是後來上島的？可聽他的意思，在這島上呆了很多年，難道他上島的時候，還是個小孩子？可就算這樣，他這些年在島上吃什麽？”
“不能吃魚嗎？”安適翼愕然。
“一個人要抓魚可不太容易。我總覺得不像……”羅天淩突然想起什麽，問道：“你有沒有問他，看沒看到一條龍？”
安適翼一時沒說話。他發現，羅天淩壓根沒把唐寅和龍聯係在一起。這說明當初羅天淩見到的龍，沒變成過人。或許龍根本不能變成人，這一切隻是自己的胡亂猜測。
安適翼猶豫了一下，搖搖頭：“沒有。”
他這句話含糊不清，不知道是在迴答“沒問”還是“沒看見”。但安適翼已經打定主意，決不能告訴羅天淩自己的猜測。以羅天淩的執拗，恐怕聽到這個猜測後會徑直找唐寅去拚命。
那麽結果有兩個：第一，唐寅真的是條龍。羅天淩打不過死掉了。然後唐寅惱羞成怒，把所有人都吃掉。第二，唐寅不是龍，被羅天淩砍死了。但這樣一來，他們再也沒有離開這座島的辦法。
無論是哪一種，都是安適翼不可接受的。
羅天淩不了解安適翼的擔憂，並未就這個問題追問下去。他隻是皺了皺眉：“那條龍究竟去了什麽地方？”
“也許已經離開了呢？”安適翼說。
“不可能。你也看到了，這個島進得來，出不去。”
“那當初你是怎麽出去的？”
“我？”似乎陷入了迴憶，羅天淩隔了一會兒才搖頭說：“現在和當年不同，我也沒辦法。”
“你沒辦法？可你卻把我誆到這座島上！”安適翼變得激動了，怒極反笑：“哈！我當然知道，你是為了殺一條龍！我不想評論你是不是在做夢，可就算是做夢，那也是你的夢，不是我的！還有皇甫端以及船上那麽多人！我們都沒有這樣的夢！你太自私了！你從一開始就想著，讓這麽多人給你陪葬嗎？”
羅天淩似乎被問住了，一時沒說話。良久才慢慢道：“那你們的夢想是什麽？不就是發財嗎？”
“對啊！”
“你找到了寶藏，不是嗎？我並沒有說謊，你們的夢想已經實現了。”
“可我們要死在這兒了！”
“那是以後的事。也許我們都不會死，誰知道呢？如果你問我究竟怎麽離開這座島，那麽我可以給你答案：殺掉那條龍。”
“我們根本找不到！”安適翼氣憤地說：“就算找到了，也隻是送死！”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羅天淩說，“而且我相信能找到，並且殺了他，我能感覺到，那條龍一定在這座島上。”
“感覺？”安適翼嗤笑：“哈，憑感覺？”
“我一直能感覺到的。”羅天淩篤定地說：“那條龍的身上，有一種類似魔方的東西。而我也有。老羅也有，現在應該叫他皓龍，我必須要得到他，否則大海的災難將無法阻止。”
說著，羅天淩攤開手。一個半寸高的半透明小方塊浮現在掌心。它呈現出神秘的藍色，微微放著光。
“真是魔方！”安適翼驚叫起來。
安適翼第一眼就認出，這東西正是唐寅手中魔方的組件。也就是唐寅念念不忘，缺了三塊中的一塊！
天哪！他心裏想。如果羅天淩說得是真的，那唐寅真可能是一條龍！天哪，我竟和一條龍待在一起那麽久！
“魔方？”羅天淩狐疑地看了安適翼一眼，“你見過？”
安適翼呆了呆，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他趕忙補救：我家有很多小玩意兒，比如西陸的魔方什麽的……你這東西，看上去就像上麵的一個小塊。”
羅天淩哼了一聲說：“到底是富家子弟。”
安適翼鬆了口氣，甚至沒空理會羅天淩的嘲諷。他問道：“那麽到底是不是？那條龍也有這種東西？”
“那你當初見的什麽魔方，到底是什麽樣子？”羅天淩反問。
安適翼蹲下身子，用石塊在地麵上畫了一副草圖。他當然沒見過什麽魔方，但他見過唐寅手中的那個。於是，地麵上的草圖，幾乎和那個魔方一模一樣。
羅天淩盯著那張圖，露出思索的神色，慢慢說：“其實我不知道。當初那條龍身邊，圍著很多這樣的小方塊轉來轉去……但我覺得你畫得沒錯，那些小塊如果湊起來，很可能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