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五十,蘇奇下了飛機,在機場旁邊的一家餐館用了午飯之後,就拖著行李箱攔了一輛出租車往崇汫的東區去了。


    一路上行人很少,偶爾能看見幾個出行的年輕人,但都是結伴而行,沒有落單的。


    每個人都行色匆匆,似乎是有什麽要緊事要辦。想來是因為七月的崇汫太過炎熱,街上的行人受不了這份酷熱,走得比較匆快,顯得急促了些。


    崇汫是蘇奇的老家,蘇奇的父親蘇喻就是出生在這裏的,後來蘇奇的父親去了陽月城創業認識了蘇奇的母親,在陽月成安了家便很少迴崇汫了。


    但他蘇奇小的時候三四歲的,蘇奇的父親將他送迴了崇汫爺爺家生活,之後蘇奇便跟著其爺爺一直生活到了十二歲,才被父母接迴了陽月城。


    但即使蘇奇被父母接到陽月城上學以後,每年的寒暑假蘇奇還是有到崇汫爺爺家玩一段時間,有可以說崇汫裝載了蘇奇童年所有的迴憶。


    崇汫是一座曆史悠久古城,尤其是東城區,各種民國清朝時期的宅子保存完好,白牆青瓦整齊而又錯亂的排列,一道一道紅而厚重的大門敞開著,彷佛在訴說著一段又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蘇家大院正好是在東城區最中心,蘇家大院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在這滿是古宅的東城區還是能夠排得上號。


    一走進蘇家大院一股茶香和花香鋪麵而來,院子中擺放著各種大小不一用竹子編成的的簸蓋1,裏麵晾曬著各種茶葉。


    各式各樣的盆栽座落在院中各處,有的是缸中清蓮、有的是盆中綠鬆、有的又是枝繁葉茂的花卉。玲琅滿目,令人驚豔。


    蘇家在明清時期是名門望族,經營著花道和茶道,每一代蘇家傳人都是花道和茶道中的佼佼者,還未接手蘇家之前就已經在茶、花兩道中享有盛名。


    到了蘇奇這一代,老一輩人所傳承的東西都已經淡了,很多東西都已經不複從前了。


    年輕一輩也很少有人願意去學枯燥的茶道和花道,紛紛該學其他了,隻有蘇奇小時候因為跟著爺爺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耳濡目染了一些最基本的東西,但都不精通,對於種花倒是很有心得。


    如今接受蘇家的是蘇奇的四叔,也就是蘇奇的父親最小的一個兄弟—蘇卿。


    蘇奇父親那一輩屬蘇奇的父親最大,其次是蘇奇的二叔,一個油嘴滑舌的中年男子,和他說話腦子都得多轉幾個彎。


    之後是蘇奇的三叔蘇明,是個沒什麽作為每日混吃混喝的人,蘇奇的爺爺也很不喜歡他。


    最後才是蘇奇的四叔蘇卿,蘇卿是個為人十分大方坦誠的人,對親戚朋友家人都很好,還特別護短。


    蘇奇小時候這位四叔總是帶著他到處玩,因為蘇卿至今沒有娶妻所以對他們這些侄子侄女都特別好,在蘇奇的記憶中蘇卿從來沒有對他發過火,總是對他有求必應。


    “四叔我迴來了。”


    蘇奇三步並作兩步的跑進了大廳,十分歡快地叫道。


    “四叔,四叔,人呢?”蘇奇一連叫了幾聲都沒有人答應,不由疑惑地自問道。


    “蘇奇少爺迴來了啊。”一個老仆杵著拐杖一步一搖晃的走了過來,看見蘇奇站在大廳中顯得十分欣喜,滿是褶皺的臉上堆起了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隙,散發出一股逼人的精光。


    “洛爺爺,您慢點,怎麽您一個人就出來了,也不找個人扶著您,要是您不小心摔著了可怎麽辦?”蘇奇一見來人急忙跑上前去扶著老人,一臉擔心地說道。


    “沒事,我這老骨頭摔著就摔著了,活了那麽大歲數了也不虧了。他們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哪能讓他們陪著我一個大半個身子都埋進黃土的人瞎晃悠,浪費時間。年輕人的時間是最寶貴的,往往啊轉折就在一瞬之間,不能虛度的。”


    老人任由蘇奇攙扶著,一邊走著一邊說著。


    蘇奇連連點頭應道:“洛爺爺您說的是,我們年輕人就是不該浪費時間,就應該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小心台階。”


    “你答應個什麽勁啊,你什麽時候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過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陽月城幹的那些事,天天拿著你爸給你的錢與一群狐朋狗友胡吃海喝、花天酒地,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個好姑娘了。”


    老人杵著拐杖一搖一晃的走著,口中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洛爺爺,這你就冤枉我了,我保證我交往過的每個女朋友,睡過的每一個女人都是她們自願的,絕不是我強迫她們的。我發誓!”


    蘇奇一聽老人語氣不對急忙舉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老人沒有理會蘇奇的發誓,反而冷哼一聲,陰沉著臉說道:“哼,你有錢又長得可以,哪家姑娘不願意。現在的人太現實了,為了一點點物質就迷失了自我,值得嗎?”


    “不值得當然不值得。”蘇奇連忙附和道,突然話音一轉,對著老人撒起了嬌:“可是洛爺爺,奇兒哪有你說的那麽差,就不能有姑娘喜歡我這個人嗎?都喜歡我的臉和錢。”


    “有啊,可是你還沒遇到啊。”老人停下了腳步,一臉正色道。“你之前所交往的那些女朋友為什麽處不長久,就是因為她們不是喜歡你這個人而是喜歡你的錢和你的臉。真真正正喜歡你的女孩子是看你時的眼睛都是在發光的,裏麵啊全是對你的歡喜你知不知道,根本不是你之前所遇到的那些膚淺的女人能比的。”


    “等你真正遇到那樣一個人的時候,即使你不喜歡她你也舍不得去辜負她,因為啊她的一整顆心裏都裝著你,沉甸甸的你。”


    “你隻要一看見她就能感受到她對你的愛意,你看不見她也能想到她正在愛著你。一個有良心的男人是不會去辜負這樣一個深情的女人的,更不會去傷害。所以啊小奇啊,一定要學會珍惜,珍惜那個看你時眼睛都在發光的姑娘,不然是會後悔一輩子的。”


    “知道了,洛爺爺,小奇會記住的,小奇一定會珍惜的。”蘇奇點頭應道,“對了洛爺爺,我四叔呢,怎麽沒看見他?”


    老人想了想說道:“你四叔?他出去辦事了,估計一會兒就迴來了。”


    蘇奇不滿地啊了一聲,抱怨道:“啊,他還說去機場接我呢,結果我迴來了連他的人都沒看見。”


    老人歎了一口氣,說道:“最近崇汫城不太太平,你四叔忙著處理蘇家的事去了。”


    “不太平?怎麽不太平?”蘇奇疑惑,現在可是法治社會,怎麽就不太平了?


    “不太平就是不太平,你晚上不要自己出去,夜裏天黑,路不好走,容易出事。”老人說完之後就推開了蘇奇扶著他的手,自己一個人杵著拐杖,一步一搖晃地走了。


    “什麽跟什麽啊?”蘇奇望著空落落地雙手,一頭霧水,他這麽大個人了還能走丟了不成。蘇奇迴過身才發現老人已經走遠,急忙衝著老人的背影大喊道:“洛爺爺您小心點,別摔著了。”


    老人擺了擺手,消失在了走廊的轉角處。蘇奇迴到大廳,拉起行李箱,單手插在褲兜裏,吹著口哨往自己的房間去了。


    因為蘇奇每年寒暑假都會迴來所有蘇家老宅裏一直留著他的房間,蘇奇走到自己的房間推開門走了進去。


    裏麵的陳設數十年未變,一張紅木床,一個古樸的衣櫃子,一張書桌,桌上放有一個花瓶,花瓶插著花。


    牆上有一個掛牆式吊鍾,分針每走動一下鍾內就會發出兀長的滴答聲,吊鍾是老物件了,從清朝乾隆蘇家老祖去西洋留學帶迴來的,到現在有些年頭了。


    有時候蘇奇會想如果把這個吊鍾拿出去賣得賣多少錢,少說也得幾十萬吧。但是蘇家長輩不讓動這個吊鍾,說是來曆不凡,意義重大。


    這個鍾並不是一直就在蘇奇的房間裏的,而是八年前蘇奇大病了一場,昏迷了一個多月,醫院診斷已經是植物人了,終身隻能躺在床上。


    當時蘇奇的曾祖父蘇龍還健在,從蘇家祖祠中拿出了這麵吊鍾,硬是要掛在蘇奇的房間,不到一天蘇奇就奇跡般的醒了過來。自此蘇奇的手臂上多了一個時鍾一般的印記。


    一月之後蘇奇的曾祖父卻突然無病去世了走的時候很安詳沒有任何痛苦。雖然當時蘇奇的曾祖父已經107歲高齡了,但還是讓所有人都接受不了。


    之後蘇奇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漸漸地可以下床走路,像正常人家的孩子一樣上學了。


    這麵吊鍾也因此一直掛在了蘇奇的臥室,從未摘下過,每年放假迴來蘇奇還會親自用毛巾將吊鍾上的灰塵擦拭幹淨,算是對曾祖父的一種懷念。


    今天也是一樣,蘇奇簡單整理了一下帶迴來的行李就拿了水盆,打了水從衣櫃裏拿出兩張嶄新的毛巾,一張打濕了水擰幹,取下吊鍾小心翼翼地擦拭了好幾遍,直到吊鍾上一沉不染再用另一張幹毛巾擦幹吊鍾上殘留的水漬。


    做完這一切後蘇奇才將吊鍾重新掛迴了牆上。蘇奇站在吊鍾麵前欣賞著自己的“傑作”,突然蘇奇的手機響起,蘇奇急忙從褲兜裏拿出手機,接通了電話。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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