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是嫁過人的,所以我想問一問成親的女子都在想些什麽。”


    這是徐誠第一次叫她姐。


    阿玫有些驚訝,“你問這個做什麽?”


    徐誠也愣了幾秒,他還以為自己要成親的事情早就在府中傳遍了,沒想到阿玫完全沒聽說過。


    聽了徐誠的解釋,阿玫聳聳肩,無所謂道:“你算是問錯人了,我成親時什麽都沒想,也沒什麽期待。”


    徐誠有些失落,卻還不死心,“成親這樣的大喜事,為何不高興?”


    大喜事?


    阿玫不語。


    就當徐誠以為自己要失望而歸時,聽見阿玫道:“若是非要問,那確實有一點需要注意。”


    “成親當日,新娘子會非常累,除了這點就沒別的了。”


    徐誠點頭,記在心中,憂心忡忡地走了。


    “出來吧。”阿玫迴頭道。


    徐啟宸從二人剛才談話旁邊的大石頭後麵露出一個腦袋,有些尷尬道:“阿姐,你早就發現我了?”


    “偷聽也得小心點,你剛才在石頭後麵摔了一跤,我如何能不發現?”阿玫道。


    沒想到,徐啟宸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他沒急著反駁,而是想到了什麽,快速向著自己藏身的地方走去,圍著在附近繞了一圈。


    沒人,但是有腳印。


    阿玫走過來時,徐啟宸正蹲在地上,看著那個鞋碼,他很篤定道:“不是家中主子的,應該是哪個家仆。”


    家仆的話有些棘手,徐府上下家仆少說也有幾十人,怎麽能查得過來?


    “剛才也沒說什麽,就算傳了出去也是對大哥不利。”徐啟宸安慰道。


    “不是傳不傳得出去的問題,而是……”


    有二心的人,不能待在府裏。


    阿玫想起了馬老爺給她的那些資料,心頭有些急了,沒和徐啟宸說太多,簡單囑咐兩句就朝著東廂房跑去。


    令她驚訝的是,本該去送菜單的翠柳卻在東廂房裏,不知道在做什麽。


    阿玫一推開門,就與她撞上了,四目相對,阿玫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緊跟著恢複平靜。


    翠柳看起來有些慌。


    “小姐,您怎麽……奴婢已經將菜單送了過去。”翠柳說到一半,急忙低頭道。


    阿玫看見她的手不著痕跡地往身後縮了縮。


    應該是菜單吧?


    翠柳惴惴不安地等著阿玫的反應,她自知自己的演技很拙劣,早就做好了被揭穿的準備。


    就當她心跳如擂鼓的時候,阿玫彎下腰,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正巧你迴來了,這樣我就不用多跑一趟了。”


    阿玫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反而讓翠柳更加慌張。


    “外麵天太冷,我懶得動彈,你去街邊看看有沒有賣糖人兒的。”


    翠柳忙稱是,倒退著出去了,把門關上的一瞬間,她長長地舒了口氣。


    好險。


    她不敢繼續耽擱下去,急忙轉身朝著府外跑去,根本沒注意一個人從後院出來,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的背影。


    阿玫的目光落在她一進門時,看到翠柳所在的位置,那是在衣櫃一旁的角落裏,有些雜物都被她隨意地堆在那裏,也沒讓翠柳收拾過,


    乍一看上去沒什麽問題,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出來有些雜亂的。


    她到底在找什麽?


    剛才那個偷聽的人,會是她嗎?


    阿玫起身,走到那堆雜物麵前,翻了翻。


    看不出少了什麽。


    她幹脆穿上大衣出了門,在徐府門口停了一會兒,正巧看見賣糖餅的嬸子了,於是上前寒暄,說了沒幾句,阿玫就知道今日擺攤的都在哪裏了。


    正巧是在背水巷附近,距離背水巷隻有一條路的距離。


    而背水巷與徐氏樓正好是相反的方向。


    阿玫沒有猶豫,先去了背水巷,打算在那裏蹲蹲翠柳。


    等到了才看見今日根本沒幾個攤位,幾個攤主全都站在攤位前嘮嗑,阿玫掃了一眼,見到街頭就有賣糖人的,然後轉身朝著背水巷走去。


    她原本是想在這找個好位置偷看翠柳,順帶著也能和嚴樂安聊會兒天,卻沒想到腳步剛邁到背水巷口,就聽到了嚴樂安在壓低聲音說話。


    入冬以來,許是天冷的緣故,背水巷裏的動靜一天比一天小,活人氣也漸漸被冷風吹散了。


    因此,嚴樂安的聲音格外突出。


    “……沒找到?”


    “沒找到,她她提早一步迴房了,差點被她抓到。”


    阿玫側了身,沒有繼續聽下去,轉身迴到了徐府,迎麵撞上從下人房裏出來的徐啟宸。


    此時快到晚餐,下人們都很忙,房裏沒人,因此徐啟宸這一趟除了阿玫,沒人目睹。


    徐啟宸:“不是翠柳,我看了他們的鞋子。”


    阿玫滿腦子都是嚴樂安說的話,有些心事重重。


    不到晚飯時間,翠柳就迴來了,和往常一樣忙碌,阿玫在屋中沒出去,依舊是她送來的飯菜。


    一夜相安無事,隻是快到睡覺時,阿玫聽到從後院傳來一聲憤怒的叫聲。


    應該是徐裕。


    隻是沒想到,徐誠居然這麽晚才把菜單的事情同他爹說。


    第二日一早,徐氏樓就上新了新的菜單,完全按照阿玫的方法來。


    隻是有一些菜品還做不出來,因為阿玫沒有給他們菜譜。


    饒是如此,酒樓外還是擠了一些人,見到阿玫來了,他們急忙上前詢問九折的優惠是否在酒樓裏適用。


    掌櫃跑了出來,似乎是怕阿玫生氣,大聲喊道:“酒樓內的價格都重新做了調整,大家放心,已經比之前便宜了不少。”


    但城民們沒有停下的意思,畢竟能省一點是一點。


    阿玫露出一抹笑容,“當然。”


    掌櫃的臉瞬間白了。


    “諸位稍安勿躁,今日隻是上新了菜單,新的菜品要明日才能吃到。”


    反正有九折優惠,城民們高高興興地離去了。


    掌櫃笑得勉強,“小姐,咱這個酒樓本就不怎麽掙錢……”


    “出了事由我擔著。”阿玫語氣篤定,掌櫃不能再說什麽。


    “這間廚房沒人用?”阿玫由掌櫃領著,走到了頂樓唯一一間廚房。


    “是的,平日裏也不會有人來打擾。”


    阿玫點了頭,掌櫃便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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