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的一天總是忙碌又繁瑣的。


    若晚就在普外科待了半個月,基本也掌握了基本一些知識甚至更多。


    “小若,那個病人去問診一下,然後寫一下入院病曆。”


    “小若,那個病人去換下藥。”


    “小若,脂肪瘤切除,她是女的,她說需要女醫生,你去吧。”


    “小若,4床病人的術前小結打一份。”


    “小若,走,做闌尾炎手術去。”


    “小若,腹股溝斜疝手術,去啊。”


    “小若,今天病人的病程記錄寫一下,還有那幾個要出院的,辦出院去。”


    ……


    諸如此類——


    在醫學界,初出茅廬、尚處於實習期的醫學生常常會聽到這樣一種說法:他們就像是免費的牛馬一般,終日辛勤勞作卻所得甚少。這種說法看似有些誇張,但其實也不無道理。畢竟,作為醫學實習生,他們往往需要承擔大量繁瑣而又辛苦的工作任務,從協助醫生查房、記錄病曆到幫忙搬運醫療器械等等,幾乎無所不包。然而,令人感到無奈和諷刺的是,這些實習生們不僅要像牛馬一樣付出自己的體力和精力,而且還要向學校繳納不菲的學費,這簡直就是所謂的“倒貼”式牛馬啊!明明已經在臨床上累得氣喘籲籲,卻還得自掏腰包來換取這份寶貴的實踐經驗。不得不說,對於許多醫學實習生而言,這段經曆著實充滿了艱辛與不易。


    ——


    此時的若晚看著一旁向她撒嬌的師哥,分外無奈,原因是師哥要去手術室,但是他還有好幾個病人刀口還沒換藥,所以衝著剛換藥迴辦公室的若晚求救。


    “師妹啊~求求你啦!幫一幫師哥好不好嘛?隻要一杯奶茶就行哦!”師哥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扯了扯若晚的衣角,聲音中帶著一絲討好和央求。


    隻見他臉上戴著一個大大的口罩,幾乎將大半張臉都遮掩住了,但仍能從露出的部分看到他那雙位於黑框眼鏡下方的眼眸。那雙眼眸黑白分明,猶如深邃的湖水一般清澈明亮,此刻正閃爍著楚楚可憐的光芒,仿佛一隻受傷的小鹿般惹人憐惜地凝望著若晚。


    其他在辦公室的醫生都對此見怪不怪了,都笑罵著他臉皮厚,讓若晚拒絕之類。而若晚自己的帶教老師早已經去了手術室,沒有帶若晚也是因為今天需要換藥的病人以及出院的有些多。


    若晚微微抿住嘴巴,始終擺著無奈神情,其實她已經鬆口了,但是還是想逗一逗師哥,不然他下次隻會理所當然的可勁使喚她了。


    “師妹~兩杯奶茶……”


    “成交~”


    “嗚……”若晚看著他肉疼假裝哭怨的樣子,覺得很好笑,眼眸裏盡是笑意。師哥在科室的風評就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又扣又搜的。


    “換藥單子呢?”


    “這,謝謝師妹了,我這就點奶茶,你換完藥就可以喝了,你要喝什麽~”


    師哥那掐媚的樣子,再次逗笑了其他醫生,紛紛讓若晚點最貴的,若晚看了一眼師哥,看出其眼裏的求饒,輕笑一下說了句:“師哥看著辦。”


    若晚抽走了師哥手裏寫著需要換藥患者床號的單子,留給有些錯愕表情師哥一個瀟灑的背影。


    等若晚換藥迴來辦公室,辦公室隻剩下一個醫生坐診在裏麵,其他所有醫生大概都去手術室了。


    “小若,奶茶,剛剛送過來的。”


    “謝謝老師。”


    那醫生聽見門口的腳步聲迴頭就看見女孩進來的身影,向她指了指辦公桌上的有名奶茶外賣袋示意師哥點的奶茶到了。


    若晚走近先看了看單子,上麵40塊錢的兩杯奶茶,暗道,師哥這次倒是心裏有些滴血了。小心拿出裏麵的奶茶,給那位老師其中一杯,不過那位老師百般拒絕敗給了若晚一句裏麵有她不愛的水果才接過的。


    那位老師喝下一口後,微眯著眼睛說了句:“難怪你們年輕人都愛喝”。


    隨後,他一邊忙碌一邊和若晚嘮起師哥的摳門來。


    “陸川那小子啊,摳搜是因為房貸在他身上,他談了個女朋友,女方家裏說得在市區有個房,他爸媽覺得那女孩兒子實在喜歡,他們也覺得女孩還行,就咬咬牙在市區付了個首付,然後每個月五千的房貸,之後今年上半年,他媽媽生病要做手術,他爸給他打電話問有沒有錢,他才知道的。後麵手術成功了,他媽媽出院迴家,他和他們兩個溝通說他和女朋友分手了,房貸那邊他自己還,不要他們操心,這不現在醫院上班,下班搞點兼職啥的,能不摳搜嘛?我們也是看著眼裏,但也隻是有什麽吃的,喝的,飯局給他打電話叫他吃,好在這小夥子看得開,不會覺得我們憐憫他,性格挺討喜的……”


    就在若晚全神貫注地敲擊著鍵盤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老師的聲音,正在講述有關師哥的一些事情。她的手指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間停止了舞動,原本劈裏啪啦作響的打字聲也戛然而止。整個空蕩蕩的辦公室裏,一時間安靜得仿佛能夠聽見針掉落地麵的聲響。而此時,似乎隻有老師那平淡卻又略帶無力的語調,如同潺潺流水般緩緩流淌而出,向若晚訴說著那些屬於別人的故事和經曆。


    她輕歎一聲,凝視摩挲著手邊奶茶溫熱的杯壁,師哥其實挺細心的……


    一上午沒再看見師哥的身影,自己老師也沒有看見,隻是中間打了個電話過來,讓她改一下幾幾床的醫囑,然後幫忙去拿藥過去給病人吃,還詢問上午要出院的病人是否都出院了,如果等下十一點半他沒有出手術室,讓若晚自己下班吃飯去,若是他出手術室,就跟著他一起吃飯。


    若晚認真聽著迴答個個問題,那邊應該連台手術準備好了,她聽見護士小姐姐的唿喊,果然下一瞬就傳來手機那頭說要掛電話的聲音。


    電話被掛斷,若晚先按照老師說的去做好,迴來也沒有坐等著下班什麽的,而是檢查老師的病人今日病程是否都記錄上了。等一切都忙完時,十一點半還差一分鍾就要到了,辦公室依然沒有進來熟悉地身影,便自己下班迴宿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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