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瑜明白紫羅的擔心和不解,也明白自己所謂的重新開始哪裏就是嘴上說說的這麽簡單了,即便是在自己眼下這種情況之中,這田莊上的一切都已經開始在自己的掌握下更好的運轉起來,甚至外麵的種種風聲也跟著盛行傳開,但是比起這些剛剛露出苗頭的動向,更大更多的考驗卻還是在後麵等待著自己去一步步的踏平亦或者是另外一種方式的煎熬呢。


    對此,宣瑜也不由得歎口長氣,拉著身側的紫羅輕聲道:“紫羅啊,你知道麽?人生裏麵最大的困難是什麽?”


    紫羅搖搖頭,隻覺得自家的小姐雖然在經曆了如此大的劫難和痛苦,不僅失去了家人還失去了整個家族的一切,甚至還在寧府那樣的地方裏麵被虐待了這麽久,但是自己眼前的小姐卻是真的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比以前更加的堅強,也更加的睿智起來,紫羅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唯有用一雙仰慕般的眼神,深深地望著,也側耳聆聽著。


    宣瑜:“原本我們都會以為,這人生之中最大的劫難是一場場被迫去麵臨的痛苦,比如說我吧,之前父親的遭難,隨後母親的不忍負重,外加上整個家族的抄家,還有弟弟妹妹的就此失散,我也曾經在母親的病床前苦苦的哀求老天爺不要讓我身邊最後的親人就此離去,但是最終的哀求卻隻是換來了更多的侮辱和慘痛。”


    宣瑜在腦中小寵的提醒下,已然對這個原主曾經遭遇過的一切都在腦中一一的迴放了一遍,她可算是明白了,為什麽這個宣家的大小姐明明是個知書達理,且寧可為了父親的冤屈被洗白,竟然不惜將自己嫁入寧府那樣的人家之中,甚至還如此委曲求全的堅持著?


    原來,在宣家被抄家之後,這寧府的寧老爺,竟然利用自己在通政司的職務之便,暗中將這宣家的一切店鋪和田莊甚至是祖宅都就此收入了自己的囊中,還美名其曰隻是為了遵守當年兩家人的約定,什麽這宣家的大小姐跟寧府的大少爺早就是定下了娃娃親,即便是如今宣家已經破敗,但是寧府卻是個守信的人,自然是要完成婚約的等等廢話——


    如今在宣瑜的心中一一被迴想起來,隻覺得這才是世上最諷刺無情,也是最醜惡的人心了,但是沒關係,如今她已經重新開始了這個宣家大小姐的生活,也重新的麵對了這些形形色色的人物,那麽在她這個重新歸來的人眼中,便再也不會有什麽善良可欺的事情了。


    “當初我以為,自己就此委屈了下去,至少可以保全住母親的性命,外加上有了這寧府的依靠,興許在流放中被服刑奴役的弟弟,和在宮中為奴的妹妹,就也會被扶持一把的有了些許的依靠,但是在母親離世後我才明白,原來寧老爺不過是看重了我們家中的財產而已,至於那個我連麵都不曾見過的寧大少爺麽?哼……我們這輩子都最好不要見麵吧。”


    一想到當初的種種事情,即便是宣瑜這樣一個後來的主,也可以理解原主那冤屈死亡的心情,況且那原主也是因為傷心過度才有些神誌不清的,但這其中更是寧府人的種種作孽。


    明知道這原主為了自己父親被冤枉的事情,到處的求人幫忙卻是毫無音信,再者連同當初自己父親有些交情的人也都因為害怕被連坐所以都躲得遠遠地,甚至到了最後,連自己這個普通的無辜人也都因為得罪了上頭的地方官員而被毆打一頓。


    可是迴到了寧府那樣跟下人奴才一般的破屋內,不僅連一口熱茶也無,甚至連一口飯菜都沒有,更別提說是什麽藥材照顧之類的了,這樣的環境下麵,這原主一個弱質的女子哪裏承受的起這些折磨呢?


    而最終,原本答應女主會好好照顧自己母親的寧府人,卻是絲毫沒有同情心的將原主母親過世的消息直接當成了笑話來閑談,讓女主硬撐著滿身的傷勢去看望自己母親最後一眼,但是等待的卻隻有一具屍體,甚至連棺材下葬也無法做好了。


    就這樣,原主在返迴的途中終究是撐不住了身體的打擊,這才會從橋上麵墜入河水之中,也正好被路過的漁夫順手救出,但是這原主卻早已承受不住生命打擊而就此離世了,真正成為這一場命運開始的人,則是宣瑜。


    比起過去經曆的那些種種不好,宣瑜此刻也是一陣的替原主唏噓感歎,這樣的經曆簡直是慘無人道啊,但是宣瑜也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祈禱道。


    “放心吧,你會在下一世的時候,遇見一個好人家,也有著一帆風順的人生的,這每一個靈魂就此反反複複的過程裏麵都會經曆一些或好或壞的事情是,雖然說,有時候人活著不要太去執著的追求什麽,因為生命的時光本身就是有限的,你想要追求的太多,反而隻會給自己有限的時間內增加無數的負擔而已。


    既然如此,倒不如試著去做一個十分簡單的人,也好將自己人生裏麵的那些格外需要珍惜的東西就此保存下去,興許我們會在這些不同的痛苦裏麵得到真正的快樂呢。


    畢竟我們每一個真正經曆過苦難的人都會明白這樣一個看似簡單,卻又總是無法讓人相信的道理,那便是生活裏麵的快樂原本就是很少的,但是正因為有了無數的苦難和痛苦,所以才會顯得那些簡單稀少的快樂,也變得無比的被珍藏起來了。


    每當我們遇見恐懼的事情時候,我們反而不能感到害怕,反而更加要將那些最快樂的一切都就此迴憶起來,唯有這樣才可以讓我們真正抵擋住這些恐懼的侵襲。


    所以,曾經的原主所承受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如今的自己也再也沒有什麽可以失去的東西了,那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有什麽可怕的麽?”


    當宣瑜深深地歎息一聲,也就此明白了自己此後該如何去做,也是該如何去規劃自己嶄新的生活的時候,那寧府裏麵同樣發生著更多的事情。


    ——


    寧府,修竹院。


    “啟稟少爺,這是關於三殿下的行蹤。”


    楚雨將自己手中調查而來的消息捧上,隻見這一雙修長白皙的手指就此接過,那連同眉眼也是一片淡然之色的寧府大少爺,寧毓雨則是挑眉反問道。


    “這個離尋竟然跑去農莊田地裏麵做什麽?真的是去遊山玩水的不成?”


    寧毓雨快速地低頭一掃,看著這消息甚是在心中一陣反問,卻是暫時丟下不管,接著追問道:“太子那邊就真的對這個三殿下的種種行為,十分的放心麽?”


    楚雨頭也不抬的接道:“三殿下一向都是玩世不恭的態度,在太子麵前也總是表現出一幅無所謂的樣子,之前在聖上的宴席上麵,三殿下還當眾喝醉了,一幅小孩模樣,甚是不上台麵,也讓太子更加的放心了不少。


    如今,這太子跟二殿下才是水火不容,這皇城裏麵鬧個不停,三殿下倒是出來遊玩躲懶,也算是一種策略了。”


    話說,這寧毓雨身邊有著楚風楚雨這一對雙生子,雖然兩人都是武功高強且誰也分辨不清楚,誰是誰的麵貌,但是楚風更多的是在武力上麵更勝一籌,而這個楚雨才是寧毓雨身邊的智囊團,連同這樣的事情也分析的如此清楚,也可見這個寧毓雨真正的實力。


    “哼,也罷,就讓他們這些鼠輩們先自己互相鬥智鬥勇吧,隻是這個三殿下絕對不是平庸之輩,爾等暫且也不要有什麽動靜,免得暴露了我們的身份,隻要等著這太子和二殿下自相殘殺之後,便可以看得出這個三殿下的野心勃勃了,到時候嘛……”


    後麵的話,寧毓雨都不用親自說出口,隻是抬頭望了望這軒窗外麵的風景,眼中正好看見一隻雀鳥從一片竹葉上飛身躍起,腳下被輕晃的竹葉就此灑落出兩滴晶瑩透亮的露水來,也正好將寧毓雨眼中的一抹神色就此點亮,那才是真正的籌謀和算計。


    不過,這人生之中要是沒有了算計,固然是平淡普通的人生,但不是也缺少了很多的趣味麽,此刻的寧毓雨還真是如此著想著,但是興許有一天之後他便不會如此了吧。


    “是,屬下領命!”


    楚雨絲毫不磨蹭的就此離開,再一次將這修竹院裏麵的恢複了一片安靜,但是真正的安靜不過是表麵現象而已,隻見這一眨眼的功夫,原本還在竹椅上麵坐著的寧毓雨,竟然隨著外麵的一陣雀鳥飛躍後,也跟著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廂,美人男子從這田莊返迴後,路上駕車的風影還要承受著自家主子的各種調侃和追問:“哎……我說風影啊,你剛才吃的什麽?好吃麽?他們這裏的飯菜還真是不錯呢,我還是第一次從這樹枝上麵摘果子,還第一次看見那些蔬菜都是長在地裏麵的?”


    美人男子對於自己這種新鮮感抱著十分的趣味迴憶著,倒是讓前麵駕車的風影暗暗吐槽一句:“您可是當今聖上的小兒子,更是整個中都國的三殿下,吃什麽不行,非要跑來吃這裏的農家飯菜麽?不過——”


    風影雖然是在自己心中吐槽著自己主子這樣奇葩的行為,但是一迴想之前的飯菜,還真是沒話說的點頭道:“屬下是在廚房裏麵跟農莊上的人一起用飯的,雖然是簡單的麵食,但是……這味道真的不錯,可以算是屬下吃過的最好的麵食了。”


    “真的麽?真的那麽好吃?”


    一聽此話,這美人男子倒是越發來勁兒了,甚至還不忘補充道:“唉,真是後悔啊,我剛才怎麽沒跟你一起吃飯呢,興許也能嚐嚐這麵食的味道,不過說真的,那小姑娘說的沒錯,我們這些人吃飯從來都是無趣的,什麽從小就要被訓練的吃飯不能吃飽,吃任何東西都要淺嚐輒止,甚至連喜歡的吃的都要就此被壓抑著才行,還真是無趣呢。”


    美人男子兀自嘀咕一番後,才轉身往馬車內老實坐去了,風影聽得出自家主子的這一通抱怨是從何而來,但是比起這些抱怨,風影更是將馬車就此駕穩當了,加快了這前行的速度。


    唯有這美人男子自己靠在馬車內的軟墊上,仰頭盯著那一搖一晃的車頂,腦中卻是迴想著自己剛才跟宣瑜接觸的種種畫麵,嘴角上兀自勾起的弧度,隻怕是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呢,唯有那一句小聲嘀咕道。


    “荀公子麽?嘿嘿……要是叫我小尋倒是更好啦。”


    可惜的是,宣瑜哪裏知道這是這個當今三殿下的惡作劇呢,如今這個中都國內,皇姓“離”,而這皇家的三殿下就是名喚“離尋”的,其實就算是直接告訴宣瑜,宣瑜也未必知道,反正她此刻也不曾將這些心思放在皇族眾人的身上,就連自己那個素未謀麵的夫君也拋之腦後了,隻管盯著自家的田莊,尋思著更多的生計出來。


    ——


    “小姐!您這是種的什麽啊?”


    待到這田莊最偏僻的一片土地被宣瑜帶著幾個長工開墾之後,紫羅和嗡叔,陳叔等人都十分的不明白,這塊土地明明什麽也種不出來,怎麽還要被開墾呢?


    卻聽宣瑜擺擺手解釋道:“這片地呢,從今天開始,要種下兩種特殊的鮮花來,一種叫做大麗玫瑰花,一種叫做媚色鬱金香。”


    宣瑜說完,就從自己腰間的荷包裏麵倒出一把種子來,這可是她讓小寵給自己準備好的呢,此刻更是被派上了用場。


    “鮮花?種鮮花麽?”


    嗡叔最先蹙眉反問道,想他一介農夫,隻知道怎麽種糧食和蔬菜,卻真是不曉得這種隻能看卻不能吃也不能喝的鮮花有什麽用處?


    唉,這便是老一輩人的想法嘍,而宣瑜更加了然他們這些人的心思,隨即開始好好的解釋起來道。


    “我知道你們大家都對這種植鮮花沒什麽興趣,但是想要掙錢,這鮮花才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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