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後大典無論是怎樣的精彩絕倫,到了最後還是會有落幕的時候,在這最後的夜晚到來之前,大典之上眾人的朝拜和高唿,其實都像是另外一場修行了,對於宣瑜而言,此刻看著這底下的無數人影,其實根本分辨不出其中的人到底是誰,唯一可以感覺到的便是真正的疏遠和淡漠,以及那些無法被觸及到的真實感受。


    “娘娘,您少喝點吧。”


    隨著大典之後,那邊是宴席了,看台上麵的主位自然是宣瑜跟舒載筠兩人,盡管這樣的畫麵之前也有過出現,但是此刻再次看去,才覺得這一副早就有過的兆頭此刻才顯得更加明確了。


    這廂,左手邊位置上的長信,卻是被身邊的侍女低聲提醒了一句,卻並非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反而是被旁邊的可貴人就此調侃道。


    “心嬪娘娘今日定然是心情大好,才會如此暢飲的吧,不如妹妹也舉杯相敬?”


    說罷,可貴人也跟著端起手邊的酒杯跟長信兩人遙遙相對的飲下杯中的薄酒,倒是難得顯得有了幾分的親近,隨即這後麵的話題也跟著被提及了出來。


    “原先還總覺得聖上對咱們的長公主十分的與眾不同呢,隻是之前哪裏會想象得到這其中的是是非非,而今此刻看來,倒是像早已有了這樣的征兆似的?”


    話說,之前這位可貴人也並非跟長信的關係有多麽的要好,此刻卻是聽著她這般跟自己套近乎的說著這樣議論聖上和宣瑜的話,長信的心裏或多或少都是不予評論的,但是麵上卻是不得不應聲一句道。


    “隻要是聖上喜歡的,無論是誰不都是一樣的結果,咱們隻要安心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反正這天底下的事情不都是聖上說了算?”


    長信這樣和一番話,倒是堵得可貴人再沒有了後麵的抱怨,不然她在這樣說下去的話,豈不是要自己打臉難堪了,也隨即笑著就不再多言了其他。


    對麵的位置上,赫然是剛剛升位卻又跟著被打臉且就此沒有了最後念頭的惠嬪,盡管此刻的她也算是可以跟心嬪一左一右分封了這後宮裏麵還算是較高的位份,可是跟這高高在上的皇後寶座相比,又算得了什麽呢?


    然而惠嬪始終在外麵都隻會給人一種安靜的過分,甚至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從未見她還有過什麽別樣的舉動來,就是舒載筠想真的找點她身上的事情來鬧騰一番也無處可以下手呢。


    卻聽——


    “今日怎麽沒見娘娘身邊的疊翠姑娘呢,這是新進宮的小丫頭吧,怎麽看著一點都不會伺候人,這酒水都冷了還給娘娘倒,這不是惹得你們家主子不舒服麽?”


    靜貴人就坐在惠嬪的身側,此刻看著這惠嬪身邊竟然不是往日那張熟悉的麵孔在伺候,反而是一個麵生的小宮女,看起來年紀也不大,著實是剛剛入宮的那種,越發皺眉的詢問起來,隻是比起靜貴人這樣的細心觀察,惠嬪卻是早有準備的了然淡笑道。


    “多謝妹妹關心,這疊翠年紀大了,且又在外麵有了心上人,本宮想著這樣耽誤她也不怎麽好,所以就放她出宮去了,誰知她這命數格外的不好,才出宮沒兩日,竟然染了風寒,一場疾病就去了。


    本宮原本想要將這樣的事情上報,可是正好遇上了這樣的大喜之日,不方便提及這樣的話,所以就一直壓著呢,免得打擾了聖上跟皇後娘娘的好日子。”


    算起來,這後宮裏麵目前就這麽四個女人,可是即便是如此,在麵對宣瑜一朝從這長公主搖身一變成了皇後的事情上,還是不曾真心的去稱唿宣瑜一句皇後,到底是這個惠嬪此刻卻是一口一個皇後的說的極其順溜,甚至還有了幾分的篤定和心甘情願,就是靜貴人也被聽得有些尷尬訕笑起來,唯有跟著點頭稱是道。


    “娘娘想的周全,倒是妾身不該說這樣的話題了,免得拂了今日的喜氣。”


    話落,靜貴人當先端著酒杯跟惠嬪舉起,倒像是主動道歉一般,也讓惠嬪跟著笑笑不語,但怎麽看,都像是兩人和睦相處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出其中的爭鬥痕跡。


    主位上,宣瑜跟舒載筠安靜的看著下麵的動靜,除了遠處戲台上麵的咿咿呀呀之外,這下麵眾人的談論聲線,也時不時的就此傳入了兩人的耳中。


    盡管宣瑜本身是不打算跟這樣的一群人多說些什麽的,可是此刻也難免多了幾分的心眼,更加覺得奇怪的狐疑思緒起來。


    “怎麽這個惠嬪身邊的侍女也死的太過湊巧了吧,之前還在後宮的假山裏麵飛雁傳書呢,那樣子可是看起來一點都不想向著命運低頭的人呢,怎麽一轉身的沒幾天功夫,竟然就這樣的死了,這樣的事情當然是要在背後好好徹查一番的。”


    待到宣瑜心中這樣的思緒剛剛落地後,舒載筠卻是忽而握著宣瑜的手掌不放,更是沒等宣瑜迴神,就當先起身,滿目笑容道。


    “今晚盛宴,眾臣可不醉不歸啊。”


    舒載筠作為帝王,主動舉杯,下麵的臣子也好,妃子也罷,哪一個不是跟著舉杯相慶祝的呢,盡管每個人的心裏都有著不同的想法,但是這動作上麵卻是出奇的一致。


    直到舒載筠放下手中的酒杯後,竟然當眾就此拉著宣瑜一起離開了,赫然留給眾人一幕帝後恩愛的畫麵。


    可是,宣瑜的心裏卻是十分的清楚,隻怕是這舒載筠也明白了那惠嬪身邊侍女死亡的蹊蹺吧。


    乾筠宮內。


    宣瑜第一次用這種身份在這裏被留下,盡管她心中滿滿的都是荒蕪一片的感覺,但是舒載筠卻顯得格外的高興,不僅親自將周圍的侍從們紛紛退下,還給宣瑜遞上了一盤早就準備好的點心,以及一些依舊溫熱的糯米粥,不忘笑著說道。


    “我知道你當然了累了一整天,也該餓了很,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


    難得舒載筠會如此的柔情蜜語,其實宣瑜也不曾真正的了解舒載筠的本身,總是會從之前的某些觀念上麵去試圖將他的形象給就此扭曲了。


    就好像是,當你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那麽這個人的各種行為在你眼中都隻會是一種無比討厭的存在,可是當你真正的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那麽這個人無論做什麽,哪怕是再不好的事情,也會讓你有著可以被原諒的感覺,以及還想要更加去了解的信任感。


    “多謝。”


    宣瑜麵對舒載筠這突然變得不一樣的畫風,雖然無法一時間立刻的就去接受,但是也告訴自己要學會了慢慢去習慣才好呢,無論怎樣這都是他們此後要共同麵對的生活方向了。


    也無論之前的種種是非是怎麽發生的,至少目前他們都是有著共同的敵人,也有著共同需要被解決的問題。


    “唔……”


    宣瑜還真是餓極了,要知道這一整天都是各種祭奠的禮節,別說是吃東西了,就是喝口水都不行,此刻宣瑜倒是才覺得自己仿佛活過來了一般,也連帶著精神也好了許多,隻聽舒載筠在旁邊看著自己的樣子輕聲笑道。


    “你慢點吃,還多著呢,一會兒讓碧桃給你送進來些。”


    話落,舒載筠自己也忍不住饑餓的捏了幾塊點心不停的往嘴裏送去,兩人這明明是帝後的身份,此刻卻是湊在一起狼吞虎咽的形象,著實讓對方都忍不住的笑道。


    “你倒是還挺會準備的嘛,不過碧桃怎麽會來給我們送吃的?你提前跟她說的麽?”


    有句老話是怎麽說的來著,在飯桌上麵,似乎大家都是可以一起說說笑笑的了,尤其是在兩人此刻這樣的狀態下麵,連同宣瑜也跟著笑聲一句的問道。


    “嗯,我之前讓荃芳姑姑給她提醒了一句,你放心吧,她會從後麵跟這丹參一起進來,給咱們倆送食盒的,比起這些粥湯和點心,我倒是更想吃晚膳。”


    說起來,這宣瑜因為以前對點心這種東西吃得少,所以有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喜歡,反而是舒載筠打小就對這樣的食物給吃膩味了,況且這後宮裏麵的女人就是如此的奇怪,好好的飯食不吃,總是喜歡做各種各樣的點心出來來大打牙祭,權當是一種零食和消遣了。


    索性,這樣的事情對於舒載筠而言,卻是有些敬而遠之的了。


    於是,舒載筠在吃了幾塊點心後,端著旁邊的茶杯灌了兩口,隻等著這碧桃將食盒送進來呢,到是宣瑜在旁邊吃了大半碗的糯米粥湯後,看著這舒載筠被餓著的慘狀,不由得推著手中的小碗遞上道。


    “你要不先嚐嚐這糯米粥湯,其實也很好喝的,免得餓得太慘了。”


    宣瑜這樣一句完全是出於關心的話,聽得舒載筠眼神登時一亮,如今隻要宣瑜肯如此好聲好氣的對待自己,就已經是不容易的了,這舒載筠哪裏還會去計較什麽呢,登時接過道。


    “那就謝謝你啦。”


    倒是宣瑜,被舒載筠這樣一句謝謝的話說的有些心虛難安,想著他是有對自己要有多客氣啊,才會以一個帝王的身份跟自己道謝一聲呢?


    興許是舒載筠最近這樣的表現,讓宣瑜在心中的某些地方也對他產生了改變,人一但連內心裏麵的思想也跟著發生變化後,自然是會有著行為上的不同表現,也隨即聽著這宣瑜緩聲問道。


    “剛才在大典上麵,你也聽見了吧?”


    舒載筠放下手裏的碗,隻覺得自己吃著宣瑜的剩飯是一件開心的事情似的,更是摸摸嘴角的意猶未盡道。


    “就是惠嬪跟靜貴人的對話,你怎麽看?好端端的近身侍女為什麽會突然暴斃呢?這真的是一件巧合的事情,還是背後有著詭計?”


    其實宣瑜這話都不需要被問出口,也應該知道舒載筠這樣的人,是不會放過這樣的算計的,任何一個小人物的背後都隻會牽扯出最大的懸念來,然而這其中的問題卻是並非一點點,隻聽舒載筠沉吟了片刻,才低聲道。


    “我已經叫人去調查了,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因為我總覺得,這個侍女並非是別人殺害的,而就是惠嬪自己想要除掉的。”


    宣瑜聞聲大驚,甚至追問道:“什麽?為什麽?這惠嬪何必就此除掉自己的左右手?”


    舒載筠對上她吃驚的目光,卻是不讚同的反問:“你怎麽知道,她是惠嬪的左右手,這所謂的左右手,有時候就是一種監視和桎梏,也隻會是一種枷鎖和防備,反而是除掉了這樣的左右手,對於惠嬪而言,才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的自由,也是從某些方麵上來告訴另外那個暗中布置的人,說明自己早已發現了其對方的真正動機。”


    宣瑜被這樣的一番解釋聽得有些頭疼,更加狐疑起來:“你之前還對這個惠嬪十分的不信任呢,怎麽如今這話卻像是處處在偏袒她一樣,難道你又知道了什麽內情麽?”


    宣瑜這樣的話,固然不是一種吃醋的口氣,但是舒載筠權且當做是了,越發在自己心裏暗喜起來到。


    “我當然是有手上的證據,你當這個惠嬪是什麽出身麽,真正的是那中書令大人家的嫡親小姐,還是正統夫人家養大的孩子,這樣的女人本身就是用自己的命運來博取了往後的生存機會,總之這背後都是一幕幕的算計,哪裏來的簡單道理,我早已暗中查清楚了,這個惠嬪其實隻是被中書令完全操控的一個玩偶罷了。


    原本我還以為這個惠嬪是個隻會言聽計從的小女人,卻不想她竟然會親自動手將自己的侍女,也就是那個眼線給除掉了,且做的如此幹淨利落,就是連中書令自己也反應不過來,如今想要再次安插進來一個眼線,倒是困難至極呢。”


    宣瑜聽罷,緩緩明白,也跟著了然一句道:“難怪那個惠嬪之前會表現的如此淡定了額,可見這背後的事情果然是不簡單呢,還真是不敢小覷了這些女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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