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按著自己的計劃,事無巨細地與校長和其他老師交待。等交待好了南溪小學這邊的事情,便又去南溪中學,拿著李清華的工作日誌與中學校長交待事情。


    忙到後半夜,他便迴了家,開始收拾東西。此前他得到李清華昏倒進醫院的消息,便托鄰居先照顧年幼的女兒。如今要去河口,他不得不做好離開幾天的準備,這女兒的去處便是一個大問題了。


    如今也已深沉,他不能去敲鄰居的門,隻能等隔天清晨再去處理這件事。他想,他總不能一直麻煩鄰居,實在不行,他便帶女兒一起去河口,他一個大男人,難道還照顧不了妻子和女兒嗎?


    這麽一邊收拾一邊想著這件事,他便不知不覺靠在床沿睡著了。


    清晨的陽光尚未照耀進來,陳曦便被窗外的雞鳴聲驚醒,他趕緊跳起來,繼續收拾東西。


    *


    楊徽與和墨在衛生所陪了李清華一宿。


    醫生原本叫兩個孩子先迴家,可他們覺得,李老師一個人在衛生所,太孤獨了。陳老師去忙事情,也不知要忙到什麽時候。


    結果這麽一陪,便陪了一整晚。


    中途楊建國找過來,見楊徽安安穩穩地坐在那裏,這才鬆了口氣。他批評楊徽沒有跟大人說一聲,便擅自不迴家,要不是他從南溪小學的老師那裏聽來了李清華昏迷的消息,猜想楊徽可能在衛生所,他都不知道去哪裏找楊徽。


    楊徽自覺愧疚,楊建國也不再說他,要領兩個孩子迴去。


    可楊徽看看還躺在病床上的李清華,難受地說:“陳老師還沒迴來,李老師就一個人在這裏呐……”


    楊建國讓他們先迴去休息,由他來看著,兩個孩子也不願意。楊建國沒辦法,隻好讓孩子留在醫院,他也一起守著。


    等到天亮的時候,李清華悠悠轉醒,隻是一時還不太清醒,臉色依舊蒼白無血色。她急性胃部出血,暫時還不能進食,隻能靠輸入葡萄糖補充營養因此整個人軟弱無力。


    她睜開眼睛看見和墨與楊徽靠在一邊的椅子上,相互依偎著睡著了,便知道他們是徹夜陪著她了,內心有說不出的震驚和難受。她想叫他們一聲,卻發覺自己虛弱得聲音都難以發出了。


    房間的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楊建國提了幾個熱騰騰的饃饃進來,他見李清華醒了,趕緊放下手裏包子,走近病床。


    “李老師你醒了?你不要亂動,我去叫醫生過來。”楊建國說著便轉身跑出去,李清華渾身無力的,想說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陳曦拎著一包東西迴了診所,看見診所裏除了李清華,還站著一個楊建國外加兩個孩子,驚訝道:“你們一直在這裏?”


    楊建國笑:“兩個娃不放心李老師。”


    陳曦眸子裏都是感激之色,又有些慚愧地說:“我去安排其他事情,沒有在這裏好好照顧她。”


    李清華這會兒已經有了些力氣,向陳曦伸了伸手,陳曦趕緊坐到她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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