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的門被推開,楊徽走了進來。


    她見時致遠醒了,先是一愣,片刻後說:“你醒了?我買了早餐,你要不要吃?”


    時致遠目光下移,看見楊徽手裏提的包子和豆漿,似乎還冒著熱氣。他皺起眉頭:“你怎麽會在這裏?”


    楊徽可不會跟喝得爛醉的人計較,將前因後果說了一番,坐下來吃自己的早餐,邊吃邊與時致遠說,她墊錢給他包了一夜的包間,希望他還錢。


    時致遠沉默了許久。


    好一會兒,他似乎完全清醒了,坐到楊徽身邊的沙發上,伸手去拿了一個包子過去吃,吃了好幾口後,突然來了一句:“昨天我爸跟我說,他要再婚了。”


    楊徽愣了一下,沒說話。時致遠的家庭情況楊徽並不了解,她隻知道時致遠家庭富裕,背景不簡單。


    “我十歲的時候,他在外邊玩女人,被我媽發現了。我媽跟他離婚,法院把我判給了我爸。我媽迴了她老家,我再也沒見過她。”


    “我爸跟我一樣,是個二世祖,囂張跋扈,想要的東西沒有什麽是得不到的。他跟我爺爺下鄉的時候遇見了我媽,看我媽長得漂亮,就使了手段讓我媽跟她的初戀分開,搶了過來。可搶過來了也不見得珍惜,看見年輕漂亮的又去勾搭。你說男人是不是都這樣?”


    時致遠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很平淡,仿佛在說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連驚奇或是感歎的情緒都不願意表露出來。


    楊徽聽他講著這些,默默嚼著手裏的包子,心情總歸有些複雜。或許因為同是自小缺乏母愛,楊徽自心底生了一些同情的感情來,又想著時致遠這般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也許與家庭的教育有關,與缺失母親關懷、心中又對父親有所怨懟有關。這可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其實時致遠也不是什麽壞人,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情,隻是做事太過自我與任性,性格又古怪得很,容易傷害到他人。


    想著這些,楊徽心裏對時致遠的排斥便少了一些。


    時致遠吃完了手裏的包子,沒聽見楊徽迴應,又見她神色異樣地慢吞吞吃包子,笑了一聲,伸手過去把剩下的一個包子搶了,自顧自吃起來。


    天已大亮,路上行人逐漸多起來,陽光出來後地麵的溫度升騰起來,溫暖了許多。


    時致遠過了一件羊毛大衣,依舊裹不住一身宿醉酒氣。走出酒吧,時致遠張開雙臂伸了個懶腰,迎著太陽揚了揚眉毛。


    “時致遠,”楊徽迴過頭去看時致遠,“我請你吃飯吧。”


    時致遠呆了好一會兒,看著楊徽的神色有些複雜,而後露出一個不鹹不淡的笑容:“怎麽,聽我說那些事,同情我了?”


    楊徽搖了頭:“也不是同情,隻是想起上次你到我們學校來,我沒能請你吃飯,過意不去。”


    時致遠“嘖”了一聲,說:“行,你請,我要吃貴的。”


    “……”楊徽咬了牙,“可以,不過你先把昨晚包間的錢給我,三百塊。”


    時致遠笑起來,伸手從衣服內袋取了錢夾子出來,掏出幾張一百塊,塞給楊徽:“楊徽,你還是這麽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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