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清的製作並不難,也完全不用考慮血型問題,唯一要考慮的就是是否過敏,阿福教會下麵的大夫和藥童們,自己終於可以給自己放一會小假,短暫的休息一會。


    一連多日的熬夜,她真的有些累了。


    阿福走出拐角,看著笑容洋溢的人們,嘴角也昏昏沉沉勾起,到轉角時,遇到賀荊山。


    她張張嘴,身心陡然放鬆,卻還沒發出聲音,就眼前一黑,徹底失去意識。


    “阿福!”


    暈倒前,她看到賀荊山臉色驟變,向她這邊跑來,像個吃人的老虎。


    這一覺很安穩,夢裏她滿身星月靜棲,世界那麽安寧祥和,似春日裏萬物靜悄悄複蘇,幼嫩的芽兒萌發,千裏綿延生生不息,冬眠的小蟲兒偷偷往上爬,夜語天地廣闊,湖麵上一群白鷺掠起,由南向北。


    有那麽一個人,踩著鋪滿花瓣的濕潤土地,依稀從朝陽的萬丈光芒中走來,輪廓被鍍上希望的光澤。


    醒來時她嘴角還帶著笑。


    賀荊山側倚在她身邊看著她,她就這般自然而然的在陽光中醒來,一如很久以前的快樂時光。


    “荊山~”阿福在他懷裏蹭蹭腦殼。


    賀荊山眉峰上的那道疤都被輪廓的光澤潤得柔和,他一開口,嗓音好似經年醇酒,醉倒了阿福:“嗯。”


    阿福沒有忙著爬起來,她的精神無比清醒,身體卻仍想依偎在他身邊。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賀荊山不知她怎麽突然想講什麽故事,卻欣然應允。


    “從前呢,有一片大樹林,樹林裏有許多新鮮的蘑菇,有一天,有個男人他呀,在樹林裏躺著,有一個小姑娘就來采蘑菇,她數著數著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五個咦?五個五個五個五個!”


    阿福厚著臉皮,看她家賀荊山衣衫裏露出來的肌膚。


    嗚嗚嗚,夢中景色也不敵她家荊山美色啊!


    她都多少天隻能看著厚厚的防護服了!


    賀荊山聽得莫名,就去看阿福的眼睛,見小嬌妻的眼睛又亮又魅惑,隱約明白了點什麽。


    “然後呢,這個男人覺得挺舒服的。”


    “舒服?”賀荊山眉峰一聳。


    阿福莫名耳朵根子熱:“他第二天就又來躺下了!然後有一隻小熊來采蘑菇了!小熊采呀采呀,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咦?五個五個六個七個八個九個十個......”


    賀荊山終於聽懂了。


    他八塊腹肌一緊,拉著阿福的手就探:“你也想采蘑菇麽?看看你是小姑娘還是小熊?嗯?”


    阿福眼睛瞪得大大的,“我是小熊我是小熊!”


    賀荊山渾身都是硬的,把她抵在床上,唿吸近在咫尺,開始接著她的故事說,“第三天又換了一個男人來了。”


    “啊?”阿福眨眨眼,雙手舉過頭頂投降,賀荊山一隻手就握住她兩個又細又嫩的手腕。


    “然後阿福過來采蘑菇。”賀荊山的嗓音像是在阿福心裏麵響起,癢酥酥的傳到她耳朵裏。


    “然後呢然後呢!”阿福見他繃笑不講了,急躁用腳腳夾緊他的腰身,畢竟手手動不了了。


    “然後,阿福的手太小了,采不了蘑菇,隻能用嘴。”賀荊山難得笑出聲。


    阿福咳嗽一聲,臉紅炸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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