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經逃出來了,我現在再說這些還有什麽用?”


    “不不不,我隻是想要看看,阿彌陀佛對你是不是真的信任。”


    “你什麽意思!”大勢至菩薩雙目一瞪。


    “沒什麽意思,”墨玄離輕笑著說道,“隻不過我看阿彌陀佛是完全沒有把你放在眼裏,這麽重要的事情,都一點也不對你說。”


    “誰說的!阿彌陀佛他已經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了我!”


    “那你倒是說出來啊!”墨玄離環抱著雙手看著大勢至菩薩,“我看,你隻不過是在逞強吧?其實,你根本不知道那陣法的弱點對不對?因為阿彌陀佛並沒有告訴你,他隻是跟你說那陣法我不可能破得開。可是他錯了,他太過自負了。”


    “不許你說阿彌陀佛!”大勢至菩薩頓時破防,瞪向墨玄離的眼神更加憤怒,雙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看得出已經在發作的邊緣。


    “怎麽,急啦?”墨玄離笑道,“不是我說你,大勢至菩薩,你這個人就是賤!人家阿彌陀佛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裏,你看看這次,派你來這兒抓十萬,十萬這小子有多油你應該清楚吧?這明擺著就是把最苦最累的差事給你啊!


    “而且,抓十萬應該隻是你們計劃中比較邊緣的一環吧?畢竟十萬的立場你們並不能確定,所以控製住十萬隻是保證萬無一失罷了。到時候事情結束,論功行賞的時候,你抓了十萬這點未必會被當做功勞,而真正有功的,是派去抓我的那些人。


    “最後,要是十萬和阿彌陀佛達成合作,你說不定還會被犧牲掉,當做給十萬的禮物被阿彌陀佛毫不猶豫地舍棄掉。你看看,這次計劃裏你擔任的就是這樣一個位置,自然,這樣地位的人也不會得到計劃最核心的內容了,你不知道陣法的弱點在哪兒也是合理的——”


    “夠了,住口!”大勢至菩薩大聲吼道,而後他抬起頭,直直地盯著墨玄離,“誰說我不知道?陣法的弱點就是陣眼菩提樹的樹根,由於菩提樹樹根於洪荒時被兇獸血翅黑蚊啃食了一半,所以十分脆弱,隻要以巨力猛擊便可令其倒塌,陣法也隨之可破!”


    大勢至菩薩說這番話的時候,情緒十分激動,語速也是非常之快,幾乎沒來得及經過任何思考,在氣憤之下便將所有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可是,當他話說出口後,卻隱隱覺得有一絲不妙。


    可是,此刻已經晚了,他已經將話說出了口。也被墨玄離聽去了。


    “原來是這樣啊!”墨玄離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大勢至菩薩心道不妙,雖然方才被胸中的氣憤所控,可他到底也是聰明絕頂之人,在這一瞬間,已經想明白了一切。


    不過,現在明白,已經晚了。


    在在場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墨玄離的身材和麵容都在迅速地發生著變化,緊接著,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墨玄離在他們麵前變成了另一個人。


    這個人一身黑袍,戴著一個紅鼻子的小醜麵具,身材比之墨玄離要瘦小許多,大概隻有一米五六的樣子。


    “嘿嘿嘿,大勢至,你真是愚鈍,到現在才想明白啊?從你的口中套出破陣之法,就是墨玄離計劃的全部。而我,隻不過是他計劃的執行者罷了!”


    說罷,那小醜麵具開始一邊蹦著跳著一邊放聲大笑了起來。


    十萬朝孫悟空使了個眼色,意思是“明白了吧”,孫悟空一臉苦笑,心道這種事情誰看得出來啊?十萬究竟是怎麽在短短幾句話間就看出來的,這一點令孫悟空百思不得其解。


    “你的麵具換了樣了啊?”十萬笑著朝那小醜麵具走了上去,“之前的鬼麵具不是挺帥的嘛?怎麽換了這個小醜麵具?”


    “害,別提了,之前的小醜麵具被這家夥打壞了,那可是我足足花了幾十年時間煉製出來的啊,普天之下就那麽一個!”小醜麵具痛心疾首,“所以無奈之下,我便隻好從街邊買了個這個來勉強用用咯!”


    這一番話說完,孫悟空腦中靈光一閃,指著小醜麵具驚唿道:“你……你難道是之前在徽南山穀的地宮中與俺交手的那個……那個鬼麵具?!”


    “你才看出來啊?”小醜麵具——啊不,是“鬼麵具”——撇頭看了孫悟空一眼,“悟性太差了,就這還叫‘悟空’,你‘悟’得的東西都‘空’了麽?”


    “你……”孫悟空強忍著衝上去揍這家夥一頓的衝動,轉而看向十萬,問道,“十萬兄弟,你早就看出他的身份了?”


    十萬微笑著點了點頭。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很簡單,通過說話方式和性格。”十萬說著看向孫悟空,“你我都與墨玄離不算陌生,他平時的說話方式和性格與今天這鬼麵具表現出來的一樣麽?”


    孫悟空緩緩搖了搖頭:“說實話,一開始我也感覺有些奇怪。”


    “對吧?想必老孫你一開始也是有所懷疑的,可是什麽令你的懷疑打消了呢?”


    孫悟空搖了搖頭,說實話,他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是慣性思維。”十萬自己替孫悟空迴答道,“是慣性思維讓我們下意識地認為,眼前的人就是墨玄離。想必不僅是你,其他人也是這麽想的吧?其實人是很容易被慣性思維誤導的,何況是在今天,變故這麽多的今天。隻要有一個人相信了他是墨玄離,恐怕其他人便會不由自主地跟著相信,從而令所有人都被他瞞騙過。”


    孫悟空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其餘眾人聽了,也紛紛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不過,你為什麽沒有揭穿他呢?”禺狨王不禁奇道。


    “因為我知道,他是來搞大勢至菩薩心態的。”十萬說罷露出了一絲壞笑,“既然如此,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麽會出言破壞他的計劃呢?我隻需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等著看好戲就可以咯!”


    鬼麵具聽了十萬的話,不禁和十萬相視大笑。而一旁大勢至菩薩的臉色,則變得十分可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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