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也發現了這個向我們爬來的家夥。他按住我的手:“先別開槍,這東西看上去古怪,我們先觀望一下比較好。”


    “好吧,我們先出去!”我們倆警覺地看看周圍,確認沒人之後才退出了房屋。


    附近依然是漆黑一片。我想起來,剛才闖進來了幾個人,在這裏鬧騰一番後被我們倆收拾了,這可是與之前都不同,以前他們隻是等著我們進屋,這一迴,他們居然主動出擊?


    “顧安,剛才進來的那些人是不是為了那個牆裏麵的東西才出現的?”


    “應該是的。”顧安說道,“現在我們出了屋子,你來盯著周圍,看有沒有別人出現;我來看看屋子裏這個東西是什麽名堂。”


    “好。”我跟他背靠背,向四周掃視著,隨時準備應對敵人。同時我的心裏也很好奇,屋裏那個爬出來的玩意兒到底是啥?


    過了一會兒,我們附近沒有敵人出現。於是我忍不住迴頭,往顧安槍指著的屋裏看去。


    隻見那個從牆裏出來的東西全身灰白,像刷了一層牆漆一樣,他以一種極其古怪的姿勢向我們挪動著。他看不出來具體的形狀,不太像是人,我隻看見一大團東西往我們這邊一拱一拱地挪了過來,眼看著就要接近屋子的門檻。


    顧安許是見他動作並不靈活,便大膽地開了一槍。


    子彈射進了那東西的身軀。我清楚地看見,那身子被擊中之後,發出“噗”的一聲響,濺起一些灰色的粉末。


    那子彈並沒有從另一邊穿透出來,應該是留在那個家夥的軀體裏麵了。


    那家夥中槍之後,身子猛地彈了彈,他似是很痛苦地扭動了一陣,接著,突然像打了雞血一樣,飛快地扭動著朝我們逼近過來。


    “砰砰!”


    顧安又是兩槍,精準地擊中了他的軀幹,可那家夥壓根就沒有停下,爬得更快了。


    “糟了,這家夥也是打不死的那種東西!”我喊道,伸手到包裏去拿刀。


    就在這時,我看到那東西的上部出現了一個裂口,像人的嘴巴一樣,不過沒有嘴唇。


    “啥玩意?”


    那裂口突然變大,緊接著,一大堆不明物質就從裏麵噴射出來。


    “快閃!”我一把拉住顧安的衣服,把他拽到一邊。


    那團不明物質一落地,就發出來“滋滋”的聲音,像是在灼燒著地麵。


    “哇,這麽兇殘!”我驚唿,“快跑,顧安,那東西發飆了!”


    我倆向前跑了沒幾步,忽然,前麵房子的門也打開了。我還沒看清裏麵是什麽東西,一大團黑影就砸了過來,正落在我們的麵前。


    我及時刹住,那地上的,正是和之前一樣的大團殺傷力很大的不明物質。


    這下可好,我們腹背受敵,前後分別出來了一個灰白色看不出形狀的古怪東西,向我們扭著挪過來。


    這個時候,我反而冷靜下來。我迴想起之前和那些怪物戰鬥的經曆,對付這種子彈搞不定的東西也有些經驗。我拍拍顧安,示意他不要擔心,自己拉開背包,從裏麵拿出了我的小夥伴。


    “蛤蟆!”我提著它的腳,把它倒立著抖了兩下,“別睡了,準備開幹吧!”


    一直悶在我的包裏的蛤蟆此時依然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它無力地踢蹬了兩下,很不情願的樣子。


    我把它放到手上,對它說道:“這裏有兩個石灰團子一樣的東西,你有辦法搞定它們不?”


    蛤蟆懶洋洋地瞟了那兩個怪異的敵人一眼,漲大身子,吐出了珠子。


    我拿著濕乎乎的珠子。它看上去也很興奮,在黑夜裏一閃一閃地發出明亮的光。


    我舉起珠子,滿懷希望地看著它:“珠子大神,請閃瞎它們的……沒有眼睛?那就打趴它們!”


    珠子悠悠地亮著,樣子倒是很美麗,隻是……


    “倒是幫個忙啊,珠子大爺。”我無奈地看到地上那倆東西離我們越來越近,而珠子又是一副不作為的狀態,自己心急火燎,它跟沒事人似的。


    就在這時,我胳膊上的蛤蟆箭一般地射了出去,跳到對方身上一通狂打。


    我看得要笑岔氣,“蛤蟆,你這麽打是沒有用的!子彈都打不透的東西,你一巴掌還能完事了?”


    蛤蟆不管不顧,一個勁地拍著。


    我也不理它了,另一隻怪物已經幾下子拱到我們麵前,並朝我的腳邊爬過來。


    “去你的!”我怕它又要吐那些惡心的東西,急忙後退幾步。


    這時候,我突然覺得胳膊上滑膩膩的。低頭一看,不知什麽時候,珠子已經慢悠悠地滲出了一些光滑的白絮,正往那東西那邊爬去。


    就在白絮出現後沒幾秒鍾,那東西忽然像是害怕了一般,拚命地往後退著。


    我明白了,這東西怕我的神器,嚇跑啦!


    我拿著珠子,把它放到灰白怪物的麵前揮舞著。那家夥像見了祖宗一樣,哆哆嗦嗦地,拚命往後退去。


    珠子並未放過它。白絮像蛇一樣在地上扭了幾下,窸窸窣窣地追過去,纏到了灰白東西的身上,沒一會兒就把它包裹住了。


    這時候,我聽到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我剛要迴身射擊,隻聽方修的聲音說道:“是我,別開槍!”


    他和宋平澤匆匆跑過來。看到地上的那一幕,他也沒說什麽,隻是拎起了那個被白絮裹住的家夥。


    他一使勁,撕開了上麵裹住的白絮,把手伸了進去。


    “你要幹嘛?”我不解。


    他不答話,我隻隱約看到他的胳膊上青筋暴起,像是在使著很大的力氣。


    過了一會兒,他的手拿了出來,還扯著一個東西。


    “血!”我一驚,怎麽今天見到了這麽多的血腥鏡頭!不是開膛就是破肚的……


    “這層白皮下麵裹著的,是人。”方修不緊不慢地把手裏的東西扔到地上,“直到現在,我才終於了解了他們部族所謂的秘密。那些腹中藏動物、打不死的所謂秘訣,就是在這裏。”


    他指了指地上那個還在微微抽搐的東西。


    我看了那一大團血淋淋的東西,有點反胃。“這是啥?”


    “他們族人身體中的‘核心部位’。”方修隨手扯了一團白絮當毛巾,擦著染了血的手,“他們裝神弄鬼了半天,無非是依仗著這個東西。估計是族人們在小時候身體裏就種下了一種特殊的藥物,在長期生長的過程中,這個藥物和身體結合越發緊密,就長成了身體的一部分,也就是身體的‘第二心髒’。在遭受到攻擊的時候,無論他人進攻他的任何一個部位,他都不至於立刻死亡或重傷,隻有當這個核心部位受到創傷的時候,他才會徹底死去。”


    我咋舌,“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他道:“這麽多年,我在父親身邊整理過的有關南族的資料不在少數。”他一笑,“你忘了,當年我還是你的民族學老師呢。”


    “這都行?”我翻翻白眼,“你確定當初不是把校長弄昏了頭才進學校當的助教嗎?”


    我們又抓住了另一隻怪物。我發現,蛤蟆並不是在胡亂地浪費力氣,它揮動著不知何時變得鋒利的爪子,努力地想把怪物的灰皮“切開”。


    方修把蛤蟆捉到一邊,另一隻手向怪物伸去。


    “喂,你不會要徒手撕開它吧?”一想到這樣重口味的情節,我就忍不住膽寒,“好歹也拿把刀、打上馬賽克嘛……”


    “有手,要刀幹什麽?”他不以為意,竟然直接把手往那東西的身體裏鑽。


    “唉,不帶這麽惡心人的!”我簡直看得驚呆了,那東西的皮看起來也不是那麽脆,方修居然手指一發力,直接在那家夥的皮上捅了個洞,手伸了進去……


    “把臉轉過去。”方修不耐煩地對我說道。


    我不用他說,早已頭皮發麻。那個人……那個人竟然用手!


    “用手和刀又有什麽區別呢?”他在我背後歎了口氣。我聽到“咚”的一小聲,估計那一個的“核心區”也報銷了。


    “就像這樣。”我聽見方修對其他兩人解釋道,“找出他們的‘後天心髒’,我們就可以完全地殺死他們。”


    我悄悄地轉過頭,卻發現,並不隻是我一個人出現了不好的感覺,顧安和宋平澤兩個人都有些畏懼地看著方修,不似平常那般輕鬆。我懷疑,他們是不是也被方修的樣子嚇到了?


    顧安和宋平澤都有些愣。我也能理解,別看他們平時打怪說一不二,但眼下這種場麵估計也是頭一迴見。


    方修見他二人猶豫,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指指他來的方向:“你們去找另外的兩個人,叫他們不要受傷了。”


    “知道了。”我求之不得,和另外兩個人快速地離開了這一片“是非之地”。


    剛一走遠,宋平澤就忍不住對我們說道:“唉,那家夥今個是吃錯藥了嗎?搞得嚇死人啊!再說了,他那手是鐵打的嗎?怎麽能夠把人的表皮戳穿啊!”


    然而顧安的迴答讓我一愣。


    “這好像是段氏的一種秘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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