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霆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後背都被冷汗給浸濕了。


    還好,他運氣不錯,二樓走廊上隻有這一隻喪屍。


    但他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翻進了窗戶。


    可是真當他進來了,他卻突然怯懦了。


    他想找到顧雯,想確認她是不是真的死了,可卻又抗拒找到她。


    如果找不到她,或許說不定妹妹沒死呢?


    他很矛盾,很糾結,也很痛苦。


    然而,他並沒有糾結太久。


    離歌說顧雯就死在窗戶這,那她就一定在這。


    顧少霆甚至都沒來得及打量四周,一抬眼,就看到了地上那具麵目全非的屍體。


    這一刻,他整個人入墜冰窖,徹骨冰寒。


    那具屍體的下半身被斷床壓著,由於被太多的喪屍擠壓路過,下半身已經血肉模糊到隻可見骨,而她的上半身,更是被喪屍撕咬分食的支離破碎,肚皮被撕裂,五髒六腑都被拖出了體外。


    而她的臉,隻剩了小半張,上頭唯獨留了一隻充血突出的眼球。


    “雯雯……”


    顧少霆腦中嗡嗡嗡的,眼前有些恍惚,他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不知自己身處何處。


    他僵硬著身體,一動也不敢動。


    這時,在樓下的兩隻喪屍好像知道有活人似的,晃晃悠悠的上了二樓,在看到走廊盡頭的顧少霆後,興奮著嘶吼著向他衝去。


    “吼!”


    眼見喪屍就要衝上壓著顧雯屍體的那張斷床時,無法動彈的顧少霆突然重新活了過來。


    他雙目充血,抽出軍刀,瘋了似的捅向喪屍。


    一刀接著一刀,似是要將所有的痛苦跟憤怒都發泄出來。


    也不知捅了多少刀,顧少霆終於停了下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正好在顧雯屍體的旁邊。


    悲痛過後,是無盡的絕望跟自責,可越是這個時候,他反而越是冷靜理智起來,所以,他清楚的看到了顧雯額頭上的那個槍口。


    槍口,斷床,常年任務的直覺經驗迅速的讓他還原出了事情的經過。


    顧雯的腿被壓住,可淩昭卻沒有救她,而為了不讓她受太多苦,淩昭給了她一槍。


    是淩昭殺了顧雯!


    顧少霆確定了。


    然而,這個結論比起顧雯的死,似乎更加來的痛苦。


    痛苦到極致,顧少霆的臉色反而平靜了下來。


    “雯雯,對不起!”


    他的嗓音壓抑沉痛,說完,他伸手將顧雯脖子上的項鏈解了下來。


    項鏈很普通,但卻很珍貴,因為那上麵串著的一枚戒指是他們母親的遺物。


    盡管他看似平靜,可雙手卻不住的顫抖,解了好幾次才順利解下來。


    項鏈已經被鮮血浸濕了,那暗沉的顏色刺的顧少霆眼睛生疼。


    他伸手捂了捂眼睛,放下時,掌心一片濕潤。


    仔細的將項鏈收好,他站起身,目光決絕。


    從二樓往下,顧少霆清理喪屍的同時,找到了車庫。


    車庫裏還有兩桶汽油,全被他拎到了二樓,然後仔細的倒在顧雯的屍體上。


    做完這一切,顧少霆拿出煙,靜靜的抽著。


    即使顧雯早已麵目全非,他也想多看她一會。


    很快,煙就抽完了,他最後看了她一眼,將煙頭扔了過去。


    同一時間,他一躍從窗戶跳下了二樓。


    “轟!”


    夜色中,火光衝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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