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趙阿福,賀荊山怎麽忍得下去,差太多了!


    想完,趙三嬸堆起笑臉,對著賀荊山道,“喲,賀老大今兒也上鎮子?去賣野味?”


    兩人分明前後腳走一起,幾個婦人連眼神都不屑給趙阿福。


    趙阿福耳朵又不聾,那麽大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可她還真不能辯駁,原主的確是幹了這麽混賬的事兒,頂著這麽一個嚇人的臉,還有兩百斤胖的身軀,居然有雄心壯誌去引誘宋舉人。


    哪兒來的信心。


    趙阿福現在想想,都覺得稀奇,原主的腦子到底咋長的。


    搞得她現在有口不能言,可憋屈。


    賀荊山將熊肉擔子在牛車邊放下,這才應了趙三嬸一聲,“嗯,賣點野味換銀錢。”


    然後掏出兩個銅錢,遞給找三叔,“三叔,這是車錢。”


    趙三叔笑嗬嗬的接過,這些娘們就是嘴碎,背後說人家就算了,當著賀荊山的麵,也敢說,男人不要麵子?


    趙三叔低頭看了他擔子上的那麽大幾袋子,扯著人閑聊起來。


    可偏生有人不識趣,冷笑連連,故意問,“喲,這天還沒亮,我眼神不好,這才看到是阿福啊,怎麽,你這腿好了?都能下床了,可見宋解元還是心善,留了餘地。”


    趙阿福從來不是吃虧的性子,就算是以前是原主不對,但是現在是她在活著。


    趙阿福笑眯眯的,“這就錯了,是我胖,打板子的人沒能打斷我的腿。”


    幾個婦人見鬼似的看向趙阿福,這麽不要臉事兒,也說得出來!


    趙阿福才不管他們,她的事兒村裏的人都知道,難不成每次都避著?


    而且,她早就打算,努力賺錢,然後搬出來,在山裏窩著,交通不便利,以後阿元連書都讀不了。


    這些人不讓自己好過,她也不會嘴下留情。


    正和趙三叔閑聊的賀荊山眉眼沉沉,視線掃過理直氣壯的趙阿福,嘴角浮現出一絲他都沒發現的笑意,見她吃不了虧,扭頭繼續和趙三叔低語。


    梅娘啐了一聲,“不要臉。”


    哼,那天早上雖然光線暗,可是梅娘偷她家獵物,趙阿福還記著呢!


    梅娘還推了自己,害得那天去鎮子上迴來,她疼了好多天。


    趙阿福眼皮都沒抬,“我臉不好看,否則也不會被宋解元趕出來,不要也罷。”


    這話,連賀荊山都忍不住驚得咳嗽幾聲。


    她這樣被欺負,賀荊山也不說句話,趙阿福心裏酸酸的。


    是不是這些嬸子老事重提,賀荊山想起這幾年原主做的事兒,又心裏生氣了?


    莫不是賀荊山對她已經絕望了?


    天空逐漸泛白,趙三叔看時候差不多,往牛車板子上一坐,“都坐上來吧,時候不早,該走了。”


    趙三嬸仗著是自家的牛車,不待見這麽不知廉恥的人,臉一拉,“我這車不拉不幹不淨的人。”


    趙阿福挑眉,哦,原來是她家的牛車,怪不得這麽有底氣呢。


    哼,不坐就不坐,上次她還不是走到鎮子上的。


    賀荊山卻搖頭,對著趙三叔說,“我這熊肉太重,牛車怕是拉著吃勁兒,給您兩個銅板,是讓阿福坐的。”


    阿福?


    趙阿福第一次聽賀荊山在外人麵前這樣叫自己。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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