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宛皺眉:“不搬出去,下次這種大事早說。”


    屋內一時有些尷尬,可趙阿福這話說的突然,鄭有才也追說:“阿福,你幹娘一輩子都在村裏住,去鎮上怎麽會習慣。”


    賀荊山在一邊看著鄭宛,可鄭宛和從前一樣,絕不瞧他。


    這麽多年了,她還在因為旁人的評論恨他。


    也許她自己心裏也清楚當年的真相,賀荊山怎麽會能驅使老虎殺人,還殺的賀獵戶。可她就是想要一個精神依托,好好的人,怎麽就被老虎給殺了呢。


    她不需要他孝順!


    趙阿福見幹娘臉色越來越差,上去挽住她胳膊:“哎呀幹娘,你看這大郎二郎年紀不都大了麽,都沒個事做,咱家又沒幾畝田,以後可怎麽說媳婦。”


    鄭宛還從未被人這樣突然親近過,想抽出胳膊,但阿福抱得緊。:筆瞇樓


    “二郎如今有了去處,那大郎呢,他打獵也不擅長,以後可如何是好?”


    阿福的語氣帶著撒嬌,叫人不好拒絕。


    賀平老實,雖然一輩子待在村裏也想去鎮上看看,可他聽娘的話,一聲不吭。


    賀書就不一樣了,機靈點。


    他也跟著鼓動:“娘,咱們也不是永遠搬過去,先去看看什麽情況,要真是很多麻煩咱就迴來住。”


    其實阿福還是把鄭宛說動了。


    這古人定親,十一二歲就可以相看了,有的甚至沒幾歲就定下娃娃親。


    賀家窮,自然沒人與他們定親,這一拖,都拖到大郎都十五歲了。


    從相看到定親再到成親,一般足足得一年以上的時間。


    別家郎君,十五歲有的娃娃都出來了。


    鄭宛心中也著急。


    阿福正是揪著重點說:“幹娘,你不用怕沒錢,你跟著去鎮上看看,別家的繡活是怎樣的,好好繡還能學不會?到時候賣了,想自己置辦院子就置辦院子,想做聘禮就做聘禮,咱們一家,越過越好。”


    阿福說完,屋子裏就靜悄悄的,隻有柴火低聲劈啪燃燒的聲音。


    所有人都看著鄭宛。


    連阿元都不玩耍了,捧著臉瞧著幹奶奶。


    年前時候阿福把鄭宛的繡活帶給徽娘過,賣了好幾十文,迴來可把鄭宛吃一驚。


    她就已經心動了。


    “幹娘......”阿福搖鄭宛的胳膊,就像對待自己親媽一樣撒嬌。


    鄭宛沒有女兒,對這撒嬌簡直招架不住。


    終於,她點頭。


    屋裏眾人瞬間鬆口氣,驚喜萬分。


    鄭宛點完頭就後悔了,那鎮上生活什麽樣,自己什麽人都不認識......


    可她看見每個人臉上的喜色,又按捺住後悔的話。


    一家人本就是如此,互相遷就,為了更好的下一步。


    “舅舅,那你呢。”趙阿福說服鄭宛,一轉眼又看向鄭有才。


    “啊?我?我就不去了吧,去也幫不上啥。”鄭有才想說自己身體不好,又後知後覺想起阿福給自己治好眼睛,現在就是個健壯的勞力。


    阿福笑笑:“舅舅,你不給小魚存點錢啊,我這開女醫醫館可不是隻坐診就行,那得有藥堂,有人進藥賣藥,那還得花大價錢聘用人呢。”


    鄭有才聽到她說雇人,才後知後覺明白阿福這是去進城當老板呢。


    他還真動了心思,可是遲疑:“阿福,你這聘用倒好,可舅舅不認得藥材,去了不行。”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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