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為什麽我和弟弟兩個人的額頭上都要刺上這個東西啊,外麵的那些哥哥和姐姐們額頭上的印記也是這麽刺上去的嗎?”


    古樸的院子裏麵一個七八歲的孩童正坐在一把椅子上麵,好奇的看著眼前的老人用著一根極細的銀針在給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額頭上刺下一個圓形的印記。


    “嗬嗬,小殤。”老人收起手中的銀針寵溺的摸了摸孩童的腦袋,“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們這裏的人都要刺傷這個東西啊,我們的祖輩開始就是這樣了。”


    “好吧。”孩童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在哪裏也有著一個和嬰兒一模一樣的印記。


    老人的迴答顯然沒有讓孩童滿意,他總是感覺爺爺應該是知道為什麽自己這些人的頭上都要刺傷這些圖案的,隻不過是不想告訴他罷了。


    孩童的名字叫做李墨殤,一個很有詩意的名字,和外麵那些小夥伴的名字完全的不一樣。


    就像是隔壁的大媽說的那樣,就算是取個再好聽的名字不也還是在田裏麵刨食的命?等以後長大了別人要來找他的時候叫上這麽一個文雅的名字,結果出現的卻是一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子,不叫人笑掉了大牙才怪。


    “爺爺,那弟弟要取個什麽名字才好呢?”


    “你弟弟啊,現在還早,不急,不急,等他滿了月之後再取個好聽的名字。”老者將收起來的銀針和染墨慎重的裝進了一個朱紅色的木盒子裏麵,然後抱了起來準備放到自己的房間裏麵去。


    “爺爺、爺爺...”李墨殤急忙的追了上去,拉著老者的衣袖,“要不這次我來給弟弟取名字好不好?”


    “墨殤,別鬧,名字這件事可是很重要的,必須是長輩們才能夠取的,怎麽能夠拿來給你玩?”


    “我才不是玩,弟弟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李玉兒怎麽樣?”


    “李玉兒...李玉兒不是隔壁老李頭家那個閨女的名字嗎?你怎麽能夠給你弟弟取這麽一個名字呢?”


    “沒呀沒呀,爺爺你看玉兒長的這麽好看,弟弟叫這個名字的話以後一定也能像玉兒這麽好看的。”


    孩童一路的纏著老者極力的想要獲得給弟弟取名字的權利,但是最後還是沒能得逞。


    不過孩童也沒在意,一轉眼的時間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個一幹二淨,轉身跑到了外麵找那個名叫玉兒的小人玩耍去了。


    看著孩童離開的背影,老者微不可查的歎了一口氣。


    推開大門走了進去,裏麵是他兒子,也就是李墨殤父親的臥室。現在他的兒子李平和兒媳劉彩榮正雙雙坐在床上,本來孩子出世應當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但是現在屋裏麵的三個人都是沉默不語。


    老者啪嗒啪嗒的抽著自己手中的旱煙袋,一隻手裏麵抱著剛剛出生的小孫子。


    “父親,弄好了?”坐在床上的漢子最後打破了這份尷尬。


    “嗯。”老者迴了一聲,然後將孩子遞還給了他的父母,繼續站在旁邊啪嗒啪嗒的抽著自己手中的旱煙袋,讓這個狹小的房裏麵升騰起了一陣刺鼻的煙霧。


    漢子和女子接過孩子之後,兩雙眼睛便盯著孩子的額頭看了起來,不出他們的預料上麵多出了剛剛刺上去的印記。


    見到這個印記之後,漢子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


    “還好,還好。”話語之中像是在慶幸,但是卻又充滿了無奈。


    倒是一邊的女人直接掉起了眼淚,“這天殺的東西,也不知道我們的那些老祖宗是做了什麽孽,要這麽對我們,就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女子一邊擦著自己的眼淚,一邊雙手在嬰孩的額頭上撫摸著。


    見到女人這個模樣漢子和老者都沒有多說什麽,隻不過是氣氛再度的沉凝了幾分,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在八年之前李墨殤出生的時候便經曆過一次,而現在則是第二次。


    在場的四個人裏麵,也就是那個嬰兒樂觀一些,興許是太小了眼睛都還沒有睜開,隻是一雙小手在空中胡亂的揮舞著。


    “哇哇哇...”


    本來正揮舞著小手的嬰孩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哭了起來,女人抹幹了自己的眼淚,然後看向老者。


    “那個孩子可能是餓了。”


    老者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對漢子和女兒囑咐了一番之後便走了出去。


    待到老者走了之後女人便將衣服解開給嬰孩喂奶,一邊喂奶一邊對著旁邊的漢子說道,“李平,你說說外麵的那些人為什麽要這麽對待我們,就算是我們的祖輩們做了些什麽對不起他們的事情,可是現在都幾百年了也早就該還完了吧,為什麽還是不願意放過我們?”


    漢子將女人抱在自己的懷裏麵,想要給女人一些安慰。


    但是腦子裏麵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件事情,那個時候他和劉彩榮也都才是二十來歲的年紀。


    他們兩人自小便是生活在這個小鎮裏麵從來都沒有出去過,不知道外麵的世界到底是個什麽樣子,所以對外麵的世界很是好奇。


    不同於別的小鎮,別的小鎮哪怕是從未出去過的人也能通過外麵人帶來的消息對外麵的世界胡亂扯上一通,但是李平他們的小鎮卻不是這樣,這裏就好像是被外麵的世界遺忘了一樣,二十年的時間裏麵他們從來都沒有看見過外麵世界的人。


    直到他們二十歲的時候從外麵進來了一些人,他們或老或少,穿著皆是極為的華貴完全不像是小鎮裏麵的人,一些人的身上還帶著刀劍之類的兵器。


    見到這樣的陣容哪怕是他們先前想要去問上兩句外麵的世界到底是怎麽個樣子,也不得不熄滅了心中的想法,遠遠的避開他們。


    不過他們想要避開,可是別人卻偏偏的找上了他們,隻是因為他們看上了劉彩榮身上的一塊祖傳玉佩,想要出幾兩銀子將其買下來。


    但是劉彩榮身上的玉佩是家傳之物,在她的父親死去的時候曾經專門叮囑過一定要好好保管,怎麽可能賣給他們?於是便和他們起了爭執,開始他們兩個人根本不是對麵的對手,但是好在他們在小鎮年輕一輩之中的人緣不錯。


    有人見到他們受了欺負欺負,便偷偷跑去糾結了一大幫的人前來幫他們,這樣一來哪怕對麵有著刀劍也不得不收斂起來。


    不過就在李平認為事情就要這麽結束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這才是他們噩夢的開始。


    那群外來者不知道動用了什麽鬼魅手段居然能夠操控他們在小時候刺下的印記,當那些人對他們口中不知道念著什麽的時候他們額頭上的印記就好像活過來了一樣,將他們的腦袋緊緊的箍了起來,腦海之中就好像有著什麽東西在撕咬一般。


    最後還是小鎮之中的幾大家族的族長趕來才從那些人的手裏麵救下了他們,當然劉彩榮的玉佩也被交了出去。


    他也是在那個時候知道了自己腦袋上的印記到底是什麽。


    “魂籠”這便是他額頭上印記的名字,禁錮靈魂,操控生死,別人一念便是萬蟲噬魂,讓人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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