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名為朱環,之前是雲老的唯一徒弟,但顯然現在不是了。”朱環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阿玫。


    雲老?


    阿玫下意識的就想到了雲夫子。


    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又被另一件事情轉移。


    什麽叫現在不是了?


    難道醉漢……不是,雲老沒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嗎?


    對自己的徒弟都防備心這麽重,這對嗎?


    阿玫不敢下判斷,畢竟她認識雲老也沒有很久,並不了解他的為人。


    “這個是師父托我轉交給你的,原本是打算繞路去一趟徐府,既然在這兒遇上了你,幹脆就直接給你吧。”


    朱環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小的包裹,遞給阿玫。


    阿玫接過來的時候注意到他在很好奇的打量,顯然是不清楚這裏麵有什麽。


    “天色不早,我先走了,師妹。”朱環笑容很淺,總給人一種披著狼皮的羊的感覺。


    阿玫被他這聲師妹叫的措手不及,沒想到他還沒走到門口,就又迴了頭,笑容裏多少帶了些壞,“真的不喚我一聲師兄?”


    阿玫麵無表情地走過去,把他推出了門,然後“砰”地一聲把門關上。


    門外,朱環的笑容深了深。


    徐氏樓的人滿為患,他早已聽說,就連雲老今天也吵著要來吃菜,最後還是因為昨夜宿醉,腦袋疼得厲害,隻能放棄。


    感覺確實有兩把刷子,怪不得師父會甘願拜她為師。


    朱環察覺到有人在往這邊走,他轉身大步朝著相反的方向離去,徐啟宸走到小館門口,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左右看了看,根本沒人。


    阿玫把小館又打掃了一遍,準備過年,就聽到門口傳來敲門聲。


    打開門,看見對方的一瞬間,兩個人都愣住了。


    “……阿姐。”是徐啟宸最先開口,他有些心虛地笑了一下,“戚三娘不在嗎?”


    阿玫側身讓他進來,還狐疑地看著他,“你倆有什麽交易?”


    “交易也算不上。”徐啟宸含糊道,然後立刻轉移了話題,“阿姐,府中給你擺了慶功宴,今晚可以早點迴去。”


    阿玫原本也想迴去的,可聽他這麽一說,她突然變了主意,“今晚不迴去了,你替我說一聲就好。”


    雖然不說也沒人在意。


    徐啟宸一怔,馬上就明白她是想避風頭,應聲之後,還鬼鬼祟祟地往小館裏看。


    “想喝酒?”阿玫猜出來了。


    “嘿嘿,”徐啟宸有些不好意思,小聲道:“這事你別出去說,我小娘不讓我喝酒。”


    阿玫給他倒了一點,但不多,足以讓徐啟宸高興了。


    他喝了些酒,阿玫便趕著他往外走,徐啟宸也怕瞞不過小娘,隻是在二人往外走的過程中,他兜裏突然掉了個東西。


    是麵目全非的糖人。


    “翠柳讓你給我的?”阿玫不知想到了什麽,神色有些冷。


    “不是,”徐啟宸反駁之後才反應過來,“為什麽會覺得是她?”


    “沒事。”阿玫斂了情緒。


    “這個糖人是給我小娘帶的,她知道我出來時給我下達的任務。”


    “是我多慮了,快走吧。”


    等到徐啟宸出去,她才感覺自己心跳快得可怕。


    剛才有那麽一個瞬間,她在懷疑徐啟宸。


    受從小的生長經曆影響,她不會輕易相信別人,但如果連徐啟宸也懷疑的話,她就不知道自己在這件事情中還能再信誰了。


    還好沒過多久,戚三娘就迴來了,並沒有給她太多胡思亂想的時間。


    叢鐵義跟著他娘一起迴來的。


    幾個人簡單收拾了一下,又吃了點東西就躺下睡了。


    隻是夜半時分,阿玫突然驚醒。


    她猛地坐起身,四處尋找嚇到自己的人,可巡視整個屋子都沒發現。


    耳邊也靜悄悄的,隻有她心跳的聲音。


    錯覺嗎?


    阿玫起身去院子裏看了一眼,沒人。


    甚至還能聽見戚三娘的打唿聲和叢鐵義說夢話的聲音。


    她定了定神,又迴床上翻來覆去,不知什麽時候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她就感覺自己的眼皮一直在跳,戚三娘看到她臉色不好,還問了幾句。


    叢鐵義在睡懶覺,阿玫就讓戚三娘和他一起去酒樓,自己提前一步往那邊走。


    去酒樓依舊是慣例的檢查食材、昨日的賬單以及再次收拾清理桌麵。


    戚三娘昨天已經備好了足夠今天用的調料,後廚直接開始做就可以。


    現在天冷,調料還放得住,等到天熱的時候,阿玫還要再想其他方法。


    酒樓順利開始營業,隻是令阿玫沒想到的是,徐誠居然來了。


    顯然他是來學習經驗的。


    阿玫表現的有些冷淡。


    徐誠也有點心虛,他其實根本不想來,而且他也明白阿玫肯定會特別反感這種做法,但徐裕揪著他的耳朵讓他來,實在沒辦法。


    阿玫沒理他,隻去頂樓檢查跑堂的工作狀態。


    酒樓裏人多,跑堂工作自然就要辛苦很多,阿玫也適當的漲了月錢。


    阿玫看了一會兒,感覺他們工作狀態還可以,便想著繼續研究菜品。


    沒想到的是,她剛走到屋裏的桌前坐下,掌櫃就跑上來了。


    “小姐,是縣衙的人來了。”


    他看向阿玫的神情裏帶上了些許恐懼。


    縣衙的人?


    阿玫下意識的就想到了莫縣令。


    他來做什麽?


    阿玫聽說縣衙最近很忙,她前幾日也想讓他們來酒樓給點意見,結果連影子都沒見到。


    問就說縣令不在,再問就說仵作也不在。


    阿玫就納了悶了,近期城裏也沒有人死,仵作怎麽能不在。


    但後麵幾天她都比較忙,一來二去的也忘記了這件事情。


    掌櫃來傳話的時候本來有些害怕,他也聽說過阿玫的事情,知道她進進出出縣衙不止一次。


    難道這次是因為徐氏樓出了什麽問題嗎?


    還是說……那件事情被發現了?


    掌櫃憂心忡忡。


    阿玫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掌櫃迴過神,忙給她帶路。


    他們在二樓的雅間內。


    縣令和仵作都在。


    等掌櫃離開後,阿玫才推門進去,看見縣令和仵作在狂喝水。


    “怎麽迴事?”阿玫從他們的表情上看出了一絲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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