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阿福倒還真不知那九皇子的後續。


    不過以美人娘娘的能力,應該能護住自己夫君了吧......


    比起美人娘娘險象迭生的日子,阿福忽然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泡在蜜罐裏。


    “徽娘,那娘...那寧小姐怎麽樣了最近?”


    徽娘愣一下,才緩道:“寧小姐,聽說如今常在礦上。”


    那般金枝玉葉的嬌小姐,卻要去風吹雪凍的礦場,實是找罪受。


    徽娘曾經遠遠看過一眼礦山,全是冷丁丁的石頭,看著都涼入骨髓。


    阿福對寧容的處境雖然同情,卻沒什麽辦法,她隻是個普通人。不過,寧容或許,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阿福於她的想法,一閃而過,又與徽娘討論起眼前的事。


    徽娘聽說她住在哪,道明日就去府上玩,隻又提起一事。


    “你那鄰居郝家倒是好相與的人家,職家不行......”到底是背著人說壞話,徽娘聲音情不自禁放低。


    趙阿福思及昨日職娘子滿臉看笑話的表情,了然一笑。


    徽娘見她如此神色,知道她定與那邊已經打過交道,便不多說。


    自己總不會去害恩人。


    把二郎留在這,趙阿福與賀荊山迴去,路上不忘給家裏人帶幾串糖葫蘆和烤糖餅。糖餅在手心燙唿唿的,倒把寒氣逼退幾分。


    清水鎮的冬天比起邙山村,顯出截然不同的繁華,街道上處處可見行人,也有哈著熱氣暖手的小攤販,雪色裏夾雜著充滿年味的五色斑斕。


    阿福走在青板磚上,規規矩矩待在賀荊山身旁。


    大齊的民風淳樸,對女人不算過於嚴苛,不至於不讓上街,卻也沒到開放的地步。


    兩人的腳步戛然而止於一品樓門口。


    宋飛白宋二少正吊兒郎當笑嘻嘻看小廝踢打一個叫花子。


    跟在宋二少身邊的幾人為非作歹習慣,下手不輕,那叫花子連連哀聲求饒,路邊偷看的指指點點的人不少,可無人敢上前。


    誰敢去惹這瘟神,以後麻煩定會接踵而至。


    阿福一時間腳步停在那,那叫花子也不知哪裏流血了,血汙了一片薄雪。


    “荊山,怎麽辦?”趙阿福不想惹麻煩,可她也不是視而不見的人。


    宋飛白,的確難纏。


    賀荊山看著那叫花子,一動不動。


    趙阿福側目,見他眸色沉凝,看不出情緒,便想拉著他趕緊走。


    如今他們剛剛來鎮子上,還是莫管他人為妙。


    賀荊山果然隨她而去。


    宋飛白早就注意到這兩人,第一時間沒上去挑釁是忌憚賀荊山,之後沒動是想看看這倆人是不是要裝好人。


    見他倆離開,宋飛白在小林子耳邊耳語幾句,讓他跟蹤兩人過去,看看這兩人怎麽會這個時間又出現在清水鎮。


    一階鄉村農夫農婦,整日往鎮子上跑,看著就讓人煩!ъimiioμ


    賀荊山和趙阿福兩人剛走過去,賀荊山小指微動,那邊停在路邊的馬車忽然受驚,馬兒嘶鳴脫韁,衝著宋飛白那一群人的方向衝去!


    宋飛白什麽時候見過這種陣仗,那馬蹄搞搞抬起,漆黑的鐵蹄下一秒就要狠狠砸他身上,他嚇得聲音都發不出來。


    嗖的一聲,一支長箭破空而來,正中烈馬前腿,那馬兒瘋癲嘶鳴,方向卻偏移開來,一腳踏在本不該踏到的叫花子身上。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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