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竹屋,一名身形佝僂的老人杵著一根竹杖立在門旁,屋外的青草已經從枯黃再度變的青翠,死而到生便是青草的一度輪迴,而對於人來說則不過是半年的光景罷了。


    而這半年的光景卻是讓這個老人看起來變的極為的蒼老,之前之時老人雖然有百來歲的年紀,但是外貌看上去卻和那些六七十來歲的健壯老人相差不大,一雙明目更是清明。


    但是現在卻是佝僂身形,不得不拿上一根竹杖,一雙原本清明的雙目也是渾濁不堪。


    半年來的時間裏麵他有大半的時間都是這樣矗立在門旁呆滯的看著當初兩個孩童遠去的方向,在開始的時候他還能感知到他們的氣息,之後便是隻能感知到兩人的生命印記是否消滅,直到三個月之前他對那兩個孩童的感知便完全的消失了。


    這其中自然是有著他實力下降的原因,也有那不可知的隱蔽之力變的更加的強大了。


    “不知道我這幅身體還能不能撐到墨殤他們迴來啊。”老者自言自語的說道,隨後便結束了自己這一天的觀望,轉身迴到了房間裏麵開始準備起了自己的晚飯。


    廣闊天地,一間竹屋,一位佝僂老人,炊煙嫋嫋...


    “好疼!”這是此刻李墨殤心中唯一的想法,但是好在他能感覺到這種極致的疼痛正在迅速的開始減輕。


    極致的疼痛讓他的大腦喪失了思考,每一個眨眼就好像是千年、百年的煎熬。


    等到疼痛消失之後,李墨殤渾身都已經被汗水浸濕,整個人都好像是從水中打撈起來一般,一張勉強能夠說是英俊的麵龐蒼白無比。


    而他的弟弟李無憂正安靜的呆在一邊昏睡了過去,李墨殤將其抱起放在了背簍之中,然後才開始打量起了周圍的世界。


    綠意冉冉,周圍皆是一些高聳入天際的古樹,周圍也是一些 幾乎等人高的灌木,不過比較稀疏勉強能夠供人通行。


    看著周圍的一切,李墨殤的心中警惕萬分。身在村子裏麵的他從小便被告訴過不能跑到那些林子深處去,裏麵說不定便有著什麽猛獸。


    現在的種種無不表明了他和他的弟弟已經到了林子的最深處。


    反正在那些林子的外圍他是從來沒有看見過那麽高的樹的。


    而且他不記得自己帶著弟弟從這裏走過,而且現在到底又是怎麽就到了這個地方。


    少年將自己身上的背簍往上抖了抖,然後緊握著自己身上的那柄長劍,這柄長劍現在成了他和他弟弟從這裏走出去的唯一希望。


    李墨殤抬頭望天,可惜的是完全看不家太陽。這也就代表了他不知道方向,他清楚的記得他們的那間小竹屋是在太陽升起的對麵,也就是西方。


    但是現在不知道那個方向是西方,隻好隨便找了個方向便開始走去。


    背著李無憂走了大概一個時辰左右,李墨殤突然駐足側耳傾聽,山間溪流敲打山石的聲音傳來,李墨殤順著聲音向前走去。


    撥開一片灌木之後一條溪流出現在了李墨殤的麵前,一股清涼之氣迎麵而來。


    山間密林之中大多潮濕,再加上一直背著李無憂趕路,李墨殤早已經是溫熱不堪,這迎麵而來的一股清風差點沒讓李墨殤**出聲。


    不過還沒好好的感受到這股舒爽,李墨殤便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高不過膝蓋,寬不過二三米的山間小溪,對麵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隻有兩三個成人之高的白色雄獅。


    李墨殤屏住唿吸小心翼翼的向後退去,寄希望於這隻白色的雄獅沒有發現自己和弟弟二人。


    如果發現了的話那他手中緊握著的那把長劍都不知道有沒有機會拔出那個竹製的劍鞘。


    可惜的是天不遂人願,白獅的眼光隨著李墨殤的身形移動而移動,然後就再李墨殤的身形要淹沒於身後的灌木之時,直接一個跳躍來到了李墨殤的麵前。


    一顆碩大的獅子頭就這麽安安靜靜的盯著李墨殤。


    “啊啊啊...”


    就在李墨殤擔心自己和弟弟是不是就要這樣葬身於白獅的口中之時,他的身後傳來了一陣不明意思的叫聲。


    一陣白光閃過...李墨殤拔出了自己手中的長劍,雙手握劍警惕的看著與自己不過兩步距離的白獅。


    如果說先前他還有些僥幸的話,那麽現在就是避無可避。


    隻是心中湧出了一陣愧疚,自己將弟弟從竹屋之中背了出來,但是現在卻要和自己一起死在這個不知道是什麽地方的地方,而且說不定會被這巨大的白獅吃進肚子裏去。


    “呀呀呀...”就在李墨殤和白獅對峙的時候李無憂卻自己從李墨殤的背簍之中爬了出來,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之後便是搖搖晃晃的向著白獅跑去。


    速度之快李墨殤都沒有反應過來。


    “自己的弟弟什麽時候跑的這麽快了?”李墨殤的心頭冒出了這個想法,之後便是一陣悚然,他看著自己的弟弟居然用手抓住了那巨大白獅頭上的飄散毛發,然後爬到了白獅的頭顱之上。


    .....


    坐在白獅的背上李墨殤還是沒有從先前的遭遇之中反應過來,不明白這隻白獅為什麽對自己和弟弟如此溫順。


    或者說並非是對自己,而是對自己那個看起來才大概兩歲的弟弟。


    看著下方與自己隔了兩三米的灌木,李墨殤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陣感慨,先前自己就是背著弟弟在這些棺木之中艱難穿行,但是現在卻是端坐在了白獅的背上。


    而且看著周圍自己先前走過砍下的那些枝丫李墨殤的心中也是苦澀,自己走了一個時辰的路程看來是完全的挑選錯了方向,導致現在這頭白獅居然還在原路返迴。


    白獅速度之快遠勝於緊靠雙腿的李墨殤,他一個時辰的路程,白獅不過是花費了辦盞茶的時間便迴到了原先的地方,然後繼續向前。


    李墨殤坐在白獅的脖頸處,一隻手牢牢的抓住白獅的鬃毛,而另外一隻手則是固定住自己身前早已經再次昏睡過去了的弟弟。


    周圍景物如風劃過,白獅載著李墨殤和李無憂一路向前,大約過了半天的功夫便遠遠不見了那些參天古木,見到了那些起起伏伏的山丘。


    隨著時間流逝,原本李墨殤抓的牢牢的鬃毛也逐漸的放鬆。白獅身上很是平穩,而且寬度足夠其實完全不用擔心掉下去。


    之前那般不過是李墨殤的心中太過於緊張罷了。


    先前帶著弟弟接了九座高山的傳承,之後又是那把長劍,再之後背著弟弟在那灌木之中穿行了一個時辰,又遇見了白獅 ...


    這些事情其實都早已經將李墨殤的心神消耗的差不多了,現在已經是和弟弟一樣昏睡了過去。


    等到他蘇醒過來的時候是白獅已經停下了腳步,趴臥在一處山丘之上,遠遠的大概能夠看見不遠處有著一座青綠色的竹屋,其上正飄散著嫋嫋翠煙。


    從白獅的背上梭了下來,然後李墨殤抱著依舊睡著的弟弟對著白獅欠了欠身以表示謝意。


    不過白獅似乎通靈,居然側過了身子。


    “吼!”白獅對著李墨殤大吼,隨後身形向著之前的方向狂奔而去,眨眼之間白獅的身形便消失在了李墨殤的視線之中。


    李墨殤略些糾結的站立在山丘之上,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先前白獅一吼,他居然懂得了其中的意思,便是那白獅叫他等在這裏片刻。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天色已經將近完全昏暗,氣溫轉涼,李墨殤將自己身上的那件粗布外套脫了下來將李無憂包裹住,


    而他自己卻是**著上身,依舊站在原處等著白獅歸來。


    白獅既然通靈,那麽他懂得白獅的吼叫之意似乎也並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


    一抹白色映入李墨殤的眼簾,雖然眨眼之間白獅便停留在了李墨殤的身前。一隻巴掌大的小白獅從白獅的頭頂跳下,直接跳到了李墨殤的懷中。


    隨後對著懷中的李無憂便是一口咬下,李墨殤下意識的拍打而去。


    不料那小白獅也是反應極快,直接鬆開了李無憂一口咬在了李墨殤拍來的手腕之上,然後就這麽咬在了上麵。


    一陣痛感襲來,李墨殤甩了甩手臂,但是那小白獅卻依舊咬住不鬆口。


    李墨殤也不惱,將手臂懸浮在額頭之上與小白獅麵對麵望著彼此,那小白獅咬著李墨殤的手腕,毫無愧疚,甚至還對著李墨殤眨了眨那雙大眼。


    白獅一陣低吟,小白獅才鬆開了口乖乖站立在李墨殤的腳邊。


    見此白獅直接轉身消逝而去,留下李墨殤抱著李無憂和腳下的小白獅相顧無言。


    無奈之下李墨殤隻好抱著李無憂,然後將小白獅放在了自己的肩頭向著那小小竹屋走去。在路中他也看了下李無憂被小白獅咬到的地方,不過是側臉之上便咬破了些許皮肉,流了點鮮血罷了。


    這一口甚至都沒能將李無憂從昏睡之中疼醒,而且這點傷勢痊愈之後估計連個疤痕都沒有,不像是李墨殤手腕之處的那一口,到現在都還是隱隱作痛。


    日後傷口痊愈必定是會留下一個不太雅觀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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