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帶兵臨近洋城,自以為南軍沒這麽快到洋城,輕騎開路,輕裝步兵緊隨,先拿下洋城再說。離洋城越來越近,洋城的城門還是大開的,城牆上隻有零星正常的巡視士兵,沈越心中大定,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南軍臨時叛變,其他派係肯定在內耗,他們沒時間征城掠地,洋城也算是西涼中部和南方的關口,這麽重要的地方自己能拿下,進可攻南軍,退也有的守,這麽重要的地方南軍竟然不在意,這是送自己軍功呢!沈越洋洋得意,距離城池隻有百步,輕騎頃刻間就可以拿下。異狀突起,不明大軍來襲,城門緊急關閉,沈越正要喊出名號,耳邊傳來咻咻聲,洋城城牆瞬間站滿弓箭手,弓箭劈天蓋地而來,如同烏雲遮天一般,沈越大驚道:“我乃西涼中軍將領,你們勿要誤傷!”


    空中的箭矢還未落下,城牆上又發起了一輪弓箭。沈越及其輕騎士兵無不大驚失色,箭矢很快和沈越等相觸,一時間哀嚎遍野,士兵不用沈越命令轉身往迴退去,幸存的輕騎掉頭踩踏著後麵的步兵,整個場麵亂成了一團,箭矢如同流星雨一般持續不斷。沈越胳膊中了一箭,等人退出弓箭的射程,沈越發現帶來的將士,竟然損失了三分之一,多數是撤退踩踏導致,剩餘的基本上都帶著傷,箭頭萬幸沒有塗上劇毒,可是倒鉤也不容忽視,等取箭之後不知道又有多少士兵撐不住,要是感染發炎還會丟了性命,沈越折斷了胳膊上的箭矢,箭頭此時他也不敢就此拔出,帶來的生力軍,就這樣被幾輪弓箭損失殆盡。眼看對方在洋城駐紮,沈越不甘的退走,對方也沒有窮追猛打。往迴行走一段路程,沈越便碰到魏副將的隊伍,魏副將擔心道:“沈少爺,您這是怎麽了?”


    沈越看著魏副將的嘴臉,對方的關係自己也不能不理,擔憂道:“沒想到對方已經在洋城布防了,是我大意了!”


    魏副將關心道:“沈少爺,你中箭了?趕緊帶沈少爺去軍醫那裏療傷。其他人就地駐防,斥候上前打探情況!”魏副將吩咐下去,之後陪同沈越去找軍醫,這種箭傷可大可小,魏副將真心擔心沈越有危險,要是沈越出事,就算有保證書,自己可脫不了關係。軍醫小心翼翼的將傷口清理幹淨,叮囑道:“現在放鬆肌肉,我將箭頭拔出來,你忍著點。”沈越剛點頭,軍醫突然的拔出箭頭,還帶出一塊肉,沈越疼的瓷牙咧嘴,憋著不讓自己發出聲來,額頭上的汗滴冒了出來,軍醫檢查了一下箭頭道:“還好箭頭是新的,也沒有毒,軍中的草藥備的齊全,要是安全渡過今夜就沒事了。”軍醫最擔心擔心破傷風,特別是帶鏽的舊箭頭,有時可能一兩個時辰人命就沒有了。砂帶綁好,沈越問道:“魏將軍,可有什麽打算?”


    “沈少爺,等斥候迴來我們再議,還有我覺得明天您還是先迴郡府修養,隨便將這邊的情況告知您父親。”


    “你什麽意思?難道不打算攻下洋城?”


    “你別動氣,洋城叛軍既然布防,一時半會肯定打不下來,我也是想問一問郡首準備怎麽辦?要是郡首一聲令下,就算我拚了老命也要攻打洋城的。”魏副將自然有自己的考慮,先不說攻打洋城的難易,這次帶來的都是自己的親信嫡係,要是打光了,以後還怎麽在西涼軍中立足?再者對方已有防備,沒看見沈越帶人落敗而歸嗎?等待沈相的命令也不會因此犯錯,何樂而不為呢?兩日後沈越迴府,告知詳情,沈越以為父親肯定會發火,然後讓魏副將強攻,沒想到沈相歎了一口氣,平靜的丟了一份消息給沈越看,沈越大吃一驚,“怎麽會這樣?”


    沈相道:“我也沒料到會這樣,你在此等一會,我已經讓洛葉前來了!”說洛葉,洛葉就到了。“父親,不知召我有何事?咦,哥,你什麽迴來了,南邊怎麽樣了?你怎麽受傷了?”


    “叛軍已經拿下洋城了,我大意吃虧了!魏將軍還在那裏對峙著,我這不迴來養生隨便告知父親情況嘛!”沈越將手中的消息遞給秋辭。秋辭一看,驚訝道:“怎麽會這樣?雍州不是陳兵中州邊界嗎?怎麽有膽量直接與我們開戰?原本我們牽製他們的,如今這樣的情況不是牽製我們了嗎?叛軍這邊該如何處理啊!”


    “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所以想找你來分析分析!該怎麽辦?”


    秋辭思索半天道:“按理說雍州和叛軍之間應該是沒有聯係的,當然也不排除暗中聯係的可能,現在若是兩線作戰,就要動用部分的西軍和北軍了,西軍和魏將軍鎮壓叛軍,平內亂,北軍和東軍抗雍州。”說完秋辭搖了搖頭眉頭緊鎖,沈相問道:“有什麽疑惑嗎?”


    “按理說雍州不會因為西涼這邊的牽製騷擾就會直接全麵交戰的,現在不按常理出牌啊!而且上麵說集結在東麵的隊伍有向我們邊界移動的傾向,難道李存冒不管中州的局勢了?我猜不透他們這樣做的意圖是什麽。”


    “你覺得他們不是為了跟我們全麵交戰?現在邊界戰況激烈,你憑什麽認定不是來打西涼的?”


    “直覺,西涼當初打過去,他們也沒有多在乎,更多的是臉麵,現在要是為了收迴故土,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對了,這次的雍州這邊領軍的將領是誰?”


    “聽說叫什麽初的。”


    “賴旭初?”


    “對了,就是此人,我以前也沒聽說過有這號人物啊!”


    “父親,我曾因李存冒劫殺我而暗赴雍州,與賴旭初有過一麵之緣,此人當時還是一個酒鬼,沒想到竟然是這次的指揮。還有此人跟一個叫毛易坦的是至交,我猜他的上任跟毛易坦脫不了關係。”


    秋辭自我懷疑道:“那時候毛易坦也隻是一個聚賢樓裏的閑客而已啊,除非有什麽奇遇?”


    沈越在一旁嗤笑道:“什麽跟什麽?一年半載能做火箭上升啊!”


    秋辭提醒道:“如果真是他們兩個主持局麵,那他們將會是西涼的大敵。”


    沈越還想反駁,沈相道:“好了,我知道了,我會派人去雍州查探的!”


    秋辭道:“戰虎營已經陸續歸隊,我可以讓他們去,隨便再搞些小動作。”


    沈相道:“你戰虎營還沒理清爽,現在就派他們出去?”


    “我本來今天準備去查問的,這不是您喊我過來了嗎?”


    沈相無奈的笑道:“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小聲喃喃道:“也是,我怎麽現在一遇到事情就想到他來分析呢!”秋辭退下,直奔戰虎營。


    到了戰虎營,秋辭單獨找到馬良問道:“你對南軍叛變的事怎麽看?”


    “程鳶不管和有沒有和西涼餘孽關聯,遲早會叛變的!這也是西涼軍中的通病,派係不同不停指揮,但是軍中隻能有一個聲音,為此鏟除異己是必須的,程鳶做的太過了,遲早還是會被人舉報的。”


    秋辭直視馬良道:“如果哪一天我也叛變了,你會站在那一邊?”


    “在你身邊我才有所作為,我一直都是千總的兵,當然站在千總這邊。”


    “不用這麽嚴肅,我不是說假如嘛!這次主要想看看有沒有人有異心,忠於我或忠於西涼,甚至於其他方,我想知道我的士兵是否和我一個聲音。”


    馬良笑道:“我們都是被西涼挑出來的刺頭垃圾,也就千總你收留我們,也是在你手下我們才得以光榮的稱自己是戰虎的兵,你覺得這還要去問嗎?不過你交代下來了我會去安排的!重新清洗一遍,對於內部的團結也是有很大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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