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燁聽了馮誌的話,頓時怒從心起。


    他這幾年辛辛苦苦在外打拚,阿玫倒好,在家風流快活,給他帶綠帽!


    這哪個男人受得了?


    難怪自己一迴來就急著和離,連門都不讓進,原來是怕給他帶綠帽子的事敗露!


    在他家享了幾年福,現在倒好,急著卷嫁妝跑路!


    羅燁越想越惱,馮誌咂著嘴繼續煽風點火。


    “你別看徐氏這幾年人老珠黃了,剛成親那年,顏色可嬌豔著呐。”


    羅燁越聽越覺得確有其事,若說這徐氏真的安分守己,哪裏會有那麽多生子夜半爬牆?怎麽會傳的人盡皆知?


    即便家裏有娘,可娘年紀大了,還能時時看著她嗎?


    阿玫那個賤人不知說了什麽好話,忽悠娘逼他和離。


    若是真的和離,指不定外頭怎麽笑話他!


    他越想越坐不住,猛地一個起身就要去找村長和羅母,還不忘囑咐馮誌,“馮叔,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旁人我信不過,勞煩你在我家幫忙看著,不能讓阿玫那女人跑了!”


    馮誌應著聲,目送羅燁往村長家的方向走了,卻沒老老實實的守在門外,而是鬼鬼祟祟的往屋裏探。


    他們二人的對話,阿玫聽得明白,這馮誌說話三份真七分假,倒是把羅燁給唬住了。


    阿玫心下發寒,婆母已經去請了村長,羅燁又離開,這屋裏隻剩下一個她、一個昏迷的外室,還有一個人麵獸心的馮誌。


    她又能如何脫身?


    她瞥了眼尚在昏迷的外室,忍不住蹙了眉。


    若非萬不得已,她還真不想這樣做。


    馮誌摸去了東屋,可很快就出來了,自言自語,“奇了怪了,羅小子把他外室藏哪去了?”


    他咂著嘴,昨夜聽牆角的時候就聽到羅燁帶迴了一個美貌外室,這可是把他給急壞了。


    見婆母那屋沒有,他便把目光轉向了阿玫所在的西屋。


    他先是探了個頭,見炕上果然躺著一個人,心下一喜,又見屋裏沒有別人,便掀了布簾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在他身後,阿玫悄悄打開櫃門,舉起旁邊的椅子,正要對著他砸過去,門口突然傳了聲響。


    阿玫沒管,手裏下足了力把椅子砸下去,馮誌額角頓時見了血,鬼哭狼嚎地破口罵娘。


    阿玫犁了幾年地,早不像當年手上軟綿綿的,這一下砸得暢快又解氣,阿玫恨不能再多給他幾下,但婆母已經掀開簾子,後麵跟著村長一行人,聽見馮誌的罵娘聲都浩浩蕩蕩地進來了。


    阿玫放下椅子,裝模作樣地驚慌失措,大聲道:“馮叔,怎的是你?我見有人鬼鬼祟祟地進來,要解羅燁外室的衣裳,還以為是哪來的下流胚子,一時情急才下手的。你沒事吧?”


    “馮誌,你這個髒坯子!”趙氏佝僂著背,右手掐著馮誌的耳朵把他拽出來,左手的拐杖一下一下的往馮誌身上打,破口大罵,“你個混東西!當叔叔的不學好,燁兒不知從哪帶迴來的外室也想碰!”


    趙氏隨手指了個看熱鬧的小輩:“你,去把史氏找過來,讓她看看她爺們狗改不了吃屎!”


    羅燁的臉早就漲成了豬肝色,一會兒看著被打得不敢吱聲的馮誌,一會兒看著倚著門框淚水漣漣的阿玫,張了張嘴,木楞楞地說不出話。


    不一會兒,那小輩就帶來了一個婦人。


    史氏一看屋裏的三人,再看看趙氏的怒氣,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當下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了。


    “叫你來,不僅是你爺們偷腥,”趙氏拄著拐杖,把羅燁拉了過來,“方才你爺們說,是我們家阿玫不守婦德,唆使羅燁休妻,你來說說當年的情況。”


    不等史氏開口,村長先點頭了,“馮誌在胡言亂語,羅家媳婦成親後從未越過紅線,一直安分守己。”


    羅燁將信將疑,但目光碰見阿玫冷然的臉色時,心下又有些惱。


    阿玫明明在家,聽得見他和馮誌的對話,卻不出來替自己辯駁,擺明了就是要看他出醜。


    羅燁咬著後槽牙嘴硬:“那也不能說明她就沒有過錯。”


    “一個巴掌拍不響,阿玫若是安分守己,哪來那麽多的生子爬窗,還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一個來爬窗的或許被趕出去了,可兩個呢?十個呢?一百個呢?還能個個都趕了?誰能證明阿玫每一次都守著清白?”


    羅燁這番話,把村長和圍觀群眾聽的呆若木雞。


    還有上趕著給自己帶綠帽的?


    眾人都不言語了,羅燁以為是自己說的在理,心裏得意了幾分:“阿玫不守婦道,惡毒善妒,今天我羅燁必須休妻……”


    趙氏氣得七竅生煙,想去擰羅燁耳朵,可有一隻手比趙氏更快。


    阿玫一個巴掌甩在羅燁臉上。


    羅燁被打懵了,反應過來自己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阿玫甩巴掌,惱羞成怒地想打迴去,卻被阿玫死死的抓著手腕,她揚起另一隻手,對著羅燁臉上反複又甩了幾巴掌。


    冷然著臉色問他:“響了嗎?”


    “現在一個巴掌,夠響了嗎?”


    趙氏也衝上來,拐杖在羅燁背上一頓砸。


    “別以為老婆子我老了,就神誌不清了!”


    “成親之日你拍拍屁股就走了,阿玫照顧了整整三年,把家裏照顧得井井有條。”


    “結果你一迴來就帶了人,偏幫著外人汙蔑阿玫不說,還要休妻。”趙氏舉起拐杖,手上發力,狠狠敲向羅燁,“你這個畜生,你還有良知嗎,你還是個人嗎?”


    羅燁已經顧不上了,他被阿玫打得一陣耳鳴,趙氏不僅不幫他,還反幫著阿玫一起打他。


    羅燁心裏又煩又氣,拽著趙氏的拐杖把她推開,差點將她推倒:“娘!你是不是老糊塗了,被阿玫迷了心智,這事誰對誰錯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趙氏難以置信地看著羅燁,氣得直喘粗氣。


    阿玫急忙上前扶住趙氏,替她拍背順氣,趙氏右手抓著阿玫,左手指著羅燁氣道:“好,好啊!現在娘是說不得你了。”


    “你出生後沒多久,你爹那個混賬就把咱娘倆扔下了。”


    “你娘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到大,一直將你視為心中寶,從不讓你做農活,一點苦頭都不讓你吃。”


    “結果你卻步了你爹的後塵!”


    “你連豬都不如!”


    趙氏越說越氣,越氣越急,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羅燁更煩,他爹那點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有必要在這個時候提起?


    人群將這裏團團圍住,他喘不上氣來,轉身就要離去,卻差點撞上村長,村長連忙後退一步,點點頭,“連豬都不如。”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也議論紛紛,其中不乏小兒笑他的聲音。


    羅燁隻覺一陣頭暈目眩,不知怎麽事情就演變成了現在這樣,但又無從辯駁。


    他咬了咬牙,恨恨地看著阿玫,隻想趕緊收場不再讓人看他笑話,匆匆地在和離書上簽了字,扔給阿玫,語氣不耐。


    “和離書我簽了,你滿意了?”


    隨即又像找迴主場那般,譏諷一笑:“哦,我倒是忘了,你估計字也認不全,怕是看不懂。”


    阿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卻不說話,接過和離書仔仔細細地看了,確認沒有差錯後,彎腰提筆,在和離書上留下了一行工整的楷書。


    村長探頭,一看到羅燁那邊歪歪扭扭的字就樂了,“羅小子,你口口聲聲看不上徐氏,可人家連這字都比你好上百八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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