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轉眼間處一下半學期的期末考試就到來了。李老師不停地強調這次考試與以往的不同以及它的重要『性』,但在英睿聽來這些都是陳詞濫調,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結果在考試的時候他就傻眼了:我去,這是人做的題目嗎?前麵的填空題還好,可是第一道選擇題他就看不懂。連題目都看不懂,更別提該選什麽了。於是,他立刻開始自己的“選c大法”,打算在這四個選項中蒙出一個便選了c。開始在做完四道選擇題後他發現有三道題的答案都是c,覺得這個概率實在是太高了一點,於是又把第一題的答案改成了b,可是覺得這樣一改太二了,便又改成了d。因為剩下的選擇中一個是a,一個是d,英睿覺得出考卷的人把答案放在第一個的可能『性』沒有d來得大。


    他在心中咒罵了那個出題者無數遍,聽李老師說這次是一個新的教研員出題,以前從來沒有做過他的題目,所以完全不知道他的出題風格是怎樣的,一切都隻能看運氣。不過李老師著重強調了一遍又一遍,隻要基礎打紮實,任他題目千變萬化,都難不倒他們。席英睿覺得李老師實在是太樂觀了,因為顯然這些題目把他所在的這個考場的學生都給難住了。英睿不知道其他考場的情況是怎麽樣的,但光光就是坐在他前麵的那個學生,監考老師在他的身邊走過好幾個來迴,英睿看見他一直在自己的草稿紙上演算著,可就是沒有在考卷上寫一筆。


    走出考場後,他對於這次的考試已經不報任何希望,恐怕這次考試他已經涼了。不過既然考都已經考好了,再去想考試的事情也沒什麽意義,因此英睿的心情又好了起來——以前的每一次考試,他都是懷抱著這樣的心情樂觀地活了下來。讓他煩心的根本不是考試的事情,而是那些和虹翼產生交集的人——確切來說,應該是和韻美有關的事情。最近在班級中,有一股微妙的氣氛正在蔓延開來。英睿覺得自己也是個神經大條的人,但這樣的氣氛就連他也感覺到了。有一次他走進班級,親耳聽見幾個女生聚在一起討論虹翼和寧早倩的事情——聽她們所說,貌似虹翼和寧早倩分手了。席英睿不禁開始疑『惑』:他們兩個什麽時候在一起過,他怎麽不知道?可既然有這樣的傳聞溜出來,肯定就說明虹翼和寧早倩之間的感情已經大不如前。而發生了這麽重要的事情,虹翼都沒有告訴自己,英睿還是從女生的口中偶然聽到的。他覺得如果自己沒聽到的話,恐怕虹翼會永遠瞞著自己吧。不過當然,他現在也還是沒向自己提起這件事。這讓英睿覺得自己被排斥了,感覺很不爽。


    而且上次,那家夥還在遊樂園那裏和韻美走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想到那天發生的事情,席英睿的心中就出現了對虹翼的強烈嫉妒。好像無論什麽事,虹翼都在和自己競爭,不管自己擁有了什麽他都會將其從自己的身邊搶走。他搶走了自己原先能夠成為鎧甲人的資格,現在又奪走了他喜歡韻美的資格。隻要虹翼還存在,恐怕不管是銀老師還是韻美,都不會拿正眼瞧自己。但關於父親所說的虹翼也具有行星能量的事情,英睿觀察了這麽久都沒發現什麽跡象能證明父親說的,他覺得這件事父親還是撒謊騙了他。但光光是在韻美的事情上,虹翼就讓人不可饒恕。而且現在他又和寧早倩疏遠了起來,讓英睿更加擔心虹翼也會轉而喜歡韻美,這樣的話那兩個人兩情相悅,自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他突然覺得自己很惡心,居然那麽想要拆散別人。


    不過他覺得,關於虹翼是隱藏的鎧甲人這件事,如果這學期期末到了他還是沒什麽發現的話就打電話給父親,和他說清楚,他不會再上當受騙了,也不會再陪他玩那無聊的遊戲了。他想不清楚為什麽自己身邊的每個人都在耍自己,父親是這樣,虹翼是這樣,銀老師是這樣,還有那個該死的出題老師也是這樣……


    天氣一天天炎熱了起來,隨著日曆上的紙張被一天天撕去,時間來到了初一下半學期的五月三十一號。大家都進入了臨近期末考試的緊張備戰狀態,不管是學生還是老師都普遍焦躁,英睿也沒什麽時間去想虹翼和韻美的事情了。三門主科老師『逼』得越來越緊,甚至連他們下課的時間也都在占用,結果席英睿根本沒有和虹翼等人說話的機會,更別提去他那裏把寧早倩的事情給問清楚了。


    “今天上課前我先占用一點時間說說你們的做題心態問題啊。”李老師在數學課開始的五分鍾前這麽說道,結果他們的下課休息時間又少掉了一半,英睿立刻抱怨起來,結果被李老師瞪了一眼,英睿立刻縮縮脖子不做聲了。自從上次在課上被李老師公然針對後,他就安分多了,在課上也隻是偶爾和李老師開開一些絲毫不過分的玩笑,也僅此而已了。


    “我們班裏有很多一看見難題就不做的人啊!”李老師開啟了嘲諷模式,“一看到這些難題就嚇得六神無主,還不好好看看題目,看看能撈多少分就直接給跳過去了。做題不積極,思想有問題。如果下次再讓我碰到我們班出現這種人,不好意思,訂正的時候請你一訂五沒商量。然後我們再說說關於最後一大題的給分細則啊——”然而他話音未落,教室門卻突然被撞開了。同時,隔壁一班也發出了一陣驚叫。從門後衝進了幾名相貌醜陋的亞魔,這種隻在電視新聞閃看見過的生物,席英睿沒想到自己在現實生活中也能遇見。


    有名亞魔的手中舉著槍,其他的亞魔手中舉著各種已經被時代淘汰的冷兵器,讓英睿感覺到了一絲危險。電視上不都說,亞魔是人類的盟友嗎?他們不是和諧相處的嗎?然而這些突然衝進來的亞魔卻顯得極富危機感。下一秒,李老師大吼了起來:“都趴到桌子底下!”大家立刻照做,教室裏響起了嘈雜的搬桌子的聲音。英睿照著李老師說的躲到了桌子底下,從下麵往上瞥著,看見李老師和闖入教室的那三四個亞魔對峙了起來。“你們!你們這些家夥,想幹什麽?”李老師站在最前排的課桌前,將他們擋住,厲聲喝問道。


    “小老頭,給我閃開。”一名亞魔拿槍指著李老師,但他們的班主任臉上毫無懼『色』。“如果你們要對我的學生下手,不好意思我不會允許。”李老師鎮定地說,英睿從來沒像現在這一刻尊敬他們的班主任。亞魔冷笑道:“你就一個束手無策的普通人,能阻止我們幹什麽?如果我們真的想動手,你們根本阻止不了我們。”


    “那你就太小瞧我們人類了。”李老師說著,開始和亞魔周旋起來。他退到了一邊放拖把和掃帚的地方,舉起雙手:“暫時還不想跟你們真的動手,不過你們休想動我的學生一根毫『毛』。”


    “哼,那就試試。”那名舉著槍的亞魔抬起來自己的槍,席英睿的位置也挺靠前的,雖然他不是坐在第一排,但他還是看見李老師雖然強裝鎮定,此時額頭上也已經冒出了幾滴冷汗。但李老師依然沒有屈服:“我不會,讓你們傷害到我的學生的。”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對方將槍對準了他的腦袋,然而這時候一名新的亞魔衝了進來。這是英睿畢生所見的外貌最醜陋最可怕的一種生物:它的左半邊臉爛成一團,上麵布滿灼燒的痕跡,頭發留得很長,披頭散發的,形容可怖。它走到那名拿槍對準李老師的亞魔身前,將槍收走,然後說道:“殺害這裏的人,並非我們的意圖。石人他們已經去完成任務了,現在看好這裏的人,別讓他們壞事就行。”然後,它有轉向李老師:“不過如果你硬要阻礙我們,很抱歉我一定會殺了你。”說著,它狠狠地瞪了李老師一眼,李老師也毫不示弱地瞪了迴去。


    他們戰戰兢兢地躲在桌子底下,英睿壯著膽子,靜靜地看著教室中的情況。李老師舉起了雙手,麵對槍口還是選擇了妥協。而那些亞魔也沒有過多的舉動,隻是在教室的講台前來迴踱步,焦急地徘徊著,仿佛在等待著什麽重要的事情出現結果。英睿的心髒瘋狂地跳動著,害怕到無以複加。他看向身邊的習俊良,發現他也和自己一樣驚恐。他們誰都沒想到學校還像去年那樣再次遭到亞魔的襲擊。上次他們都出去郊遊了,可這次他們都在學校裏複習迎考,誰都沒能逃到被亞魔抓到的厄運。而英睿到現在還是不知道這群亞魔是來幹什麽的。門外的走廊中不斷傳來腳步聲,英睿打從心底希望這是警察的腳步聲。


    突然大門被撞開了,同時那名拿著槍的亞魔應聲倒下。他們後勤組的孫巍老師出現在它的背後,手中舉著一個花瓶。那個臉被燒傷的亞魔立刻拿出自己的配槍,但李老師眼疾手快,一腳將身旁的掃帚棍豎起來,砸到了它的臉上,然後搶過了它手中的槍,對準它的腦袋:“都給我住手!”李老師大吼道,在場的其他亞魔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李老師,陳老師他們已經在打電話報警了。”孫老師說道,“剛剛陳老師在她自己搭的那個音樂準備室裏,沒有被發現。”


    “我知道了。”李老師說著上前了一步,用槍抵住了那個亞魔的腦袋,對其他的亞魔高聲說道:“誰都別動!再動小心你們的首領小命不保!”英睿膽戰心驚地看著這一係列變化,暗暗為李老師叫好,此刻在他的心中李老師已經帥炸了。然而還沒能他佩服李老師多久,被他用槍抵住當人質的那個亞魔突然展開反攻,一把抓住李老師的手臂,抬起膝蓋狠狠地往他的胸口頂了一下,李老師因為劇痛而被迫鬆開手,亞魔趁機將自己的槍奪了迴來,對準了李老師的胸口,李老師立刻舉起雙手。那可怕的亞魔冷笑了一聲:“報警?膽子很大啊!”它的手指抵住了扳機,英睿看見李老師的身體在顫抖,他閉上了眼睛。


    “不許對李老師動手!”英睿突然聽到有人大喊,然後劉偉伯居然從藏身的桌子底下站了出來,之前被孫老師擊倒的那個亞魔立刻拔槍對準了他:“小子,不要多事!”但英睿驚訝地發現劉偉伯的臉上居然毫無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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