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除了教訓她的時候。


    和墨沒接話,有雨滴落下來,在地麵上打出啪啪的響聲,和墨趕緊拉了楊徽跑。


    雨越下越大了,開始米粒一般大小,很快便劈裏啪啦地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從天上掉落下來,在地麵砸開後便碎成了一地的水。


    跑過的地方都濺起了水花打濕鞋子與褲腳。


    巷子盡頭便是韓深的家,那棵玉荷花樹的枝幹依舊伸出牆麵來,上麵已經結了花骨朵,再等十天半個月,它們便會迎著暖和的氣候盛開。


    和墨與楊徽跑到那些牆角下躲雨。這道牆有淺淺的屋簷,能勉強遮一些雨。


    楊徽頭發濕了不少,她抬手捋了捋一側粘在一起的秀發,抬頭便看見玉荷花伸出牆麵來的枝幹就在頭頂上,一些雨滴澆灌枝幹上,又順著枝幹流淌下來。


    楊徽想起他們還在念小學的時候,和墨帶她來看玉荷花,她困了,就靠在他背上,在這棵玉荷花樹下睡著了。醒來的時候,腳邊多了兩朵玉荷花。


    “在想什麽?”和墨見她呆呆看著那些雨,叫了她一聲,等楊徽轉頭過去的時候,他便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雙手揚起來,撐成傘篷的樣子,遮在楊徽頭上,擋去許多的雨水。


    因著這個舉動,他們之間的距離又近了一些。和墨微微低頭,鼻息間有些混了泥土氣息的雨水味道,那其中還有清淡的香皂氣味,是屬於楊徽的味道。這衣服遮擋了外麵的世界,仿佛將楊徽納入了屬於他的領域中,他的世界裏便都是楊徽的氣息。


    他心口有些發熱,雙頰也微微的紅,便稍稍退了一步。哪裏知道楊徽卻走近來一步,仰起頭,那雙明亮的眸子便刻入了和墨的眼睛裏。


    楊徽抬起手,抓著和墨手肘上的衣服說:“和墨,你還記得我們以前來這裏看花嗎?”


    和墨笑了一聲,點頭。


    楊徽又說:“等花開了,我們再來看好不好?”


    和墨又點頭。


    楊徽看著他的那雙眼睛過於明亮,令他難以抑製內心的灼燒,想移開,卻也因這雙眼睛過於明亮,他難以移開。


    楊徽說話的時候,吐出來的氣息輕輕地繞在和墨的脖頸間,仿佛是一片輕盈的羽毛,就那麽輕輕一碰,他隻覺得從肌膚處生起火一般的炙熱,快要將他整個人都灼燒了。


    可他竟然沉浸在這樣的感受中,飲鴆止渴一般,不願意從中醒悟。


    和墨想,他大概是陷入了自己為自己設置的牢籠裏,看看眼前的楊徽,她什麽都不知道,什麽感受也沒有。


    她隻不過將這一切當作尋常不過的舉動。


    和墨輕輕歎了聲氣,在內心將方才所去往的那個炙熱領域視為時自己進入了一個誤區,如今冷靜下來,將自己從漩渦一般的誤區裏拯救出來。


    和墨開始去思考楊徽的問題,想了想,說:“好。那個時候你還沒考試。”


    和墨說的是中考。再有不到三個月,楊徽便要去河口參加中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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