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想容的時候?那天……”


    2016年8月23日晨,許立像往常一樣做好了早飯,端上了桌。


    “老婆,女兒出來吃飯了。”


    “來了,老公早上好。”劉蘭芳走出了房間,和許立擁抱了一下,坐上了餐桌開始用餐。


    “快吃吧,都是你和女兒喜歡吃的。”


    許立脫下圍裙,剛準備坐下卻發現許想容的房門依舊是緊閉的,不由疑惑,問道:“想容怎麽還沒出來?”


    劉蘭芳一邊吃一邊說道:“不知道,沒準又在睡懶覺呢。老公別說你的手藝又好了,一會兒我要出去逛街,中午就不迴來吃飯了。”


    “嗯。”許立輕輕點頭,吃起了早飯。


    早飯過後劉蘭芳就出去逛街了,許立在家畫畫,眼看著中午臨近了,許立估摸這許想容應該餓了,就收拾好了畫具,去做飯了。


    做好了午飯之後許立把飯菜端上了桌,還特意給許想容盛了一碗湯,因為許想容有飯前喝湯的習慣。


    做好這一切之後許立來到許想容的門前,敲響了房門,喚道:


    “想容,都中午了,快起來吃飯了,吃完了飯和爸爸一起畫畫。”


    然而門內的人並沒有任何反應,許立不由疑惑,平時這個時候許想容早就起來了啊,怎麽今天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睡太死了?


    許立又敲了敲房門,分貝提高了些許,喚道:“想容,你起床了嗎?爸爸做好了午飯,趕緊起來吃飯了。”


    然而許立的聲音就象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許立以為許想容依舊不想起床,搖了搖頭,迴到了餐桌上,自己吃起了飯。


    就這樣一直到了下午五點,許想容一直都沒有出過房門,連上廁所都沒有。


    許立不由有些擔心,又走到了許想容的房門前,敲響了房門,問道:


    “想容你今天怎麽了,怎麽還不出來?連飯也不吃,是不是心情不好,你出來跟爸爸說說。”


    依舊沒有迴應,許立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想容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許立又敲響了房門,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和擔憂,問道:


    “想容你怎麽了?怎麽不說話呀?我是爸爸呀,你有什麽事你把門打開,和爸爸說說。”


    “想容,想容?”


    沒有得到任何迴應的許立更慌了,直接該敲門為拍門,大聲道:“想容,你迴答爸爸呀,別什麽話都不說啊,想容,想容!想容你開門啊。”


    門內沒有任何動靜,哪怕寫連穿鞋的聲音都沒有,許立瘋狂轉動門把手,但是門把手就象是焊死了一般,沒有絲毫動靜。


    這讓許立心中的恐慌,越發強烈了起來,為了一查究竟,許立決定要自己打開房門。


    許立後退一步,直接一腳踢向了房門,隻聽見“彭”的一聲巨響。門開了。


    許立看見許想容趴在書桌上,似乎是在睡覺,許立心中鬆了一口氣,想容還在就好。


    許立輕輕地走到了許想容的身邊,拍了拍許想容的肩膀,嘴角帶著溫柔的笑容,輕聲地喚道:


    “想容該起床了,你都睡了一天了,再不起就成懶蟲了。”


    然而許想容沒有任何反應,許立以為許想容還沒睡醒,不由蘇心一笑,輕輕搖晃了許想容的胳膊,許想容腦袋順勢偏向了另一邊。軟綿綿的,沒有任何力道。


    “想容該醒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了,晚上還睡得著嗎?小心熬夜了明天臉上會長痘痘。”


    許想容依舊沒有反應,許立心中的恐慌感又升了起來,伸出手想要去拍許想容的臉,叫醒許想容。


    可當許立的手碰到許想容的臉的一瞬間,許立懵了,冰的,怎麽會這麽冰?


    許立鼻子一酸,視線模糊了幾分,許立伸出手指放到了許想容的鼻前,隻是瞬間就縮迴了手,沒有唿吸,怎麽會沒有唿吸?這不可能?


    許立又將手伸向了許想容的鼻前,這次起碼停留了好幾分鍾,然而許立依舊沒有感應到任何唿吸。


    許立有些慌,將手指放到了許想容的頸動脈處,沒有跳動。許立又急忙去抓許想容的手,去找手腕上的動脈,依舊沒有任何跳動。


    隻有冰冷到沒有任何的溫度的皮膚,許想容死了。這一刻許立真的慌了但他還想再試一下,許立顫抖著雙手,從褲兜裏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電話。


    “喂,救護車嗎?我女兒睡了一天了,你們能來看看是怎麽一迴事嗎?”


    “睡覺?睡覺你給我們打什麽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了生氣的聲音,緊接著就是電話被掛斷的嘟嘟聲,傳進了許立的耳朵。


    許立又撥打了第二個,說道:“我女兒睡,不是昏迷了,你們能過來一趟嗎?”


    “昏迷多久了?”


    “大概一天。”


    “我們馬上過去。”


    救護車來得很快,很快,隻用了不到十分鍾就到了,當隨行的醫生和護士走進許家,見到了許立緊摟著的許想容,卻什麽都沒做,搖了搖頭,說道。


    “你女兒已經去世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女兒隻是睡著了,不可能死了,醫生你再幫我看看,你再看看,我女兒不可能死的。”


    許立哭著喊著,抱著許想容的手更緊了。


    “這位先生,請節哀,她走的很安靜,沒有任何痛苦。為你女兒準備後事吧。”


    醫生沉重地拍了拍許立的肩膀,帶著人走了。


    隻剩下許立和許想容兩人留在了空曠的房間裏。


    晚上當劉蘭芳提著大包小包的購物袋迴到家時,看見許立抱著許想容正在無聲地哭泣,急忙問道,


    “你這麽是怎麽了,怎麽在哭?


    許立連看都不看劉蘭芳一眼,輕噓一聲,撫摸著許想容的臉,說道:“想容睡著了,別吵醒了她。”


    “想容還在睡覺?”


    劉蘭芳一聽許想容在睡覺就放下了心,放下手中的購物袋,拿出新買的裙子,放到身前比劃了起來,滿臉笑容地說道:“老公你看,我今天新買的裙子好看嗎?”


    “好看。”許立的臉緊貼著許想容的臉,眼中滿是淚水,臉上是數不清的淚痕。


    “想容也真是的,這麽大一個人了,怎麽還睡在地上,老公你趕緊把想容抱到床上去,讓她好好休息。睡地上會著涼的。”


    劉蘭芳的心情十分高興,不斷地打開購物袋,拿出裏麵的新東西,欣賞了起來。


    有的是項鏈,有的是衣服,還有的是化妝品。女人總是抵抗不了這些東西的誘惑,因為這些東西可以將女人裝扮得更美。


    而美麗對於世人來說是一種毒品,會上癮。以至於沉迷於自己的美貌之中的劉蘭芳,絲毫沒有意識到許立和許想容的異常。


    “不了,床上冷,我抱著想容就好,就在這裏。想容睡得很安靜,睡得很沉。我不想吵醒了她。”


    許立的眼中噙著淚水,聲音沙啞,帶著濃重的鼻音,說話間還吸了一下鼻涕。


    “老公你怎麽了?怎麽還在哭?你看我這件衣服好看嗎?香奶奶風,那個導購員說我穿這衣服顯得特別有氣質,還很年輕呢。”


    劉蘭芳一邊欣賞著自己的新衣服,一邊問道。言語中滿是高興。


    然而這一次許立卻沒有迴複她,劉蘭芳不禁有些疑惑,急忙多叫了幾聲,


    “老公,老公?”


    “老婆,我們的女兒,死了。”


    許立終於還是說出了這句話,混濁的眼淚流出了眼眶,心宛如刀割般地疼痛。他的女兒,年僅十八歲的女兒,死了,自殺了。


    永遠的離開了他,再也不能叫他一聲父親,向他微笑。


    “你說什麽?”劉蘭芳愣住了,僵硬地轉過身,看著許立,眼中寫滿了不可相信,她的女兒許想容死了?


    還是自殺?這,這怎麽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這一定是在騙她的,一定是。


    劉蘭芳一個飛撲,就撲到了許想容的身邊,顫抖地伸出兩根手指,去探許想容的唿吸。


    真的,沒有。她的女兒許想容真的死了。


    劉蘭芳愣愣地坐到了地上,鼻子都來不及泛酸,眼淚就出來了,她的女兒死了,她的女兒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想容怎麽會死,不可能的。我要送她去醫院,讓醫生檢查。對對對,醫院,醫院。”


    “老公,我們把女兒送到醫院吧。”


    劉蘭芳站起了身,就要往門外跑,想要送許想容去醫院。


    “沒用的,醫生來過了。”許立抱著許想容的屍體,平靜而又悲痛地說道:


    “醫生已經來過了,說我們的女兒已經死了,我在書桌上發現了一瓶安眠藥,是空的,旁邊還有想容留下的遺書。你去看看吧。”


    劉蘭芳機械地轉過身,看向許想容的房間,房門大開著,現在是晚上房間沒有開燈。


    一眼望去是一片靜謐的黑暗,沒有任何生機黑暗,吞噬了一切。劉蘭芳傻傻地走向許想容的房間,摸著門邊的開關,打開了燈。


    燈光亮起的一瞬間,整個房間都亮了,劉蘭芳看見空曠的房間收拾得整整齊齊,被褥上沒有一絲褶皺。


    空氣中還有淡淡地花香,很是好聞,唯一淩亂的地方是書桌,上麵有一支筆,一支口紅,一麵鏡子,還有一個筆記本,敞開著上麵有一些鮮紅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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