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一場空……到頭來都不過是一場空。”


    不斷咳嗽的連眼淚都出來的麒琛,忍不住在心裏自嘲一聲,此刻才能體會生命正在自己體內一點點流失的他,卻是再無第二種選擇。


    死亡,是給於他最後的一點點尊嚴。


    手中握緊的佩劍,是唯一的武器,也是最終都不能放下的武器。


    “我輸了。”


    當火勢一點點的侵蝕了周圍剩餘的空間,不斷有被燒死的殘餘士兵在哀嚎,甚至連自己身邊的死士也是一個個的倒下。


    握緊的佩劍在手中被灼燙的仿佛綻開了皮肉,麒琛隔著火海,最後望了一眼站在外圍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落敗的容玖,最後一眼,卻是『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呃……”


    還來不及分辨那火中的人是什麽表情,已經倒下的身軀意味著這場戰爭的勝利,可事情卻並沒有因此而結束。


    “不知道麟佑有沒有找到解『藥』,我已經給了他足夠長的時間。”


    沒有半點耐心看著宣瑜在床榻上不聲不響的樣子,容玖的忍耐力抵達了極限,一路帶著自己的鐵甲隊伍勢如破竹般的攻進了麒國的皇宮,可惜?


    “找到了麽?”


    出來迎接的容玖的第一人是麟佑,早就得到了容玖勝利消息的他,卻沒有半點喜悅之『色』。


    “你跟我來。”


    剩下的人該幹什麽幹什麽,而容玖則是被麟佑帶入了麒國皇宮裏的一間密室。


    “這是什麽?”


    望著周圍那些布滿陳年厚土的瓶瓶罐罐,容玖心裏的不好預感,正在一點點的被擴大,總覺得這密室裏的東西都是讓人『毛』骨悚然的。


    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你知道的,我們麟國跟麒國百年前是一個國家,可是因為內『亂』而分開了,並且兩個國家的後代都紛紛想吞並另一個國家,所以這百年來都沒有安生消停過。


    可也正因為,我們對彼此的秘密十分熟知。”


    麟佑一臉嚴肅的表情,轉身迴望著容玖,仿佛下一秒就要說出什麽最震驚的秘密來,這種低氣壓的氣氛下,讓容玖忍不住爆發心中憋悶的火氣。


    “你到底想說什麽,還是你後悔的想要開出什麽條件,隻要給我能救醒阿瑜的解『藥』,我什麽都可以給你!”


    拿全天下來換心愛的人,是容玖可以幹出來的事情,但是……


    事情並非如此簡單。


    “你看這裏,這個瓶子還是新的,是新一任麒帝麒琛留下的。”


    麟佑的目光中透著哀傷和悲憫,望著容玖將身側的一個瓶子取出,然而?


    “這裏麵便是麒琛給溫婉如的毒『藥』,讓她用麟國的暗衛令紫玉笛傳入阿瑜的體內,這種毒隻對孕『婦』有效,當日在宴會上,隻有阿瑜一人有孕,所以……”


    “所以我們都沒事,隻有阿瑜?”


    明白過來的容玖接過麟佑的後話,剛想上前去接過那個瓶子,卻是迴神刺激般的反問!


    “那解『藥』呢?”


    “……”


    長久的沉默讓容玖不敢相信,直勾勾望著麟佑的目光裏,更是有著不敢苟同的思緒。


    “不會的,不可能的!”


    “對不起,容帝,我也是才知道,原來他們這麽狠……這種毒,必須用製毒的人的心頭鮮血做『藥』引子,才能有效,否則……『藥』石無醫。”


    艱難的吐出後麵的幾個字,容玖不敢相信的慌神,一步步踉蹌的離開,完全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不會的……不會的……這樣算什麽,我得到了天下,卻失去了阿瑜,我從來要的都不是這些!啊!”


    仰天長嘯一聲的容玖,知道麟佑不會用這件事情來欺騙自己,可是?


    “阿瑜……”


    一聲聲泣下,容玖顧不上去整理戰敗的麒國,而是慌不擇路的返迴容國,任由後麵的一攤子爛事都丟給了藍大將軍,甚至連麟佑也匆忙的跟著返迴。


    此刻,容國的皇宮裏,已經是宣瑜昏『迷』後一個月的時間了。


    不要說是一個病人,就是一個正常人,在床榻上躺了將近一個月,不吃不喝也早該死了。


    可是始終不肯承認這一點的文竹,每天都抱著阿珩跟阿瑾來跟宣瑜說話,還有小淺碧那時不時響起的哭聲,永遠充斥在乾坤殿的上方,讓所有人都覺得,他們容國的皇後娘娘已然健在。


    “姐姐,阿珩最近變乖了很多呢,你真該看看,她都已經長成小姑娘的模樣了。還有阿瑾,已經把字練的特別棒了,當然,自然是不能跟姐姐的一手好字相提並論的。


    如今連小淺碧都開始牙牙學語了呢,姐姐你怎麽還不醒過來看看呢?”


    跪在床榻前的文竹一聲聲的哭訴而下,外麵的戰報已經快速的傳來……


    “王爺!小王爺!”


    侍奴捧著這封捷報滿臉喜『色』的衝了進來,不等文竹開口便揚聲道。


    “陛下在邊境打了勝仗,麒國已經被咱們的鐵甲站隊給全軍殲滅啦!”


    這大抵是全容國上下的大喜事,可是對於文竹而言,卻沒有半點好心情,沒有宣瑜活著的日子,能算是什麽喜事呢?


    “知道了,陛下什麽時候迴來?麟帝呢?麟帝可有什麽消息嗎?”


    麟佑為宣瑜偷偷去麒國找解『藥』的事情是個秘密,知道內情的人不多,對外也不過是說麟佑是容國的合作夥伴罷了,此刻問來,文竹隻想知道解『藥』的事情怎麽樣?


    可惜捷報裏的消息太少,文竹知道的不過隻有一句勝利的話。


    “你們都下去吧。”


    抱著阿珩跟阿瑾始終等著宣瑜的文竹,就像是個清醒的孩子,明明知道了最壞的結果,可是還忍不住等著奇跡發生。


    “爹爹要迴來了嗎?爹爹打了勝仗,娘親就會醒來了嗎?”


    阿瑾懂事的問著文竹,可是文竹卻無法迴答,唯有阿珩拉著宣瑜早已僵硬的手心,不停的說著大實話……


    “為什麽娘親的手變得越來越冷,越來越硬了呢?”


    話落,不等文竹從驚神中清醒,太過懂事的阿瑾已經大哭了起來。


    “娘親……哇哇……娘親啊……”


    無力去安慰阿瑾的文竹,心裏是明白的,因為他也想哭了。


    “姐姐,姐姐……”


    這一夜,文竹將阿珩跟阿瑾安頓好後,一個人安靜的坐在宣瑜的床榻邊上,默默地解開自己胳膊內側的紗布,裏麵是一片血肉模糊。


    其實,早在文竹偷聽太醫商量宣瑜病情的時候,他便暗中去求了終南山上的主持大師,可惜主持大師借口說自己不理紅塵俗世多年,不可以破戒,也因此而不能下山給宣瑜看病。


    於是,文竹隻好苦苦跪求在主持的禪房門口,才得到了一句話。


    “最毒的『藥』是用血做的,想要化解毒『性』,也必須付出血的代價。”


    那個時候,文竹還不知道要用誰的血來解毒,可是他唯一能想到,做到的便是用自己的血。


    於是……


    便有了每日晚上,文竹用自己腕上的血脈來喂給宣瑜的這一幕。


    “姐姐,你快點醒來吧。”


    為了不引起外人的注意,更不能讓『藥』物進入自己的血脈裏,文竹隻是簡單的用紗布包紮一下,根本沒有用『藥』。


    一連幾日,這傷口處已經變得血肉模糊,卻從未見過他有任何表示。


    隻是一心等待著宣瑜的清醒,這份情,恐怕這輩子都無法得償所願了,但這又有什麽關係呢?


    最深沉的愛,不過是看著自己愛的人幸福便好,能有這樣心胸的人,也的確是個聖人。


    無聲的擦去宣瑜嘴邊的一抹紅痕,文竹將自己腕上的傷口包紮好後,這才一步步離開乾坤殿。


    在夜晚裏,他每天都要做兩件事。


    一事自然是要將自己的血喂給宣瑜,試圖來解毒,第二件嘛……


    “啪!”


    “啪!”


    地牢裏因為常年陰暗『潮』濕,積蓄了不少各類蟲子,不僅如此,花樣眾多的刑具也是如此。


    已經在這裏日日受到刑罰的溫婉如,早已成了一個蓬頭垢麵的廢人,被挑斷了手腳筋,被地牢裏的侍衛排著隊侮辱,每日都被灌著餿水,活的還不如一個畜生。


    但,有人要她活著受苦,她就連死的權利也無。


    “王爺。”


    地牢門口的獄衛,每日都要在這個時辰,恭恭敬敬的迎接文竹的到來,更是會在這個時候,百般的折磨溫婉如。


    如今,這也是讓文竹發泄心中怒火的唯一方式了,隻要還留著她一口氣,便是對她最大的仁慈。


    “你來了,我說過了,我不知道解『藥』。”


    每天都要重複的話,溫婉如說得一日比一日沙啞,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還可以說多少遍。


    撩眼望去,隻見被綁在鐵架子上沒有一寸好皮膚的溫婉如,也就剩下一雙完好無損的眼睛,跟還沒被割掉舌頭的嘴巴罷了。


    而今日,從袖口裏掏出那把割破自己的血管給宣瑜喂下解毒的匕首,文竹一步步靠近。


    他一直在想,究竟是誰的血製的毒,又該如何去解毒,於是?


    “嗬嗬……你終於肯殺我了,其實這樣也好,我們互不相欠了。”


    閉著眼等待死亡的溫婉如,反而覺得這一刻是這樣的美好,簡直是自己一直期待的結果。


    “想死?我記得麟帝說了,他會讓你好好的活著,但隻會讓你活的生不如死,留著你的舌頭可不是為了讓你吃飯的,而是為了讓你說話的。


    既然你什麽都不知道,又什麽都不想說的話,我不介意先將你的一隻眼睛給挖下來,然後……”


    “你……”


    被文竹這輕描淡寫的口氣嚇得有些發顫,盡管溫婉如已經受夠了刑罰,可是在聽見這番話後,還是忍不住的在心裏發怵,卻被文竹取笑道。


    “怎麽?你害怕了?你剛才不是還說要死嗎?比起死而言,挖掉一隻眼睛算什麽?反正你也是個沒用的廢人。”


    “啊!”


    話落,文竹手中的匕首已經直直的刺入了溫婉如的眼中,那顆瞪大的不可思議的眼球裏,正體會著這種煎熬般的痛苦。


    下一秒,溫婉如已經被疼的暈了過去,可是?


    “來人!”


    “王爺。”


    “將她給弄醒,我要她清醒的體會這種被挖掉眼球的痛苦,我要她痛苦!”


    此刻的文竹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被仇恨奪去了本心的人,狠戾的麵容上寫滿了仇恨和厭惡,這種痛,何嚐不是另一種苦楚?


    地牢裏布滿了血腥味,甚至都能聽見匕首在挖眼珠子的聲音,別說是溫婉如承受不了,就是常年在地牢裏虐待犯人的獄卒們也都紛紛覺得惡心。


    可是,文竹卻將這件事情做的十分認真。


    “咚……”


    一聲輕微的細響聲落地,在地上滾落一圈的眼珠子掉落,溫婉如就像是活生生被疼死一樣,可是被喂下去的『藥』水,卻又保證了她不會死透,隻是一遍又一遍的承受這樣的折磨而已。


    “今日是左眼,明日就是右眼,後日是左耳,再後日便是右耳,反正你還有手腳上的指頭呢,我會讓你一天一樣的慢慢體會,溫小姐,來日方長啊,你可得慢慢的想一想才是。”


    安靜的幾乎詭異的地牢裏,除了溫婉如被堵著嘴巴的喘息聲外,獄卒們也紛紛被文竹這番冷酷到了極點的話聽得『毛』骨悚然。


    可是連挖人眼珠子的事情都能親手做得出的文竹,早已不再是那個躲在宣瑜背後力求保護的少年了。


    堅強的背影,穩健的步伐,預示著他的成長,正如他的人生,便是從這場“仇恨”中開始轉折的一樣。


    ……


    深夜裏。


    還在迴容國路上狂奔不停的容玖,甚至連停歇喝水的時間都沒有,心中唯有一個衝迴去的目標,讓他在路上已經累死了五匹馬,更不要說身後被甩開老遠的大隊伍。


    唯有身側的安慰輪番跟著,還有一個始終堅持在他身邊的麟佑。


    可是,誰也不敢說半個字安慰的字,因為誰都知道,那沒用。


    “阿瑜……阿瑜……”


    在暗夜裏的馬蹄聲中響起的,隻有容玖心裏的一句句默念,可是?


    “嘩啦!”


    “容帝!”


    不知道是因為疲倦還是因為意外,冷不丁從馬上墜落的容玖,嚇得後麵跟著的麟佑快速飛身撲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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