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聽你這口氣,是看不起我老牛啊!”牛魔王怒道,“那就讓老牛看看,你們兩個這些年有沒有什麽長進吧!”


    說罷,他便重重一拳朝著文殊菩薩的麵門打去。


    文殊菩薩反應極快地側身躲過,而後普賢菩薩從一旁出擊,一掌打向了牛魔王。


    牛魔王同時被兩大菩薩夾擊,頓時有些進退失據、捉襟見肘。可是,他被一種強烈的動力支配著,令他絲毫不懼文殊、普賢兩大菩薩的夾擊,反倒是在以一敵二的劣勢還對文殊菩薩與普賢菩薩進擊而上!


    “轟、轟、轟”,接連的幾拳,將文殊菩薩與普賢菩薩給逼退。牛魔王非但沒有因為以一敵二而害怕,反而是朝著二人攻了上去。


    文殊菩薩和普賢菩薩見牛魔王攻勢十足,一時之間也不敢直攖其鋒,雙雙縱身躲避。他們心想,雖然牛魔王現在攻勢厲害,可他如此這般消耗法力,恐怕過不了多久便會力竭,到時候,他們再出手,便可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了。


    牛魔王這邊與文殊菩薩和普賢菩薩對峙著,另一邊,大勢至菩薩已經同鐵扇公主激烈地鬥了起來。


    不過說是“鬥”,其實是大勢至菩薩一直在單方麵地壓製鐵扇公主。鐵扇公主一雙短劍在大勢至菩薩一雙肉掌的攻勢之下左支右絀,一時之間連連後退,完全沒有一絲招架之力。


    眼看著鐵扇公主那裏險象環生,牛魔王心下大急,更想找個什麽辦法來破局。突然,他瞅準了文殊菩薩和普賢菩薩二人躲避之間有著微小的間隙,頓時心生一計,利用二人這躲避之中微小的間隙做文章。


    隻見牛魔王奮力朝前一衝,文殊菩薩和普賢菩薩不敢直接接下牛魔王的這一擊,連忙雙雙朝左右跳開。牛魔王便趁此機會,衝破了二人的包圍,一個閃身,朝著一旁的大勢至菩薩衝去。


    原來,剛剛那一下,隻不過是牛魔王的佯攻,他的真正目標,是在於大勢至菩薩的身上。


    眼看著牛魔王衝向了自己,本來朝著鐵扇公主逼近的大勢至菩薩一驚,他隻覺身後一陣風襲來,知道那是牛魔王的拳勢到來,連忙一個側身避開,同時在危急之刻召出了自己的法身,攔下了牛魔王。


    鐵扇公主也趁此機會脫身,朝後跳開,唿哧唿哧地直喘著氣。剛剛與大勢至菩薩那幾下交手,令她幾乎耗費了自己全部的心力,一時之間難以緩過勁來。


    牛魔王逼退了大勢至菩薩之後,也無心繼續對大勢至菩薩追擊,而是轉向了鐵扇公主,皺著眉道:


    “鐵扇,你還好吧?”


    鐵扇公主強撐著點了點頭:“我沒事……注意你身後!”


    牛魔王聞聲,迴頭便隻見大勢至菩薩一掌朝著自己的後頸拍來。他抬起手臂擋住,而後將目光轉迴到了鐵扇公主的身上。


    “鐵扇,你趕緊迴去!”


    說罷,他揚聲道:


    “玉麒麟,快,送二當家迴去!”


    ——名義上,鐵扇公主還是牛魔穀的“二當家”,雖然實際上,她是牛魔穀的“大當家”。


    玉麒麟聞言,連忙衝了上來,伸手要去扶住身子已經搖搖欲墜的鐵扇公主。


    大勢至菩薩、文殊菩薩和普賢菩薩見狀,紛紛朝著鐵扇公主衝了上去。可是由於玉麒麟距離鐵扇公主較近,所以搶先將鐵扇公主的身子給接住。而大勢至菩薩、文殊菩薩和普賢菩薩,則有些鞭長莫及,再加上被牛魔王攔阻,所以慢了一步。


    可是,變故,就在此刻看發生了!


    牛魔王見鐵扇公主的身子被玉麒麟給接住,才緩緩鬆了口氣。可他這口氣剛剛鬆掉,便忽然隻見鐵扇公主的神情一變,牛魔王的神情,也於同時一變!


    而鐵扇公主身後的玉麒麟,於此刻卻突然麵露獰笑。


    牛魔王察覺情況不妙,連忙一個箭步衝上去,將鐵扇公主從玉麒麟的手中奪過。隨後他順手一掌拍中了玉麒麟的胸膛,頓時令玉麒麟後退了好幾步、口吐鮮血。不過,玉麒麟臉上的獰笑卻更加深了。


    牛魔王低頭一看,隻覺手中黏黏糊糊的,定睛看時,才知道那手中黏糊之物,正是懷中鐵扇公主身上的鮮血。


    那鮮血,正從鐵扇公主的側腹間汩汩流出,而且逐漸成不可阻擋之勢。


    牛魔王見狀,連忙運功將妖力度入鐵扇公主體內,要為她止住流血。可是,鐵扇公主側腹間的血卻是止不住地繼續流淌著,無論牛魔王輸送多少妖力進去,都是徒勞無功。


    牛魔王又用妖力想要將鐵扇公主腰間的傷口給複原,可是情況與方才一樣,依舊是徒勞無功。


    “別白費功夫了,被這‘斷魂刃’刺中的傷口,是止不住血、也不可能複原的!”


    玉麒麟的手中握著一把淡紫色的鋒刃,獰笑著道。


    “玉麒麟!”牛魔王帶著怒氣與驚疑的眼神瞪向他,“我一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背叛我!”


    “背叛?”玉麒麟笑道,“我本來就是阿彌陀佛大人安插在你身邊的臥底!”


    “什麽?!”牛魔王驚呆了,難以置信地看著玉麒麟,“你……你竟然……”


    “怎麽樣,牛魔王,沒想到吧?當年你逃離佛門時,為你擋下十八羅漢、因此險些喪命的我竟是阿彌陀佛安插在你身邊的臥底吧?當年為了取信於你,我和十八羅漢合演了這處苦肉計,為的,便是今日!”


    玉麒麟說罷,放肆地縱聲大笑,而牛魔王看向他的眼神中,有憤怒,有不甘,也有深深的悲痛。


    牛魔王雖然身為妖族,可他一向是重情義之人,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與自己有過生死患難的朋友、自己誠心相待的牛魔穀的三當家,竟是佛教的間諜。而且,這麽多年來,他對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為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欺騙自己。


    得知這樣一個可悲的事實,對牛魔王來說,那痛苦絲毫不亞於將一把劍直接插入他的心口。


    ——或許,後者對牛魔王來說還輕鬆一點,畢竟,那是一瞬間的痛,而且並非如現在這般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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