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霖摘下頭盔,看見水如梭正在寫字桌前敲著鍵盤,他看見賀霖醒來,隨口說道:“聊了很久吧。”


    “是啊,呃……”賀霖剛脫離遊戲,腦子還有些不清醒,聽見水如梭的問題,機械式地答應,發現不對,剛想解釋,卻聽見水如梭輕鬆地語氣:“沒事,我理解。”


    他把最後一個片段刪完,上傳到網站,起個標題“我和朋友開黑遇見妹子的全過程”,然後把分類,簡介寫上,提交進入人工審核,不出意外,十幾分鍾後就會審核完畢。


    水如梭又查看一下末日廢土的投稿,播放量九千,即將破萬,彈幕也有四百。


    水如梭關上筆記本電腦,進入待機狀態,看著天邊正晴的太陽,打個哈欠,他突然想要去聽一節課。


    然後賀霖的話就讓他震驚了:“我約好了周琪霜一起上課,要不然就一起吧。”


    “驚了。”水如梭摟住他的肩:“你小子飄了。”


    他又感覺有些不對,向賀霖問道:“她不是新生嗎,這時候應該在軍訓啊,而且也不讓進大二教學樓啊。”


    “她說她不用軍訓,沒事啦。”賀霖看著水如梭。


    “好吧。”水如梭沒有多問,提起筆記本電腦,放進背包,這個世界的背包已經得到很大的改善,或者說在之前就小範圍的運用,現在隻是全民推廣。


    水如梭猶豫一下,給單柒染打個電話,剛打過去的那一刻就被掛斷,十秒之後,單柒染發來一條短信:“怎麽了?”


    “一會一起上課嗎。”水如梭發過去。


    不到十秒,單柒染說:“好,我在16號樓,還有十分鍾下課。”


    水如梭抬頭問賀霖:“你們約的幾點?”


    “四點整。”賀霖看眼手表,還有三十多分鍾。


    “那不急,我先去陪柒染散散步。”水如梭穿好衣服,把手機套在手腕上,貼近皮膚,這個年代的手機已經得到很大改善,屏幕可以隨意彎折,還有多種功能,也改變了上個世紀脆弱易碎的特點。


    “到時候我叫你。”賀霖答應。


    水如梭單獨出門,穿好風衣,在九月正合適。


    下了宿舍,水如梭刻意走得很慢,足足過了十分鍾,才從男生宿舍走到十六號樓,他等了一會,才在魚貫而出的學生中找到單柒染。


    單柒染在門口張望一下,看見水如梭,嘴角微不可察地笑笑,上去一把抱住水如梭的手臂。


    水如梭拍拍她的頭,單柒染也隻有在他哥哥麵前才會擺出嚴肅的一麵,在外人普遍都是冷漠成熟,隻有在水如梭麵前完完全全是小孩子性格。


    “吃完飯了嗎。”單柒染不同於周琪霜的聲音,很輕靈而富有活力,她露出兩顆小虎牙,這對顏值不低的情侶瞬間得到一大批單身狗的注視。


    “咳咳。”水如梭咳嗽兩聲:“已經吃完了,去走走吧。”


    “好的!”單柒染身材高挑,足有一米七六,快要到水如梭眉毛哪裏,水如梭一直認為情侶身高不超過五厘米最好,他喜歡平等。


    兩人互相牽手,走過校園之間的道路,不同於其他情侶有說有笑,摟摟抱抱。他們之間在一起仿佛隻剩下寂靜,如同寒夜一般,單柒染好幾次想主動和水如梭說話,可是當她看見水如梭的眼睛,也就咽了迴去,水如梭主動約她的喜悅也蕩然無存。


    已經走出一路,水如梭還是沒有半點說話的意思,單柒染實在受不了雙方這樣的氣氛,終於開口:“怎麽了,心情不好嗎。”


    “你不覺得這樣很累嗎。”水如梭半天擠出這一句,然後說道:“偶爾冷卻一下也挺好的。”


    單柒染“哦”一聲,有些低落,她搖搖短發,沉默著陪水如梭繞著教學樓走完一圈又一圈,大一新生在操場上軍訓。


    快二十分鍾後,水如梭也收到了賀霖的來電,他聽完之後對單柒染說道:“我要陪賀霖去聽課,你隨意。”


    “一起吧。”單柒染聽著水如梭淡漠的語氣,心不由揪緊一下,雖然他們在一起之後都是這樣,自從早上她和單柒晨向著他攤牌,水如梭的狀態就一直不是很好,這讓單柒染感覺到一絲危險。


    單柒染快步走到水如梭麵前,水如梭停下腳步,單柒染握著他的手,已經隱隱帶著哭腔:“我知道我家庭帶給你的壓力很大,但有什麽事情我們一起解決,一起麵對,你不要一個人獨自承受我……”


    單柒染最後一句撲在水如梭懷裏:“我離不開你啊……”


    水如梭麵對撲在自己懷裏哭泣的單柒染,表情變了三變,最後,他把所有的猶豫和徘徊都拋開,慢慢推開單柒染,直視著她的眼睛:“成熟一點吧,愛情不止說我愛你這麽簡單,它是需要物質的基礎,還有責任與債。”


    說到這裏,連水如梭都忍不了挪開視線,避免他怕看見單柒染心碎的眼神:“這是個錯誤,至少我們現在還在一起。”


    “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那你知道嗎,我曾經無數次想要放棄一切和你遠走天涯,可是我怕,我怕哪怕放棄一切都無法留住你。”單柒染把腦海中的獨白都變成一句:“我知道了。”


    兩人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依然互相摟著彼此,像是全天下最甜蜜的戀人,令人羨慕。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在他們的感情中,一道名為生活的裂痕正在把他們的感情逐漸撕成兩半,而家庭這兩個字還在繼續加深裂痕。


    單柒染不知道為什麽原本還算和諧的氣氛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水如梭就像冰山爆發,最可笑的是,還是她主動去碰。


    遠遠看見賀霖,水如梭這才露出一絲微笑,那道微笑連單柒染都忍不住去嫉妒一個男生,水如梭已經很久沒有向她笑過了。


    離近一看,水如梭這才打量起賀霖身邊的俊秀女生,若不是早在遊戲裏知道她是女生,水如梭也會以為周琪霜是個樣貌很清秀的男生,這種落差感也正是她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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