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不是!


    宋飛白狠狠在心裏喊道。


    可阿福卻輕言細語開口:“宋二少,我是邙山村來鎮子上住的,今日是多謝你幫忙給我醫館洗白汙名,我也就幫幫你,看你麵色晄白,耳朵發黑,黑眼圈過濃眼眶浮腫,極有可能患腎虧之症啊!”


    “噗......”


    有人頓時忍不住噴笑出聲。


    宋家這邊眾人目瞪口呆,宋飛白先呆後惱:“你,你胡說八道什麽!”


    這個女人!就是這個女人!牙尖嘴利的不得了!


    宋飛白現在終於確認,這就是趙阿福了,可他甚至沒來得及去想為何趙阿福變化這麽大,就被裏裏外外圍觀群眾以腎虛病人的目光去看待。


    嘲笑、諷刺的眼光頓時針紮一般鋪天蓋地而來。


    “你,你這庸醫,敢亂說打斷你的手!”小林子急躁跳腳。


    趙阿福輕呀一聲:“我的手可不能給你打斷,我還要治病救人呢。原來宋二少實話都不讓人說了,好吧好吧,我便不說了。”


    說完她腳底抹油就開溜。


    這裏這麽多人,諒他宋飛白也不敢對自己做什麽。


    宋小爺哪裏是不想對她做什麽,主要是看著她那張臉,完全沒有想打她一頓的衝動......


    “爺...我去給你抓住她!”小林子拔腿就追。


    宋飛白卻一把拽住他後衣領:“去什麽去!給我打職老爺!”


    “啊?哦!好少爺!”小林子撓頭。


    本來以為自己這件事已經過去了的職老爺:......蒼天啊!


    阿福見宋飛白一行人真的沒追過來,鬆口氣,把袖口小瓶裏的癢癢粉收好蓋子蓋上。


    宋飛白吃老娘一屁!迴去癢死你!


    穿過雨後濕潤的弄堂,阿福就看到自家小包子伸著圓圓的腦袋瓜在門口往這邊看。


    “娘親!”阿元一看到阿福,邁著小短腿往這邊伸胳膊跑。


    阿福一把把他抱起,小屁股擱自己一邊胳膊上:“阿元,今天這麽早迴來啦?”ъimiioμ


    阿元腦袋一歪,放在阿福肩頭上,奶裏奶氣:“先生說,叫我多在家,下雨。”


    寧古塔四月的天氣的確是鬼天氣,暴雨連綿,到月裏雷電幾乎晝夜不停。


    今天難得見晴一日,刑老太爺讓人先把阿元送了迴來,叫他在家溫習一段日子。


    阿福也想阿元了,抱著他軟軟小小的身子,摸摸他軟涼的小手:“乖,娘親給你做好吃的。”


    阿元抬起腦袋蹭蹭趙阿福的臉,咯咯直笑。


    賀荊山自去小礦山後,日日都有帶野物歸來,家裏的肉不間斷。阿福立刻就能有食材給阿元煮好吃的。


    燉得酥軟糜爛的肉沫,木槌反複捶打,肉質變得勁道,捏成大大的圓球,一個獅子頭就圓滿完成,燉進特製的湯汁裏,又嫩又香。


    阿元人丁點大,如今才四歲,吃的不多。趙阿福做些大的,還要做兩個特製版小的給他。


    自家人不講究那麽多,阿福做好就用兩根筷子給他串好,讓他先去外麵玩。


    現在還早,沒到飯點,她要全做好之後等幹娘他們一起吃。


    下過雨的房頂是青灰色的,瓦片濕潤,廊簷滴水,房頂炊煙嫋嫋,消散在暮色裏。


    趙阿福鍋鏟還沒放下,忽然聽到院外阿元哇的一聲哭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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