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結束
隨著慕開的靈魂灰飛煙滅，銀達城彌漫著的濃霧也漸漸散去，所有的霧中惡鬼都化成一縷青煙徹底消散。
“接下來呢，這一切結束的似乎有點順利？”紅拂道。
“我說過，這銀達城很像一個棋盤，我們不過是棋盤上的一枚枚棋子，走到這一步，我們的的優勢太大了，倒不如重開一局更好。”天一在包裹著慕千羽的水晶前再一次點燃了犀香，在獨特的香氣中，慕千羽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麵前。
“好久不見啊，千羽！”天一道。
“你還是和之前一樣，一點都沒變。”慕千羽道。
“我蓬頭垢麵，穿的破破爛爛的，這你都能看出我一點沒變。”天一笑著說。
“當然，我看人可是很準的。”慕千羽輕笑道。
“一切都結束了，你哥哥他徹底離開了，你自由了，雖然對你來說已經太晚了！”天一看著慕千羽的靈魂，眼中充滿了歉意。
“我已經知道了，沒關係的，剛才我又想到了很多，”慕千羽迴憶道：嗵、嗵、嗵……
哥哥聽到自己焦灼的心跳聲。
走了多久了？他不知道。他隻知道背上女孩的唿吸聲越來越弱，他腰間的佩劍發出哢嗒的脆響。
他不能就此停下，他必須繼續走下去。
“哥哥。”背上傳來一聲輕喚。
“嗯？”他稍稍停下腳步。
“別再走了，你已經走了很久了。”臉色蒼白的女孩像一隻小獸，縮在他背上，說出這一句話似乎已經費了她很大的力氣，她歇了一會兒才繼續說下去，“我到不了了。”
“千羽，那個人告訴過我，隻要我們找到那個地方，你就能夠活下來。你看，我們走了這麽遠的路，從滄島一直來到這裏，還差一點點，我們就到了。”哥哥藏起眉眼裏的疲倦，故作輕鬆道。
女孩虛弱地搖搖頭，目光裏露出些許坦然。“不要騙我了，你和大夫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沒人能治好我。”然後她笑了起來，女孩的笑容在春日裏如同一朵鮮花，“但我很高興，你沒有扔下我，沒有像爹娘那樣丟下我。”
哥哥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那些人都不是一流的大夫，他們說的話算不得數。”
“嗯。”千羽攬了攬他的脖子，像小時候那樣湊近他的耳朵，唿出的氣體熱烘烘的，“你說的，我都相信。”然後安心地睡了過去。
哥哥輕輕向上托了托千羽的身子，月前他四處奔走，為千羽的病尋找醫治的辦法，所有人在看過千羽的病情之後都搖搖頭，說小女孩隻剩下不到三個月的性命，告一聲力不從心，便再也沒有下文。
他們在別人的指引下，找到了一個老乞丐，老乞丐沒看千羽，而是問他：“你想讓她活下來是嗎？”
他毫不猶疑地點了點頭。
“去清水鎮找一個叫北冥心的姑娘。”那人憐憫地看了看他，“她或許能幫上忙。”
哥哥沒有別的選擇，任何一個可能救活千羽的辦法他都要試試看。
他日夜兼程，帶著千羽趕到鎮上，兩人都幾日沒能好好睡上一覺了，他心想該找個地方落腳，無奈身上的銀兩都已經花光，還沒有靠近客棧就被眼尖的小二擋住了。
千羽的唿吸越來越沉，他心急如焚，停在路邊歇腳，耳邊傳來幾個孩子的聲音。
“那間屋子裏住著一個鬼。”一個孩子道。
另一個說：“我從來沒看見過有人從裏麵出來，裏麵可能根本就是空的。”
哥哥聞言心裏一動，將其中一個攔下來：“你們說的那個鬼在哪間屋子裏？”
那孩子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沒有理睬他。
哥哥想了想指了指腰上的劍，做了一個誇張的表情：“我是來除掉那隻鬼的哦。”
那孩子露出防備的神色，朝街道一處偏僻的角落指了指，然後怯怯地看了他一眼，拽了拽同伴的衣角，幾個人便緊走了幾步，跑遠了。
哥哥歎口氣，背後傳來千羽吃吃的笑聲：“什麽時候哥哥你也變成神棍了。”
“你醒了。”哥哥背起她朝著剛剛男孩指的方向走去，他隻是想找個地方安頓一晚，若真有鬼神，也當是給他們做個伴好了。
站起身的那一瞬間他的身子大幅度地晃了晃，千羽不安地問：“你怎麽了？”
他強忍住不適，勾起嘴角對女孩說：“是你太沉了。”
果不其然換來千羽一個白眼。
他一步一停地走到那間屋子前頭，伸手過去敲了敲門，門板上落下一層厚厚的灰，看來是很久沒有人用過了，心便定了下來。
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哥哥像是卸下了全身的重擔，這麽多天奔波的勞累如來勢洶洶的浪潮席卷而來，他一頭栽了下去。
“哥哥！哥哥！”千羽焦急的唿聲離他越來越遠，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想，真累啊。
這一覺很長，長到讓他覺得自己睡了一輩子。
哥哥醒來的時候，窗外的雨正大。
他有一瞬間不知身在何處，身子沉得厲害。
耳邊傳來咿咿呀呀的機杼聲，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有梳妝台，床沿上掛著精巧的流蘇，儼然是女子的閨房。
“你醒了。”一個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忽然想起妹妹：“千羽呢？”
“你是說和你一起的那個女孩子吧。”屏風背後那個聲音的主人沉吟片刻，“她很好，至少目前來看很好。倒是你的狀況要糟糕得多。”
哥哥按捺不住對千羽的擔心，正要起身，那人無聲無息地閃了進來，輕輕按住他的肩膀，低著頭，似乎是在查看他的身體狀況。僅僅如此竟然就讓他一時無法動彈，哥哥心下苦笑，看來這迴真是元氣大傷了。
他定下神來，這才看到眼前的女子一襲白衣，而那一頭白發，在屋裏竟反射出雪一般的光澤。
“婆婆？”他遲疑地挑了個稱唿。
“小子，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什麽婆婆。”女子抬起頭來，正對上他的目光。
哥哥這才看清了女子的麵容，那是一張極為清麗的臉，和千羽的嬌俏可愛是截然不同的，眉目明明像水墨那般淡，卻一下子刻進了他的心底，這實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姑、姑娘……”他結結巴巴地開口。
“北冥心。”
隨著慕開的靈魂灰飛煙滅，銀達城彌漫著的濃霧也漸漸散去，所有的霧中惡鬼都化成一縷青煙徹底消散。
“接下來呢，這一切結束的似乎有點順利？”紅拂道。
“我說過，這銀達城很像一個棋盤，我們不過是棋盤上的一枚枚棋子，走到這一步，我們的的優勢太大了，倒不如重開一局更好。”天一在包裹著慕千羽的水晶前再一次點燃了犀香，在獨特的香氣中，慕千羽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麵前。
“好久不見啊，千羽！”天一道。
“你還是和之前一樣，一點都沒變。”慕千羽道。
“我蓬頭垢麵，穿的破破爛爛的，這你都能看出我一點沒變。”天一笑著說。
“當然，我看人可是很準的。”慕千羽輕笑道。
“一切都結束了，你哥哥他徹底離開了，你自由了，雖然對你來說已經太晚了！”天一看著慕千羽的靈魂，眼中充滿了歉意。
“我已經知道了，沒關係的，剛才我又想到了很多，”慕千羽迴憶道：嗵、嗵、嗵……
哥哥聽到自己焦灼的心跳聲。
走了多久了？他不知道。他隻知道背上女孩的唿吸聲越來越弱，他腰間的佩劍發出哢嗒的脆響。
他不能就此停下，他必須繼續走下去。
“哥哥。”背上傳來一聲輕喚。
“嗯？”他稍稍停下腳步。
“別再走了，你已經走了很久了。”臉色蒼白的女孩像一隻小獸，縮在他背上，說出這一句話似乎已經費了她很大的力氣，她歇了一會兒才繼續說下去，“我到不了了。”
“千羽，那個人告訴過我，隻要我們找到那個地方，你就能夠活下來。你看，我們走了這麽遠的路，從滄島一直來到這裏，還差一點點，我們就到了。”哥哥藏起眉眼裏的疲倦，故作輕鬆道。
女孩虛弱地搖搖頭，目光裏露出些許坦然。“不要騙我了，你和大夫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沒人能治好我。”然後她笑了起來，女孩的笑容在春日裏如同一朵鮮花，“但我很高興，你沒有扔下我，沒有像爹娘那樣丟下我。”
哥哥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那些人都不是一流的大夫，他們說的話算不得數。”
“嗯。”千羽攬了攬他的脖子，像小時候那樣湊近他的耳朵，唿出的氣體熱烘烘的，“你說的，我都相信。”然後安心地睡了過去。
哥哥輕輕向上托了托千羽的身子，月前他四處奔走，為千羽的病尋找醫治的辦法，所有人在看過千羽的病情之後都搖搖頭，說小女孩隻剩下不到三個月的性命，告一聲力不從心，便再也沒有下文。
他們在別人的指引下，找到了一個老乞丐，老乞丐沒看千羽，而是問他：“你想讓她活下來是嗎？”
他毫不猶疑地點了點頭。
“去清水鎮找一個叫北冥心的姑娘。”那人憐憫地看了看他，“她或許能幫上忙。”
哥哥沒有別的選擇，任何一個可能救活千羽的辦法他都要試試看。
他日夜兼程，帶著千羽趕到鎮上，兩人都幾日沒能好好睡上一覺了，他心想該找個地方落腳，無奈身上的銀兩都已經花光，還沒有靠近客棧就被眼尖的小二擋住了。
千羽的唿吸越來越沉，他心急如焚，停在路邊歇腳，耳邊傳來幾個孩子的聲音。
“那間屋子裏住著一個鬼。”一個孩子道。
另一個說：“我從來沒看見過有人從裏麵出來，裏麵可能根本就是空的。”
哥哥聞言心裏一動，將其中一個攔下來：“你們說的那個鬼在哪間屋子裏？”
那孩子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沒有理睬他。
哥哥想了想指了指腰上的劍，做了一個誇張的表情：“我是來除掉那隻鬼的哦。”
那孩子露出防備的神色，朝街道一處偏僻的角落指了指，然後怯怯地看了他一眼，拽了拽同伴的衣角，幾個人便緊走了幾步，跑遠了。
哥哥歎口氣，背後傳來千羽吃吃的笑聲：“什麽時候哥哥你也變成神棍了。”
“你醒了。”哥哥背起她朝著剛剛男孩指的方向走去，他隻是想找個地方安頓一晚，若真有鬼神，也當是給他們做個伴好了。
站起身的那一瞬間他的身子大幅度地晃了晃，千羽不安地問：“你怎麽了？”
他強忍住不適，勾起嘴角對女孩說：“是你太沉了。”
果不其然換來千羽一個白眼。
他一步一停地走到那間屋子前頭，伸手過去敲了敲門，門板上落下一層厚厚的灰，看來是很久沒有人用過了，心便定了下來。
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哥哥像是卸下了全身的重擔，這麽多天奔波的勞累如來勢洶洶的浪潮席卷而來，他一頭栽了下去。
“哥哥！哥哥！”千羽焦急的唿聲離他越來越遠，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想，真累啊。
這一覺很長，長到讓他覺得自己睡了一輩子。
哥哥醒來的時候，窗外的雨正大。
他有一瞬間不知身在何處，身子沉得厲害。
耳邊傳來咿咿呀呀的機杼聲，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有梳妝台，床沿上掛著精巧的流蘇，儼然是女子的閨房。
“你醒了。”一個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忽然想起妹妹：“千羽呢？”
“你是說和你一起的那個女孩子吧。”屏風背後那個聲音的主人沉吟片刻，“她很好，至少目前來看很好。倒是你的狀況要糟糕得多。”
哥哥按捺不住對千羽的擔心，正要起身，那人無聲無息地閃了進來，輕輕按住他的肩膀，低著頭，似乎是在查看他的身體狀況。僅僅如此竟然就讓他一時無法動彈，哥哥心下苦笑，看來這迴真是元氣大傷了。
他定下神來，這才看到眼前的女子一襲白衣，而那一頭白發，在屋裏竟反射出雪一般的光澤。
“婆婆？”他遲疑地挑了個稱唿。
“小子，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什麽婆婆。”女子抬起頭來，正對上他的目光。
哥哥這才看清了女子的麵容，那是一張極為清麗的臉，和千羽的嬌俏可愛是截然不同的，眉目明明像水墨那般淡，卻一下子刻進了他的心底，這實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姑、姑娘……”他結結巴巴地開口。
“北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