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聞言,顧一清心裏咯噔一下,愣在了那裏。


    看到那女人一臉驚恐的模樣,吳青峰更樂嗬了:“怎麽?你該不會以為,我是真心想要救他吧?老實說,即便就算是這一次救活他,你跟了我。我也會找機會弄死他!”


    他心裏的那一股子無名火,一個勁兒的往天靈感兒上竄。


    聽著他的話,顧一清腦子裏嗡嗡作響,她像是癡呆了似的一個勁兒的搖頭。


    忽然,吳青峰用力捧著她的臉頰,不準她動彈:“聽著女人,我說的都是真的。”


    “嗬!”看著眼前這個猙獰的男人,顧一清忽然間冷笑一聲,用力的剝開他的手:“我真的是覺得自己可笑。”


    她在這之前,甚至覺得,自己可以讓他放下心裏邊對薑尊的恨意。


    現在才發現,那隻不過就是天方夜譚而已。


    “顧一清,你給我聽清楚了,我對你的感情從來都不是假的。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認,你沒有那個力量,可以化解我和薑尊之間的仇怨。你不了解我們之間……”


    對吳青峰這番話,顧一清再也聽不下去了。


    她覺得,這麽久的時間她就像是傻子一樣,被他耍弄。


    明知道不該傷心,也沒什麽可傷心的,可顧一清還是止不住的酸了鼻子,紅了眼睛:“哈哈哈!好,吳青峰如果你這麽說,我也沒什麽好說的。我欠你的,我說過還你就會還你。但是我絕不會……”


    她欲言又止,白淨的牙齒狠狠地咬了咬嘴唇,恨不得都要咬出血來。


    她用力的別過臉去,轉身就要走。


    吳青峰下意識的還想要拉著她,她不急不鬧轉過身來:“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在你心裏,我是不是連那個男人的萬分之一都不如?”吳青峰問道。聲音聽上去格外的絕望。


    他從想過,自己可以對一個女人,這樣的癡情。


    “你和他永遠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


    對這個問題,吳青峰明知道答案很紮心,可還是想知道。


    “他是我這輩子感情的寄托。你……就是我的恩人。”顧一清說的很清楚,兩人對她的意義從來都不一樣。


    吳青峰不甘心的問:“難道你對我從來就沒有一點感情?”


    他在這一刻才知道,自己隻不過是她當時無路可走的救星。若是為了自己,她不會那麽做。可是當時還有兩個孩子。


    “嗬!這麽說,我隻不過就是你用來利用的一枚棋子?”吳青峰苦笑道。


    到了今日,他才清楚的認清這個事實。


    吳青峰的眼神開始兇惡了起來,顧一清連連後退:“你想幹什麽?”


    “你說呢?你為什麽這麽害怕?啊?”吳青峰整個精神看起來都萎靡,眼神都有些發擰。這種眼神,她像是在很多死刑犯身上看到過。


    “我,我沒有害怕啊。吳青峰我的命是你救過來的,如果你想要,隨時可以來拿。我要是哼哼一聲,我就不是人。”


    顧一清梗著脖子,閉上雙眼,如上刑場的英雄一般,讓吳青峰哭笑不得。


    等了半晌,也沒見有什麽動靜,顧一清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已經看不到吳青峰的人影了。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已經走了。


    他雖然放過了她,可是顧一清竟然有種黯然的失落感。


    她懷著一顆忐忑的心,迴到了住處,見芊芊在陽台的秋千上發呆。兩個孩子倒是乖巧的趴在沙發上看小兒書。


    看到她迴來,甜笑著撲過來喊媽咪。


    “都這麽晚了,洗洗睡吧?”顧一清撫了撫球球和糖糖的小臉說道。


    兩小隻乖乖的點點頭,球球拉著她的手臂:“哈……”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個哈欠說:“其實我們早就困了,可是姑姑這樣,我們實在是睡不著。”


    說著球球和糖糖瞧了一眼陽台正在走神的姑姑芊芊。


    “真懂事,沒事,媽咪不是迴來了嗎!你們去睡吧,乖點。”顧一清也瞧了一眼芊芊。今晚上的她看起來壓力好像比之前更厲害了。


    瞧著她的側臉,甚至都能感受到她渙散的眸光。


    這樣的芊芊和行屍走肉又有什麽區別?


    等孩子們迴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以後,她深吸一口氣收斂了自己的情緒,走到芊芊麵前。


    和最初的時候比起來,芊芊身上是長了一些肉,臉色也明顯得像個人了。


    可神經越來越不行了。


    顧一清走到她麵前,溫柔的拉起芊芊骨瘦嶙峋的手,芊芊像是受到了驚嚇似的,趕緊想要抽迴自己的手,被顧一清拉的更緊:“我知道,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不好受。可是你不能這樣?”


    “啊……啊……”芊芊慘叫著。


    顧一清趕緊把她抱在懷裏:“好了,好了!你聽我說,這件事情這麽多年了,不能太著急。我們慢慢找行不行?”


    誰不知道,她的兒子生還下來的可能性極小。


    但是,誰也不忍心傷害這麽一個母親。


    “嫂,嫂子,對不起!都這個時候了,我還給你添麻煩。”芊芊眼中泛起晶瑩的淚珠。加上她瘦弱的樣子,怎麽看都讓人心疼。


    “沒有,我也知道你心裏藏著很多痛苦。到是現在正是你哥哥生死攸關的時候,我真的對你的事情無能為力。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會幫你。”


    顧一清抱的更緊了。


    如今她身邊也隻有她一個親人了。她希望芊芊能振作起來。


    “我知道嫂子。”芊芊的眼淚像是決堤了似的,她緊緊地抱著顧一清放聲大哭起來。在這個深秋的夜晚,她的哭聲就像是夜晚裏夜貓子一般讓人聽起來抓耳撓腮的。


    她像是要釋放了自己所有的情緒一般。


    ……


    “老哥!姑姑這哭聲也實在太嚇人了。我真害怕她會把狼給招過來啊。”糖糖趴在床邊,撅著小嘴兒說道。


    當哥哥的也不客氣,直接飛過去了一直枕頭,正打在他老妹的臉上。


    鬆軟的枕頭,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到了地上。


    糖糖捂著臉:“你幹嘛啊!人家跟你好好說話的。”


    “鬼叫什麽,又不是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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