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賀元眨眨眼,“娘親好看!”


    趙阿福吸吸鼻子,吧唧親了一口小不點的小臉蛋,心滿意足。


    小賀元被親得一愣,瞬間紅了臉,小圓眼瞪得更大,娘親居然親自己了!


    小賀元摸摸自己臉頰上的痕跡,這就是娘親的味道嗎?


    趙阿福沒體會到小不點的震驚,主要是外麵的風實在猖狂,順著縫隙就唿唿的刮進來。


    她就下床這麽一會兒,就凍得受不了,這還是在家裏,要是在外麵,更不知道如何了。


    趙阿福忍不住嗬著熱氣搓手,她的病還沒好,現在風吹了一會兒,就開始咳嗽得厲害。


    小賀元看著娘親一直咳嗽的樣子,眼裏滿是擔憂。


    趙阿福摸摸孩子的腦袋,心裏想著,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要是等著賀荊山迴來,恐怕她們娘倆都得凍成冰棍兒。


    趙阿福讓阿元乖乖的坐在床上,捂得嚴嚴實實的,然後自己就去了廚房。


    賀家房子的結構簡單,她剛剛躺的炕,是裏間,三間土胚房連著,最後的廚房空間狹窄,一看就看完了。


    大堂的布置也簡單,就一張看著厚實的木桌子,應該是自己做的,款式簡單,就勝在敦實不容易壞。


    廚房的角落還有砍好的木材,趙阿福抱了幾塊,先把火燒起來,沒有打火機,不過有火折子。


    趁著燒水的工夫,趙阿福將廚房看了一圈,仰天長歎,全麵脫貧的21世紀,她真的沒有見過窮到這個地步的。


    米缸已經見底,菜籃子是空的,整個屋子最值錢的大概就是她們兩個人了。


    最後,在廚房的碗櫃裏,趙阿福找到一些白麵,其餘的,要啥啥沒有。


    這大冬天的,以後的日子怎麽過啊?


    她家之前是開餐館的,買彩票暴富後就混吃養老了。


    趙阿福又多燒了一鍋水,最後做了一頓疙瘩麵湯,調料也少得可憐,隻有簡單的粗鹽,胡椒粉,罐子裏的一點點油,趙阿福都給刮了。


    忙活完,屋子裏漸漸溫暖起來,炕也燒熱了。


    趙阿福將阿元的夾襖找出來,重新給他穿上,不過衣服可能是誰淘汰給他的,大小不是很合適,而且還有補丁。


    趙阿福端起自己的大粗搪瓷碗,一麵對看著自己的小不點說,“看著時間不早了,娘親做了疙瘩湯,等吃完,娘親給你洗澡,晚上睡覺才暖暖的。”


    小賀元用力的點頭,娘親好溫柔啊,還會給自己做吃的,真好,他希望娘親永遠都這麽好。


    忽然,大門被推開,風雪跟著簌簌的灌進來,隨後門被關上,看到屋裏的場景,頭戴蓑衣的男人身形高大,身後背著弓箭,進門後看到兩雙齊齊望著自己的眼。


    沉默幾秒,男人沉聲對趙阿福說,“合離吧,你挑個日子,我送你迴去。”


    見趙阿福呆呆的望著自己不說話,賀荊山不悅的皺皺眉,隨後不管她,兀自將身後的弓箭取下,掛在門邊的牆壁上,將滿是雨雪的蓑衣解開,抖了抖。


    這兒是寧古塔,關押犯人的地方,他賀家是罪臣之後,三代不可入朝,發配至此,整個賀家死的死,瘋的瘋,就剩下他這一脈,他爹能保住命已是萬幸。


    他要保住阿元,若非意外,他大半輩子就會在這兒繼續紮根。


    寧古塔十幾年才出的一個舉人,她居然看上了。


    趙阿福所求太高,他給不了。


    趙阿福捧著熱氣騰騰的大碗,愣愣的看著突然進來的男人,這……這是賀荊山?


    男人轉過身,趙阿福徹底看清男人的臉,媽呀,型男,超級man的型男!


    賀荊山身形高大,快一米九了吧,臂膀厚實健壯,有一雙極為英氣深邃的眼眸,鼻梁高挺,麵容硬朗,粗黑的頭發被淩亂的紮起,從眉骨到太陽穴上方,有一條拇指寬的疤痕,晃眼一看那傷疤確實增加了不少戾氣。


    別人或許怕,但在趙阿福眼裏,這男人太有型了,大帥逼一個。


    趙阿福覺得,他們的關係,或許可以再拯救一下。


    一雙眼眨了眨,趙阿福說,“那個啥,要不,我們不合離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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