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句話就像是揮之不去的一道道霧氣,縈繞在楊徽腦子裏和她的心靈中,她想去擦一擦吹一吹,可又怕吹開了,吹出她意想不到的事情來。


    不知怎麽的,楊徽竟想起她與和墨這些年來發生的許多事情來。


    剛遇見和墨的時候她小的很,記得的事情不多,那些記憶都已經模糊了許多,隻記得有個哥哥坐了輛大大的摩托車來到三平壩,她沒見過摩托車,也沒見過那樣好看的哥哥。


    後來和墨住到了隔壁,他們便總是在一起,似乎做什麽都在一起。和墨比她大,比她懂的東西多,她總是以崇拜的目光看著和墨,又想著哪一天自己能夠變得像和墨一樣,懂那麽多的東西呢。


    自從和墨出現在她的生活裏,王開暢便不怎麽敢欺負她了,和墨總是把菜裏的肉挑給她,還教她說好普通話,教她識字算術……


    後來的一切逐漸清晰起來,和墨去了南溪,他們先後上了小學,又先後經曆父母的出現與離開,經曆和鴻的突然離世。再後來,便是和墨去了麗江,而她在南溪親眼看著爺爺病重過世。她去了麗江,把和墨帶迴到南溪。自那以後,她與和墨成為相依為命的兩株草,人生與未來都纏繞在一起。


    楊徽想著這些,忽而從她不算長也不算短的人生脈絡中理出一條晶瑩的絲線來,這條絲線上掛著的每一粒記憶珍珠都與和墨息息相關。


    原來她的人生裏早已刻入了“和墨”這個印記,有許多別人無法理解的事情就此成為他們的理所當然。譬如他們明明不是情侶也不是夫妻,卻可以住在一起而沒有窘迫,譬如他們能夠保持對彼此的默契卻也能夠為了彼此隱忍諸多的艱辛與困難。


    他們所設想的未來中早已經為對方空出了一個位置,沒有那個位置他們便都無法圓滿。


    楊徽就此意識到一件事情,她與和墨這輩子無法再分開了。既然如此,為什麽她不與和墨在一起,做真正的情侶,以後成為真正的夫妻呢?


    隻是,她喜歡和墨嗎?


    楊徽的心跳不由自已地加速起來。


    這個問題楊徽不是沒考慮過,可她從前從未知道答案,也沒有仔細地去想過答案。她與和墨太熟悉,相處的時間太久,經曆的事情太多,這種生死相依的感情將親情、友情與諸多的感同身受交織在一起,楊徽沒有感情的經曆,也沒人教過她這些,她無法確定自己有時對和墨那種若隱若現的悸動與萌動是出於哪一種感情。


    可這並不影響她內心堅定無比的認識,那便是她這輩子都不會與和墨分開。


    楊徽去洗了頭發,拿著幹帕子擦頭發的時候和墨也洗漱好了,從身後走近她,在半米之外停下來,說道:“徽徽,把窗戶關上,你頭發沒幹,別吹感冒了。”


    “哦。”楊徽起身關了窗戶,繼續拿幹帕子擦頭發。她的頭發有些厚,平時曬太陽也得曬許久才能幹透,這大晚上的沒太陽天氣又涼,更不容易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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