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刑府門口時,門口零零散散站著幾個下人,一排刑府的護院兵,各個戴著口罩,這些兵哥哥們的口罩上繡著可愛的小彩花,怎麽看怎麽有點可愛。


    阿福到門口,立刻一群人跟她打招唿,在門外的忍冬不由迴頭。


    “阿福姐......”


    “我就說,你這死丫頭在這裏躲疫病躲得好好的,吃香的喝辣的,放著老父老母在外受苦受罪啊!真是不孝女啊!”忍冬的娘是個頭發灰白滿臉褶子的老婦,叫王蓮花,這會倒三角眼眯奸詐縫著打量阿福,嘴上卻叫苦連天。


    誰不知道現在老百姓就是等死!


    這些富人把大門一關,裏麵囤著多少糧食!疫病也進不去!


    縣衙門的大門都關得死死的!


    任憑這婦人怎麽哭,忍冬的表情都很冷漠,淡淡的看著她表演,似乎隻是在看路人。


    “你怎麽這麽沒良心啊!你大嫂懷著的可是你親侄子啊!就叫她活活染病死在外頭你都不來看一眼!”


    先前眾人沒有反應,隻看著這一家人表演,現在聽到這家人有人染病,臉色大變,警惕心提到極致。


    “我不是什麽四丫頭,也不是死丫頭,我是主子的奴婢,主子叫我生我就生主子叫我死我就死,我的賣身契在主子手裏我就是主子的人,與你們何幹?”:筆瞇樓


    其實阿福早從一開始就說過,兩個姑娘想走可以把賣身契拿走,可到現在,兩人也從未提過,隻是誰都知道,他們逐漸在成為一家人,那賣身契也不過形同虛設。


    “你!你!好你個死丫頭,有了新爹忘了親生父母是吧!沒良心的賤貨,當初生你下來就該給你按在尿盆裏溺死!”王蓮花怨毒詛咒,貪婪的看著刑府的大門。


    早知道這死丫頭還能到這種富貴人家做丫頭,她早就尋過來了,老大媳婦還會染病死麽!那肚子裏可是她親孫子!心疼死她了!


    忍冬沒有再說話,她話已經說完了,現在她是賀家的人,與從前的家庭,沒有一點半點的關係。


    她一轉身,就要重新迴到刑府。她這段日子也忙著製藥、做口罩,根本閑不下來,出來隻是為了跟他們說個清楚。


    熟料她剛背對後麵一群人,王蓮花就惡狠狠朝她後腦勺唿著粗糙的巴掌過來:“你個賠錢貨,天底下怎麽會有你這種大逆不道的不孝女!”


    忍冬沒有防備,硬是後腦扛下這一巴掌,腦海裏一片轟鳴,眼冒金星。


    阿福氣得原地跳起,飛奔過去扶住忍冬,冷眉橫目,“你個老不要臉的,敢打我的人!”


    從前李桂琴那是這副身體的生母,她不動手,這一個外人,她怎會忍著!


    刑府眾人雖在猶豫著要不要幫忍冬,但幫阿福是必須的,要是阿福這神醫出什麽事,那就壞了大事了!


    刑府的一群兵烏泱泱的跟上來,抄著家夥就衝王蓮花一家人而去。


    王蓮花一巴掌打完還要打下一巴掌,這是她從前常幹的事,熟料不知被誰狠狠踹一腳在肚子上踹飛在地,老屁股掀起一陣泥灰。


    “哎喲!”


    “娘!”王蓮花的三個大兒子嘰嘰喳喳叫喚著衝上去,去扶他們老娘,他老漢則被這群護衛兵的氣勢嚇得唯唯諾諾,不敢吭聲,唯一一個小兒子,則裹得厚厚的,開始咳嗽個不停。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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