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屍體沒有再發現什麽蛛絲馬跡,而且周圍也並沒有什麽埋伏的痕跡,所以幾人匆匆埋了這二十一人,就離去了。


    “俠者無名,半數音穀”這句話廣為流傳,說的就是這五大仙門的知音穀的聲譽頗佳,天下間無名無姓的俠義之士,若是做好事不留名,那多半就是從穀中出來的隱俠!


    關於知音穀的俠者風範還有這麽個故事,據說當年曾有一個不遜色於當世魔尊古月的魔頭,殺人無數,作惡多端。魔頭想要挑戰四方名門,陸陸續續擊敗了很多頗有威望的門派,最後竟然打上了知音穀的主意。


    最後一場是魔頭和當時的知音穀穀主的一戰,雙方勢均力敵,一個是兇名赫赫的魔尊,一個是仙門的上尊,雙方激戰三天三夜。


    魔頭雖然魔功無匹,隻不過最後還是棋差一招,被當時的穀主用一招伏羲絕琴響給震的失魂落魄,而後被製服。


    隻因為念著這魔頭年紀的緣故,雖然殺人不眨眼,但竟然隻有二十歲左右,穀主饒了那人一條命,沒想到恩將仇報,竟然被那小魔頭暗算,重傷垂死。


    原來那小魔頭竟然是這穀主的知己的後人,穀主和這魔頭的父母是莫逆之交,可是因為自己的緣故,雙親被知音穀的仇家所殺,而自己一無所知,對於來投奔自己的小魔頭一無所知,才讓他被無禮的弟子趕下了山,並且羞辱了一番,所以才走火入魔成了魔修。


    想到前因後果,堂堂五大仙門之一的知音穀掌門,登臨絕頂的逍遙聖者,最後竟然不惜以自己五百年的修為,渡化了那魔頭的魔念,自此那魔頭就重新做人,守護著知音穀。


    “你因我入魔,我為你還果。若是魔有恨,我願舍身償,若是琴無弦,天下何須音?”


    知音穀的聲譽譽滿天下,弟子人數雖然不多,但是個個都是表裏如一的君子,從這出來曆練的弟子風笑雨幾人身上,由此於俠之一字可見一斑。


    竹林裏風颯颯,冷清的茶攤旁走進來幾位墨色衣裳的少俠,店家趕忙來打理一番。


    那店家相貌平平,隻熱切地問長短道:“幾位客官,可要什麽吃食酒水?”


    知音穀一行十人中,為首一男子正是風笑雨,溫文爾雅,不卑不亢,對方雖然是個小人物,他依舊溫和地道:“店家,麻煩給我們一點熱水,還有一個火爐,我師弟師妹幾個一路受了不少風寒,還望盡快”說罷在店家手裏放下了一塊碎銀。


    他又補充道:“至於吃的,來一些素食,不要酒肉”


    師妹風依依道是:“對了,我看這正是竹筍生長的季節,想必這裏很多的竹筍吧,你給我們上一點竹筍,還有一些清淡的主食就行了”


    聽著雨打竹葉,風聲颯颯,感受到春寒,小師妹坐在火爐旁邊,風笑雨在屋簷旁邊,中間隔著八個師兄弟,風依依道:“你們幾個往裏麵點坐,師兄都快坐到雨裏了”


    風笑雨微微一笑:“無妨,無妨”


    聽得風依依師妹的話,風墨幾人也有些心疼坐在最外麵的師兄,紛紛起身,往裏麵坐了不少,讓笑雨也有了很大的地方。


    風笑雨見到師弟們也有歉意,似乎都不好意思坐著了,隻能用如坐針氈來形容了,瞧得他心裏微微一笑,嘴上打趣道:“唉,你們別擔心,安心坐著就是了。風笑雨,我的名字可不是白起的,我就是不怕風不怕雨的大師兄啊”


    此情此景,此時此地,此人此名字,當真應景!


    依依噗嗤一笑,就連風墨也忘記了和同門的拌嘴,心裏更加喜歡上了這個臨時派分的“長老級”師兄。也對,已經擁有了長老級身份的師兄修為比自己這幫小師弟小師妹可高深很多了。


    自己才隻有人元圓滿,師妹也不過和自己一樣,剩下七個人中有兩個甚至還不到人元高級,而領頭的風笑雨師兄已經是地魄圓滿,尋得一點機緣就能到達宗師級別的天心境界了,不受風雨侵蝕又有何難?


    其實風墨高估了這位當保姆的大師兄,笑雨雖然天賦非凡,但終究不過十九歲,雖然已經地魄圓滿,但是修為和生病無關,除非真正達到天心境界以上,才能做到所謂的“天人合一,無懼煩憂”。地魄修士淋雨淋多了也會生病得風寒,風寒也是世人的無限煩憂之一。


    其實風雨已經打在了他朝外的一側衣裳,不過這大師兄不愧是有擔當的君子,小小的茶鋪隻能放得下兩三張桌子,避雨的棚子還是簡陋的竹子和油布搭成的,可以擋得住雨,可是擋不住這無孔不入的“斜風細雨”


    風墨打了個噴嚏,道:“真是好冷的天,要是能找一家大一點的客棧,美美的睡一覺就好了”


    風依依指著二師兄的鼻子嬌聲罵道:“就你最沒用,要不是你學藝不精,耽誤了大半天時間,說不定我們就能在這場雨之前趕到城中了”


    風墨平日裏也懶散的緊兒,平日裏也要和這師妹鬥鬥嘴,不過呢,今日確實是他的原因,因為在路上多吃了幾塊“大名鼎鼎”的臭豆腐,也不知道吃多了還是怎麽的,吃壞了肚子,結果害的自己一行人的行程耽誤了大半天,所以理虧話不多。


    風笑雨道:“這附近五十裏內都是竹林,我們雖然有點修為,但是這陰雨天裏,地麵泥濘不堪,估計會白白耽誤了不少時間,恐怕最近的城市也要一天才能到”


    飯菜很快就上來了,知音穀的九位弟子,奉師命前往這裏降妖除魔,據說這望北一帶被一個邪派給侵占了,而且無惡不作,導致當地的武林正派受盡了折磨,這才求援。


    正巧這一代地級天賦的弟子中有幾個弟子武功心法已經足夠用了,但是缺少生死曆練,所幸就把這些個需要外出曆練的小家夥交給了一個“能堪重任”的人,所以掌門師傅就把自己派來帶領小師弟小師妹了,風笑雨自己笑了。


    為首一人正是知音穀最有天賦,也是知音穀之冠冕的風笑雨,不僅精通知音劍,更在音律一途上有大造化,隻聽他的聲音便充滿了知性之美,風笑雨道:“清風微雨溫酒茶,不須人間萬戶侯,也可盡得天下美”


    正當這時,一行幾人忽而看到了冒雨而來的兩個孩童,於是風笑雨不管外麵風大雨急,徑直跑了過去,一手牽著一人,另一個背在了背上,匆匆背迴了茶鋪。


    依依拍拍師兄身上的雨水,而風墨他們則是仔細探查兩個被救了的孩子的情況。


    風墨問:“如何?”


    風笑雨沉默半天,如此狠的手段,盡然施加在了一個手無寸鐵的孩子身上,沒錯,就是蘇橙。深深歎氣道:“雖然性命無憂,但是這恐怕會落下病根,他可能會一輩子……殘疾”


    龍月聽到這話,淚水不住的流下,分不清哪裏是淚,哪裏是雨。


    風墨對龍月道:“小弟弟,你別哭,沒事兒的”


    依依道:“你蠢嗎?看不清她是女孩子嗎?”


    不隻是風墨一驚,就連正在用內力治療蘇橙的風笑雨也是一驚,手中的真氣也動蕩了幾分。幾個大男子仔細看著那娃娃的臉,雨水洗盡了她臉上的汙穢,臉蛋兒白白嫩嫩,就像一朵菡萏花骨朵兒。隻有八九歲的人兒,胸前自同男童然沒有什麽區別,加上她不開口說話,似乎故意將錯就錯隱瞞身份,男女界限更加不明顯,也難怪蘇橙錯認,風墨錯認,笑雨錯認了。


    她無聲地哭了,隻有身旁的依依覺察到了她的痛苦。緊接著似乎陷入了昏迷,依依見狀大驚失色,她摸著小女孩的頭,著急道:“好燙,怎麽辦?她發燒了”


    風墨快人快語,罵道:“天殺的吸血宗,竟然如此對待一個無辜的孩子,當真禽獸不如!這般手段,恐怕也隻有此等敗類的邪魔外道才下的出手了!”


    風依依道:“笑雨師兄,這裏真的有邪修嗎?”


    風笑雨緩緩分析道:“恐怕十有八九……我聽諸葛先生說,這裏的風水確實不好,想必以前是個古戰場,陰氣太重,所以如果說這裏就是那吸血門的老家,我看這推論倒是有了幾分可能性”


    說罷忽而將手中的茶盞一扔,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著一旁的柴草堆道:“諸位可是在等我們?”


    無人應答,不過這師兄毫不在意,隻是繼續道:“來無影,去無蹤,飄渺如幽魂,詭異若陰風,想必就是這當地人口中的那個吸血宗了吧”


    忽而一陣陰風吹過,不知何時茶攤旁多了幾個黑衣人,約莫二十多個人,蒙著麵紗,隻有一人是紅色的裝束,貌似是個女子。


    這群人中貌似以這個紅衣女子為首,這紅衣女子身材火辣,手中的軟骨鞭抖抖成風,輕易劈開了竹葉,似乎在炫耀與威脅。


    為首的女子看了一眼這知音穀的幾名弟子,也沒有多問,就揮了揮手,下令道:“姥姥說過,是凡入我吸血宗地盤的名門修士,一個不留,殺!”


    風笑雨剛才沒有注意,這才讓這些人有機可乘。不得已應戰,拔出了手中的劍,不過忽而倒地。


    店家笑著走了出來,撕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


    風笑雨怒目圓睜,大驚失色道:“黑風!”


    那撕掉了麵具,露出真麵目的男子麵容俊美,還有三分邪氣,這男子似乎是一個叫“黑風”的人,似乎還和笑雨師兄認識,不過想來如此卑劣,必然不是朋友。


    黑風笑了笑道:“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風中君子風笑雨竟然還記得我這個不入流的邪魔外道。看來上次一戰,你還沒有吃足夠的教訓,不知道我的厲害!今天的竹筍可好吃,這可是我精心挑選的竹筍,是不是有種好吃到那種吃了後渾身無力的程度,依依小師妹?”


    依依啐了一口,道:“卑鄙!”


    黑衣人忽然不覺羞恥,道:“笑話,我可是萬魔殿的護法之一啊,不卑鄙點豈不是有愧我的兇名?你知道嗎,上一個說我卑鄙的人是怎麽死的嗎?”


    黑風道:“都說你是風中君子,我想你會不會在乎這些師兄弟的性命?”


    紅衣女魔頭道:“這位小師妹,恐怕就是你心上人吧”


    依依大窘,道:“胡說,我……我不是”


    風笑雨道:“依依小師妹雖然美,然而並不是我的心上人”


    紅衣女子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看來果然,你喜歡上了那個天音吧,不過你可知道你那天音師妹在我萬魔殿做客了”


    風笑雨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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