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無論剩餘多少靈氣,這一招的威力都是恆定的,且都會用光全部靈氣並震暈他自身。


    炫光瞬間擴散開來,將石金剛、妖霧、倒地的北兵、孔鑄都一起吞沒了進去,衝擊力鼓動著城頭的旗幟,雨點被席卷入氣流中。


    城內增援過來的士兵們都看到了城頭炫目的白光,驚得站在原地指指點點。正在登城的援兵們也被氣流吹得立足不穩。


    當這白光漸漸熄滅後,士兵們方才各自驚異地站直身子,沒人敢再貿然衝上城,都先探頭探腦地觀望。


    孔鑄跌跌撞撞爬起來,這才看到,眼前所有的妖霧、石金剛全都被摧毀了。


    那個楚軍少年薑承,以頭朝下、腳掛在女牆邊的姿勢,昏死了過去。


    孔鑄心中後怕不已,這少年體內竟然蘊含如此巨大的神功!好在他看起來已經死了,雖然自己所有的傀儡兵都被摧毀,但這戰畢竟還是自己贏了。


    “把這少年拖過來,開膛破肚,我倒要看看他是吃什麽長大的。”孔鑄伸手指向薑承,命令道。


    孔鑄身後沒人答應,他迴頭一看,背後的士兵全都趴下了,有的是被撞暈的,有的是被震暈的。


    這一來孔鑄才知道,若不是自己也有薄薄一線護體靈氣,估計此時已經像身後的下屬衛兵一樣倒地了。


    孔鑄踏上前兩步,來到薑承旁邊,顫抖著拔出匕首,往薑承的背後插下——


    嚓,孔鑄長聲慘唿,匕首掉落在地,他戴著尖牙戒指的那隻手已經和他的腕子分離了飛走。魏將軍搬著滴血的大刀喘息不休。本來這一刀可以把孔鑄的頭斬下來,但魏將軍也在剛才的衝擊中五髒震破,此時強撐著揮刀,能夠著孔鑄的手已經是極限了。


    “少年,你是我大楚,之棟梁……”魏將軍癱坐在薑承身邊,兩眼一黑。


    增援的北軍們湧上城頭,看到了翻滾唿號的孔鑄,連忙將他攙起來帶走。孔鑄撕聲大喊:“殺了!這裏的人全殺了!”


    兩名北軍士兵上前,看到了魏將軍,調轉槍頭一挺,刺入魏將軍的胸口,魏將軍口噴鮮血伏地倒下,壯烈殉國。


    接下來兩名北軍士兵又對地上的其他還能動的楚軍補刀,最後注意到了薑承,他們見薑承已經不動,便把薑承扛了起來,走到女牆邊準備拋下城去。


    就在此時,唰唰唰三道攀登爪飛上來扣緊了女牆。城下燕白駒率一百五十精兵,走水路順江而下借風而行,終於在此刻趕到,大喝:“眾將士,大破北夷,就在今日!”


    士兵連忙拋下薑承的身體,去砍飛爪,砍斷一條,另兩條已經爬上來楚兵精兵,出手便扔出飛鏢,射在北軍士兵眉心。


    “殺——”


    一邊是上下齊心鬥誌昂揚的楚軍,一邊是被剛才的震爆嚇破膽又無指揮的北軍,雖然人數有差,但城頭短兵相接,高下立分。


    “快撤!撤!”北軍士兵們抱頭退卻,丟盔棄甲逃下城頭。


    孔鑄也忍著痛踉蹌地跟著撤退,下樓時一步踏空,連忙用手去扶,卻忘記自己的手已經沒有了。


    咕咚一下孔鑄栽倒在地,被楚兵兩刀割斷腳筋,痛唿不止。楚兵看到孔鑄的打扮知道是大人物,便拖到燕白駒麵前,拉出一行血跡。


    燕白駒看到孔鑄,親自上前一把揪住,喝問:“你是何人?”


    “小輩也配……啊——”


    燕白駒在孔鑄腿上又劃了一槍,繼續逼問:“想活命的話,老實交代!”


    “……可恨,竟壞在區區一個楚地黃口孺子之手……”孔鑄望向趴地不起的薑承,眼現不甘。


    燕白駒忍無可忍:“居然罵我黃口孺子,斬下你頭,以祭魏將軍在天之靈!”一槍刺入孔鑄胸中,隨後接過旁邊楚軍刀盾手的砍刀一揮,孔鑄人頭骨碌碌滾落,一代元府奇才,會操持陰屬傀儡的妖人大師,就此命喪黃泉。


    “燕將軍,這城頭有許多北軍棄下的弓箭可用!”一名楚兵提醒道。


    燕白駒一指孔鑄的人頭:“將此人首級挑在城上示威。”隨後跟著其他士兵去收集城頭箭矢,以城頭為據點,飛出攀登鉤行動於桂陽城民宅屋頂,再居高臨下地殺傷北軍。


    城裏北軍四處遭冷箭,又攻不下城頭,隻得紛紛棄城逃出。半日之內,桂陽城內的戰鬥便結束了。


    這一戰,城內外遺下了千餘屍骸,陰雨綿延之下,血流成泊,注入河流中。燕白駒急令其他守軍迅速迴防增援,又組織民夫迴來加固城防。


    午後,天色依舊陰沉,烏雲一浪壓過一浪,雨勢也時大時小。


    薑承蘇醒過來,自己是在軍營中。他問過軍營裏的士兵,得知戰鬥已經結束,斬殺孔鑄梟首示眾,桂陽城光複,他來到庭院中仰麵閉眼,接受雨水的洗禮。


    然後,薑承問起魏將軍的情況,這才知道,魏將軍已經戰死殉國。


    薑承來到魏將軍的靈位和棺木前拜倒。這些日子來,薑承見到了一位又一位的長輩,為了保衛社稷民眾而犧牲,他心懷感念,更有愧疚,對自己先前隻顧變強而不念他人感到慚愧。


    之後,薑承開始打聽櫻的下落,很快便在醫館找到了櫻。櫻正在醫館救死扶傷,往日嬌俏的臉頰上多了些成熟和傷感。


    “櫻原本應師門之命,趕赴元府曆練,從未想到過這樣的曆練,會傷害到如此多人。櫻的同門,也給大家造成如此多困擾,真的……抱歉呢。”


    薑承拋著自己的葫蘆:“現在你不需要迴去了,就按照自己的意願來生活吧。等過段時間時局稍平,我便想辦法讓你去京城,看能否與東海洲來的貴人客商建立聯係。”


    “全憑薑小哥哥安排喲。櫻沒有神器了,跟著薑小哥哥也隻會增加麻煩……”


    薑承搖頭,但並沒有再多解釋,因為接下來要去找李沐雪,就算不能得她原諒,起碼也要有個交代。


    “兒女之事晚點再說吧,”外麵進來一個高大的人影,正是鄺繁,臉色沉重,“牛鼻子傷勢沉重,趕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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