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笑著說道：“你身邊和你玩的比較好的富二代，就隻有廣明亮。而且我沒記錯的話，廣明亮就在陽月。”
張悅悅說道：“王姐果然了解我，這花確實是廣明亮給我買的不錯，你也知道明亮那性子，我問他多少錢他也不說，所以我才打電話問問你你多少錢買的。”
王麗輕描淡寫地說道：“放心吧，沒多少錢，也就一萬塊一支，你問問廣明亮買了多少支，就給多少萬。”
張悅悅一臉懵，買花還有論支算的嗎？而且一萬塊一枝，未免也太貴了一些。
“一萬塊一支?不是按束算的嗎？”
王麗說道：“不知道，反正我去買的時候，花店老板是這麽跟我說的。而且那老板又不是人，賣的東西貴點不是很正常嗎？”
“不是人？什麽意思？那個花店老板不會是鬼吧？可是這世界上不是沒有，哦不對有，王娜姐就是鬼。”
張悅悅更加懵了，怎麽就變成不是人了，不是人還能是誰？鬼？
王麗一邊翻著手裏的資料一邊說道：“要真是鬼就好了，你王娜也不至於怕她。”
張悅悅追問道：“不是鬼是什麽？難道是妖？”
“也不是妖，是惡魔。”
“惡魔？吸血鬼？”
王麗解釋道：“吸血鬼和惡魔是兩個概念，吸血鬼吸血，惡魔吸取靈魂，反正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說過，使用木偶花會被吞噬掉靈魂的嗎？”
張悅悅答道：“沒忘啊，王姐你的意思是，這木偶花是你從惡魔手裏買的，所以使用之後才會吞噬掉使用者的靈魂，對吧。”
王麗敷衍道：“應該是吧。”
張悅悅說道：“行，我知道，謝謝王姐，我現在就問問廣明亮買了多少枝，然後給他轉錢過去。我先掛了啊，拜拜。”
“拜拜。”
張悅悅掛斷了電話，點開微信給廣明亮發了一條消息。
“明亮，你買了多少枝？”
廣明亮秒迴道：“二十枝。”
張悅悅一臉肉痛，自言自語道：“二十枝，就是二十萬啊，明亮啊明亮，你可真是個好人，差點就送了我二十萬的‘花’。”
張悅悅迴複道：“我明天把錢轉到你銀行卡。”
廣明亮急了，急忙輸入道：“不用，再說了你也不知道是多少錢。”
張悅悅迴複道：“二十萬對吧，這麽多錢你說不用就不用，什麽時候這麽土豪了？我說了轉給你就轉給你，明天記得早點給我寄過去。”
“那好吧。”
廣明亮推辭不掉，隻能答應。
廣明亮忽然問道：“對了悅悅，你幹嘛買幹花呀，鮮花不好嗎，還要買名字這麽奇怪的花。”
“秘密。”
張悅悅退出了微信頁麵，走到陽台，此時剛剛入夜，空氣中還殘留著白天的熱氣，偶有一陣晚風吹來，令人背感涼爽。
是夜，弧藍城燈火闌珊，街中千萬人走過，無數人在一個又一個的黑夜掙紮，哭喊，是誰掌握了我的命運。
張悅悅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打過無數次的電話，“喂，爸爸呀，我是悅悅。”
“今天，我碰見你那個小三了。”
“對啊，我讓她稍微吃了一點點苦，希望您不要介意。”
楊琴琴迴到了家中，摸著門口的開關，打開了燈。客廳瞬間亮了起來，在光線的照耀之下，楊琴琴才找到了一絲安全。
楊琴琴走到沙發旁，軟弱無力地倒了下去，身體很累，心裏也是，一迴到家她就隻想躺著，什麽事也不想做，連動也不想動。
楊琴琴睜著眼睛，無力地望著狹小的天花板，這是她自己租的一居室，房租不過一千二，卻占了她工資的大半部分。
她不是剛出來工作的實習生，而是已經工作了三年的小白，之所以是三年的小白是因為楊琴琴剛跨了行。
之前學習的是幼師，實習了一年，工作了一年，中途轉做了半年的網絡主播，因為違反了平台的規則，被黑粉舉報封了一個月。
再迴去之後不受公會待見，想換公會，結果被拒絕，半夜十年被趕出了宿舍，拎著大包小包去了閨蜜的租的單間。
混了一個月找了現在的工作——美容，一家新開不到一年但逼格卻很高的私人訂製美容院。
說是逼格高是因為美容院老板說著是私人訂製，不接散客，實際上美團上二三十塊來體驗的還不是照樣做，還做得特勤快。
整個店三個人，老板、老板她姐還有楊琴琴。老板和老板她姐自然是不會做清潔這方麵的事，整個店的清潔一直是楊琴琴一個人做。
當然了，楊琴琴並不是懶惰的人，這些事都是最基本的，楊琴琴也不會說什麽。一邊學習怎麽使用那些設備，一邊做著各種事。算是學徒。
因為不接散客又是新店，店裏的顧客數來數去就那麽幾個，留下來的都辦了一整年的套餐，再開發顯然不現實。
新的顧客，沒有渠道，沒有宣傳，就連店麵都開在寫字樓高層，根本看不到這個店的消息。
除了偶爾有人刷刷美團，團個體驗價之外，就沒了。
每天早上九點之前到店，下午六點下班，中午有一小時的吃飯時間，本來是兩小時的，被股東和老板說中午休息時間太長，不合理，就減掉了一個小時。
本來楊琴琴租的房子離店不遠，按以前的兩小時，還能自己迴家做個午飯，順便睡個午覺，被減了之後楊琴琴就來不及了。
可以說楊琴琴一天出門到迴家的一整天幾乎都待在店中，按理說，在這樣的情況下，楊琴琴隻需要做好自己的事，並且多學習經驗和設備的使用就可以了。
可事實上，楊琴琴的老板也是這麽要求她的，可唯一讓楊琴琴感到很煩躁的是她們店的股東。
一個離異的三十多歲的健身教練，聽說曾經是總裁助理正兒八經的總經理，就那五大三粗，頭腦簡單的樣子也能當總經理，也不知道那個公司倒閉沒有。
因為這個股東當過“總經理”的緣故，所以對製度要求得很嚴，明明是個加上老板才三個人的新店，卻要求員工做業績。
其實做業績也很正常，現在就是開個超市都得要業績，關鍵就是這個店不是超市，不接散客，反正老板是這麽說的。
楊琴琴在店裏的這大半年也確實沒看見幾個散客，不接散客意味著隻能朋友介紹，各種拉關係。
店裏這二十來個會員就是這麽來的，老板的朋友，那個股東的朋友，能拉的都拉來了，拉了大半年拉了二十多個，一人辦了一年的套餐。
而楊琴琴作為一個窮困家裏出來的人，身邊自然沒有那種能在美容院消費得起的親戚朋友，所以楊琴琴來了大半年一個業績也沒有。
沒有業績楊琴琴比誰都慌，那可是關係到她工資的事，所以沒有美團體驗用戶上門時楊琴琴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挽留他們。
可結果是，人家都團體驗價了，是那種會辦套餐的人嗎？
親戚朋友拉不過來，新的顧客又留不住，好象確實是楊琴琴能力不行。
所以老板、股東很有理由說楊琴琴啊，說她沒有業績，不思進取，反正怎麽高興怎麽說。
幸好美容院不好招人，否則那位股東估計早就慫恿著老板開掉楊琴琴了。
今天又一次被老板痛罵了，原因是楊琴琴中途說話的語氣不夠尊敬顧客。這在服務業很正常，一句話不對就得罪了顧客，導致顧客再也不來了。
畢竟現在的顧客都不是顧客而是上帝，上帝嘛就得捧著，捧得越高越好。最好是能把人捧到天上去，把人都給捧的雲裏霧裏的，即使這樣人家也還是有可能不在你這消費。
所以，這服務行業難做啊。之前也說了，抓不住顧客，楊琴琴就沒有業績，每月也就靠那麽一點底薪吃飯。美容行業靠底薪吃飯，還真是個笑話。
眼下銀行卡還款日將近，房租、水電也馬上就要到期了，然而楊琴琴的工資還沒有發，即使發了也不夠一次還清信用卡。
楊琴琴感覺自己再一次迴到了曾經那種絕望無助，失望至極的狀態。活在他們這個時代的年輕人，什麽本事都沒有學會，就學了兩種，要麽是啃老，要麽是自強。
而楊琴琴是後一種，家裏條件不好，啃不了老，楊琴琴隻好靠自己養活自己，不僅要養活自己，楊琴琴在很多時候還要兼顧比她小一歲的剛出來實習的妹妹地房租。
忘了說了，楊琴琴是個技校畢業的，幼師專業，出來之後就做了幼師。幼師這個職業是所有職業中最窮的，純幼師，不算興趣班那種。
每天早上八點上班，下午五六點下班，照顧小朋友以及和彎酸的家長打交道。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小孩子越發寶貴了，老師越發低廉了。
曾經老師是一個光榮的職業，受人尊敬；現在老師依舊是一個光榮的職業，隻是並不是那麽的受人尊敬。
孩子出了一點事情都會找到老師，尤其是幼兒園，被蚊子咬了找老師這是很常見的。但在十年前，孩子被蚊子咬了誰會去找老師？
楊琴琴有輕微的社交恐懼症，這是由於楊琴琴過度自強導致的，受到挫折的時候楊琴琴習慣了自我舔舐傷口，不願和任何透露自己的不易，包括父母朋友。
漸漸的，楊琴琴的心越來越冷，越來越不喜歡和人打交道，哪怕是麵對極其熟悉的人，也是這樣。
在這種條件下，楊琴琴和家長的溝通有了很大的阻礙，家長的疑問楊琴琴並不能很好地站在家長的角度去解釋。
也就間接地導致了家長對楊琴琴的不滿，不滿多了就積累在了楊琴琴的心中。慢慢楊琴琴對幼師這個行業失去了希望，這才選擇了換一個行業。
幾經波折，做了美容師，然而美容卻也要和人打交道，上麵也說了楊琴琴和顧客溝通不是很好，導致一直沒有業績，工資一直是底薪的水平。
談到底薪，楊琴琴又有了很多不滿，當初麵試前說好的三個月轉正底薪兩千五，到了真正轉正後隻有兩千。除去房租還有八百。
所以楊琴琴一直過著從發工資一直窮到再發工資的生活，有人會問，楊琴琴為什麽找一個便宜一點的房子，為什麽要租那麽貴的。
其實這個房子之前是楊琴琴和她妹妹一起租的，當初說平攤下來每人一人六百，也不算多。
可兩人一起住了幾個月，楊琴琴的妹妹因為工作調動迴老家附近上班裏，就剩了楊琴琴一個在城裏住著，而當初的租房合同又簽了一年，楊琴琴自然沒有理由再找妹妹要房租，隻能自己交。
事實上楊琴琴的妹妹住在城裏的那段時間，也是楊琴琴一個人交的房租，聽起來很荒謬，但事實就是這樣。
自從妹妹走後，楊琴琴迴家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自己一個人刷刷qq群，和群友們聊聊，吐吐槽，然後做飯吃飯洗碗洗澡睡覺。
生活過得也算自在，當然這些都是建立在楊琴琴不缺錢的時候，一旦楊琴琴缺錢了，實際上楊琴琴一直缺錢，從來就沒有不缺過，隻不過有時候特別缺，有時候則好一些。
比如現在楊琴琴又缺錢了，每次要交房租的時候楊琴琴都會特別難過，那種難過是很壓抑，很無助的。
沒有錢交房租房東會一直催，一直催，催到你崩潰想哭。沒有體會被催租的人是不能體會這種難過的。
楊琴琴躺在沙發上，抬手手臂遮住了眼睛，她看見了黑暗，無窮無盡的黑暗，正如她現在的心情。明天不是交租的最後一天，卻是信用卡還貸的最後一天。
還了信用卡再用pos機提現，是楊琴琴每月都會重複的事，好在她認識一個很好的花店老板，每次去提現時都不會受她的手續費，雖然也不多也就幾十塊，但對於楊琴琴來說這幾十塊錢是好幾天的生活費。
張悅悅說道：“王姐果然了解我，這花確實是廣明亮給我買的不錯，你也知道明亮那性子，我問他多少錢他也不說，所以我才打電話問問你你多少錢買的。”
王麗輕描淡寫地說道：“放心吧，沒多少錢，也就一萬塊一支，你問問廣明亮買了多少支，就給多少萬。”
張悅悅一臉懵，買花還有論支算的嗎？而且一萬塊一枝，未免也太貴了一些。
“一萬塊一支?不是按束算的嗎？”
王麗說道：“不知道，反正我去買的時候，花店老板是這麽跟我說的。而且那老板又不是人，賣的東西貴點不是很正常嗎？”
“不是人？什麽意思？那個花店老板不會是鬼吧？可是這世界上不是沒有，哦不對有，王娜姐就是鬼。”
張悅悅更加懵了，怎麽就變成不是人了，不是人還能是誰？鬼？
王麗一邊翻著手裏的資料一邊說道：“要真是鬼就好了，你王娜也不至於怕她。”
張悅悅追問道：“不是鬼是什麽？難道是妖？”
“也不是妖，是惡魔。”
“惡魔？吸血鬼？”
王麗解釋道：“吸血鬼和惡魔是兩個概念，吸血鬼吸血，惡魔吸取靈魂，反正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說過，使用木偶花會被吞噬掉靈魂的嗎？”
張悅悅答道：“沒忘啊，王姐你的意思是，這木偶花是你從惡魔手裏買的，所以使用之後才會吞噬掉使用者的靈魂，對吧。”
王麗敷衍道：“應該是吧。”
張悅悅說道：“行，我知道，謝謝王姐，我現在就問問廣明亮買了多少枝，然後給他轉錢過去。我先掛了啊，拜拜。”
“拜拜。”
張悅悅掛斷了電話，點開微信給廣明亮發了一條消息。
“明亮，你買了多少枝？”
廣明亮秒迴道：“二十枝。”
張悅悅一臉肉痛，自言自語道：“二十枝，就是二十萬啊，明亮啊明亮，你可真是個好人，差點就送了我二十萬的‘花’。”
張悅悅迴複道：“我明天把錢轉到你銀行卡。”
廣明亮急了，急忙輸入道：“不用，再說了你也不知道是多少錢。”
張悅悅迴複道：“二十萬對吧，這麽多錢你說不用就不用，什麽時候這麽土豪了？我說了轉給你就轉給你，明天記得早點給我寄過去。”
“那好吧。”
廣明亮推辭不掉，隻能答應。
廣明亮忽然問道：“對了悅悅，你幹嘛買幹花呀，鮮花不好嗎，還要買名字這麽奇怪的花。”
“秘密。”
張悅悅退出了微信頁麵，走到陽台，此時剛剛入夜，空氣中還殘留著白天的熱氣，偶有一陣晚風吹來，令人背感涼爽。
是夜，弧藍城燈火闌珊，街中千萬人走過，無數人在一個又一個的黑夜掙紮，哭喊，是誰掌握了我的命運。
張悅悅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打過無數次的電話，“喂，爸爸呀，我是悅悅。”
“今天，我碰見你那個小三了。”
“對啊，我讓她稍微吃了一點點苦，希望您不要介意。”
楊琴琴迴到了家中，摸著門口的開關，打開了燈。客廳瞬間亮了起來，在光線的照耀之下，楊琴琴才找到了一絲安全。
楊琴琴走到沙發旁，軟弱無力地倒了下去，身體很累，心裏也是，一迴到家她就隻想躺著，什麽事也不想做，連動也不想動。
楊琴琴睜著眼睛，無力地望著狹小的天花板，這是她自己租的一居室，房租不過一千二，卻占了她工資的大半部分。
她不是剛出來工作的實習生，而是已經工作了三年的小白，之所以是三年的小白是因為楊琴琴剛跨了行。
之前學習的是幼師，實習了一年，工作了一年，中途轉做了半年的網絡主播，因為違反了平台的規則，被黑粉舉報封了一個月。
再迴去之後不受公會待見，想換公會，結果被拒絕，半夜十年被趕出了宿舍，拎著大包小包去了閨蜜的租的單間。
混了一個月找了現在的工作——美容，一家新開不到一年但逼格卻很高的私人訂製美容院。
說是逼格高是因為美容院老板說著是私人訂製，不接散客，實際上美團上二三十塊來體驗的還不是照樣做，還做得特勤快。
整個店三個人，老板、老板她姐還有楊琴琴。老板和老板她姐自然是不會做清潔這方麵的事，整個店的清潔一直是楊琴琴一個人做。
當然了，楊琴琴並不是懶惰的人，這些事都是最基本的，楊琴琴也不會說什麽。一邊學習怎麽使用那些設備，一邊做著各種事。算是學徒。
因為不接散客又是新店，店裏的顧客數來數去就那麽幾個，留下來的都辦了一整年的套餐，再開發顯然不現實。
新的顧客，沒有渠道，沒有宣傳，就連店麵都開在寫字樓高層，根本看不到這個店的消息。
除了偶爾有人刷刷美團，團個體驗價之外，就沒了。
每天早上九點之前到店，下午六點下班，中午有一小時的吃飯時間，本來是兩小時的，被股東和老板說中午休息時間太長，不合理，就減掉了一個小時。
本來楊琴琴租的房子離店不遠，按以前的兩小時，還能自己迴家做個午飯，順便睡個午覺，被減了之後楊琴琴就來不及了。
可以說楊琴琴一天出門到迴家的一整天幾乎都待在店中，按理說，在這樣的情況下，楊琴琴隻需要做好自己的事，並且多學習經驗和設備的使用就可以了。
可事實上，楊琴琴的老板也是這麽要求她的，可唯一讓楊琴琴感到很煩躁的是她們店的股東。
一個離異的三十多歲的健身教練，聽說曾經是總裁助理正兒八經的總經理，就那五大三粗，頭腦簡單的樣子也能當總經理，也不知道那個公司倒閉沒有。
因為這個股東當過“總經理”的緣故，所以對製度要求得很嚴，明明是個加上老板才三個人的新店，卻要求員工做業績。
其實做業績也很正常，現在就是開個超市都得要業績，關鍵就是這個店不是超市，不接散客，反正老板是這麽說的。
楊琴琴在店裏的這大半年也確實沒看見幾個散客，不接散客意味著隻能朋友介紹，各種拉關係。
店裏這二十來個會員就是這麽來的，老板的朋友，那個股東的朋友，能拉的都拉來了，拉了大半年拉了二十多個，一人辦了一年的套餐。
而楊琴琴作為一個窮困家裏出來的人，身邊自然沒有那種能在美容院消費得起的親戚朋友，所以楊琴琴來了大半年一個業績也沒有。
沒有業績楊琴琴比誰都慌，那可是關係到她工資的事，所以沒有美團體驗用戶上門時楊琴琴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挽留他們。
可結果是，人家都團體驗價了，是那種會辦套餐的人嗎？
親戚朋友拉不過來，新的顧客又留不住，好象確實是楊琴琴能力不行。
所以老板、股東很有理由說楊琴琴啊，說她沒有業績，不思進取，反正怎麽高興怎麽說。
幸好美容院不好招人，否則那位股東估計早就慫恿著老板開掉楊琴琴了。
今天又一次被老板痛罵了，原因是楊琴琴中途說話的語氣不夠尊敬顧客。這在服務業很正常，一句話不對就得罪了顧客，導致顧客再也不來了。
畢竟現在的顧客都不是顧客而是上帝，上帝嘛就得捧著，捧得越高越好。最好是能把人捧到天上去，把人都給捧的雲裏霧裏的，即使這樣人家也還是有可能不在你這消費。
所以，這服務行業難做啊。之前也說了，抓不住顧客，楊琴琴就沒有業績，每月也就靠那麽一點底薪吃飯。美容行業靠底薪吃飯，還真是個笑話。
眼下銀行卡還款日將近，房租、水電也馬上就要到期了，然而楊琴琴的工資還沒有發，即使發了也不夠一次還清信用卡。
楊琴琴感覺自己再一次迴到了曾經那種絕望無助，失望至極的狀態。活在他們這個時代的年輕人，什麽本事都沒有學會，就學了兩種，要麽是啃老，要麽是自強。
而楊琴琴是後一種，家裏條件不好，啃不了老，楊琴琴隻好靠自己養活自己，不僅要養活自己，楊琴琴在很多時候還要兼顧比她小一歲的剛出來實習的妹妹地房租。
忘了說了，楊琴琴是個技校畢業的，幼師專業，出來之後就做了幼師。幼師這個職業是所有職業中最窮的，純幼師，不算興趣班那種。
每天早上八點上班，下午五六點下班，照顧小朋友以及和彎酸的家長打交道。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小孩子越發寶貴了，老師越發低廉了。
曾經老師是一個光榮的職業，受人尊敬；現在老師依舊是一個光榮的職業，隻是並不是那麽的受人尊敬。
孩子出了一點事情都會找到老師，尤其是幼兒園，被蚊子咬了找老師這是很常見的。但在十年前，孩子被蚊子咬了誰會去找老師？
楊琴琴有輕微的社交恐懼症，這是由於楊琴琴過度自強導致的，受到挫折的時候楊琴琴習慣了自我舔舐傷口，不願和任何透露自己的不易，包括父母朋友。
漸漸的，楊琴琴的心越來越冷，越來越不喜歡和人打交道，哪怕是麵對極其熟悉的人，也是這樣。
在這種條件下，楊琴琴和家長的溝通有了很大的阻礙，家長的疑問楊琴琴並不能很好地站在家長的角度去解釋。
也就間接地導致了家長對楊琴琴的不滿，不滿多了就積累在了楊琴琴的心中。慢慢楊琴琴對幼師這個行業失去了希望，這才選擇了換一個行業。
幾經波折，做了美容師，然而美容卻也要和人打交道，上麵也說了楊琴琴和顧客溝通不是很好，導致一直沒有業績，工資一直是底薪的水平。
談到底薪，楊琴琴又有了很多不滿，當初麵試前說好的三個月轉正底薪兩千五，到了真正轉正後隻有兩千。除去房租還有八百。
所以楊琴琴一直過著從發工資一直窮到再發工資的生活，有人會問，楊琴琴為什麽找一個便宜一點的房子，為什麽要租那麽貴的。
其實這個房子之前是楊琴琴和她妹妹一起租的，當初說平攤下來每人一人六百，也不算多。
可兩人一起住了幾個月，楊琴琴的妹妹因為工作調動迴老家附近上班裏，就剩了楊琴琴一個在城裏住著，而當初的租房合同又簽了一年，楊琴琴自然沒有理由再找妹妹要房租，隻能自己交。
事實上楊琴琴的妹妹住在城裏的那段時間，也是楊琴琴一個人交的房租，聽起來很荒謬，但事實就是這樣。
自從妹妹走後，楊琴琴迴家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自己一個人刷刷qq群，和群友們聊聊，吐吐槽，然後做飯吃飯洗碗洗澡睡覺。
生活過得也算自在，當然這些都是建立在楊琴琴不缺錢的時候，一旦楊琴琴缺錢了，實際上楊琴琴一直缺錢，從來就沒有不缺過，隻不過有時候特別缺，有時候則好一些。
比如現在楊琴琴又缺錢了，每次要交房租的時候楊琴琴都會特別難過，那種難過是很壓抑，很無助的。
沒有錢交房租房東會一直催，一直催，催到你崩潰想哭。沒有體會被催租的人是不能體會這種難過的。
楊琴琴躺在沙發上，抬手手臂遮住了眼睛，她看見了黑暗，無窮無盡的黑暗，正如她現在的心情。明天不是交租的最後一天，卻是信用卡還貸的最後一天。
還了信用卡再用pos機提現，是楊琴琴每月都會重複的事，好在她認識一個很好的花店老板，每次去提現時都不會受她的手續費，雖然也不多也就幾十塊，但對於楊琴琴來說這幾十塊錢是好幾天的生活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