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舅舅,趙阿福有些恍然,前世的時候,舅舅很喜歡她的,小的時候迴給她帶各種糖。


    她長大後不吃糖了,可舅舅不管從哪兒迴來,都會帶當地的好吃的迴來。


    說女兒要富養,嬌氣的小姑娘,才不會受委屈,不會被一個幾百塊的包就騙走了。


    趙阿福微微低頭,不想男人看到自己逐漸濕潤的眼眶,隻說,“我也想舅舅了……”


    唯有她知道,此舅舅非彼舅舅。


    知道要去祖母家,阿元高興得轉圈,立馬把自己最好看的衣服找出來,扒著趙阿福的腿,“娘親,阿元要穿這個。”


    是她上次給阿元買的那件棉衣,圖案上繡著小元寶團子。


    “好,我們阿元穿得漂漂亮亮的去看祖母。”


    這一段時間,阿元被養胖了一點,臉頰上也有肉了,冬日裏也沒怎麽出門,皮膚又嫩又白。


    現在紅底金色元寶的棉衣的一穿,小家夥整個人顯的粉雕玉琢的可愛。


    一路上,阿元跟著賀平,跑過去跑過來,十分鬧騰,走到一半的時候,倒是累了,被賀荊山抱著,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舅舅的眼睛好些了嗎?”賀荊山忽然問。


    賀平搖搖頭,雖然舅舅沒說,但他看到幾次,都見舅舅在揉眼睛,“我見著依舊不大好的樣子,看東西都看不清,舅舅要是有錢治眼病,他寧願給小魚治嗓子。”


    小魚命苦,生下來的時候母親就大出血沒了,兩年前小魚發了一次燒,整個人燒得滾燙,後來嗓子就壞了,不能說話。


    小丫頭長得挺清秀,可惜有了口疾,現下十一了,再治不好,以後說人家都成問題。


    賀平也心疼這個表妹,性情柔弱,是個聽話乖巧的孩子。


    賀荊山的臉,隱沒在樹蔭下,不太看得清表情,最後還是道,“還是得看看,請個大夫,否則日後嚴重了,家裏誰支撐?”


    趙阿福聽了一耳朵,好奇得很,但是又怕說漏嘴了。


    原主存在的記憶,越來越少了,對這個這個不怎麽出來的舅舅,記憶更少得可憐。


    又走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就見著了山腰坡上的院子。


    一個頭發斑白,大約五十幾歲的老人在門欄處站著,眯著眼睛看了好半晌,才露出高興的表情,大嗓門的喊,“大郎,荊山到啦?”


    賀平怕鄭有才摔著,趕緊小跑幾步上去,“舅舅,外麵冷,你待這兒幹啥?快進去烤火暖和暖和。”


    鄭有才麵容敦厚老實,因為日子辛苦,臉上都是風霜的痕跡,比常年臥病的鄭宛看著都老十幾歲。


    “嘿嘿,不冷,這有啥冷的,我穿得厚。”說著,鄭有才去看賀荊山,眼裏都是高興。


    不知道咋長的,這高的和小山似的,又高又壯實,一看就是一把子力氣的漢子。


    “荊山啥時候換媳婦兒了?”鄭有才揉了揉眼,視線有些昏,臉有些模糊,但看著不像之前那個兇神惡煞的胖婆娘。ъimiioμ


    之前那個胖婆娘,真是又兇又醜。


    趙家的刁鑽,就欺負老實人,荊山這樣吃苦耐勞有把子力氣的人,娶個知心人的媳婦兒,老婆孩子熱炕頭,這日子可不舒坦?


    趙阿福腳步一頓,聽到這話反而高興起來,一雙眼睛亮得璀璨,興奮的小聲和賀荊山說,“舅舅認不出我啦?我是不是變了個樣子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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