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終於你身後,不落你一步之遙。”


    曾婧看著張昱淋雨的背影出神間已消失不見在青磚牆拐角,她突然覺得眼前的“細雨江南”並不是想象中那樣美麗了。


    若晚有傘,但是隻有一把哪裏夠四個人躲雨,此刻的她努力控製傘形盡量不讓更多的雨落在她們身上。


    風吹過帶來斜斜的雨飄落在腳邊,鞋麵,裙擺,露出小腿的肌膚上。


    在這30度的天氣竟起了一絲涼意,正當想問張昱淋雨去哪了,青磚拐角出現張昱的身影,身影在雨中若隱若現。他身著深色的衣服,手持著太陽傘款款而來,步伐緩慢而堅定,仿佛並不在意身上被斜雨浸濕。他的太陽傘在雨中顯得格外突兀,雨傘的透明白色,與他身上的色調恰到好處又似鮮明對比。


    雨水滴落在他的傘上,濺起水花,又順著傘緣滑落。


    他的表情被雨傘遮住盡顯模糊,令人難以琢磨。但從他的姿態中可以感受到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


    曾婧看著張昱,想起曾經在學校不止一次突然下雨,他拿著一把透明的太陽傘來接她,明明她沒有說自己在哪,他總能在她準備衝進雨裏前把傘舉上她頭頂。


    張昱走到了曾婧麵前,將手中的太陽傘撐過她頭頂,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透著溫柔。


    “退後點,小心別感冒了。”他的聲音清澈而富有磁性,如同雨滴敲打在地麵上的清脆聲響。


    曾婧真的聽話地退後至躲雨的牆根處,而在另外倆人的角度以及眼裏好像在上演‘她退他追,她插翅難飛’的偶像劇。


    予樂露出姨媽笑拱了拱若晚的手臂示意她們先走,若晚聽懂了便撐起雨傘被予樂挽著手臂離開了這個情調升溫的屋簷。


    張昱餘光自然看見倆人的離開勾唇一笑,等曾婧反應過來隻看見兩道撐傘遠去的背影,直暗道都怪美色誤人。


    “我們一起走吧。”張昱自然地牽起曾婧的手,兩人一同走進了雨幕之中。


    而曾婧低頭看了看被牽著的手,她的臉紅如同火燒,一直從臉頰蔓延到耳根,透露出深深的羞澀和莫名的激動。


    雨水打在太陽傘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像是一場獨特的音樂會。他們的步伐輕盈而協調,共同走過濕漉漉的街道,留下了一串串腳印後又被雨水淋落消失。


    如果曾婧抬頭,就會看見這把為她擋雨的傘已經傾斜到她右邊肩膀位置,張昱的左手衣袖已盡然打濕,他卻依然麵不改色地和曾婧聊著天。


    若晚和予樂一邊漫步前方一邊欣賞著雨中江南,予樂一邊打開手機攝像頭前置窺探身後的共撐一把傘的倆人,順手拍下照片一起和若晚欣賞‘江南淡淡雨瀟瀟,與君暮暮複朝朝’的真實寫照。


    “啊,終於到了酒店,還覺得會下小點雨,我們還能逛呢,沒想到越下越大……”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停,不會我們要在酒店待滿退房時間,然後直接打道迴府吧?”


    “應該不會,我剛剛問了前台,她說這個季節會偶爾一次下雨,但是到了傍晚就差不多沒雨了。”


    “你啥時候去的前台問啊?”予樂邊擦著水邊疑惑詢問。


    “你們去按電梯的時候。”若晚如實迴答著。


    “噢噢噢。”予樂想了想是有那麽個肥事,“曾小婧,來欣賞本姐姐給你拍的照片~”


    予樂擦幹頭發,衝著一旁正在玩手機的曾婧喊到,結果曾婧那邊正在開團,麥克風裏傳出的男聲讓予樂和若晚對視一眼。


    “有你們倆的合照哦~”予樂似乎故意想讓那邊的人聽見,說的好像瘋狂動物城的那隻考拉。


    那邊的人確實一瞬間停住了聲音,停了幾秒,聲音再次從麥克風裏響起,曾婧沒有發現什麽異樣,隻是抬頭迴答予樂說等下看。


    而男聲停住的那幾秒,若晚手機震動了,拿起手機看見來人消息,遞到予樂麵前給她看。


    「嫂嫂,嫂嫂~」


    「好嫂嫂~」


    「能不能發我一份合照?」


    「鞠躬」


    予樂見此冷俊不禁地捧腹大笑著,曾婧抬頭嫌棄地眼神看了一眼予樂,視線便又迴到屏幕上。


    予樂假裝沒看見那個白眼,和若晚對視點了點頭,便在手機上一頓操作又拿過若晚正在連續振動表示收到消息的手機轉發給某個可憐求照片的男人。


    “啊!張昱,你幹嘛不動啊!可以走的啊!”曾婧突然大叫質問遊戲裏為什麽不走的張昱。


    而張昱此時正接收著來自若晚發送的合照有些看的出神。


    迴神迴到遊戲時,正中央刺眼的‘失敗’表示這場遊戲輸了。


    “阿婧,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哼!”曾婧丟下一句不想玩了邊退出遊戲挪移到倆人中間看照片。


    手邊的手機亮了又暗,若晚和予樂想到一句‘被愛的有恃無恐’,望著對方同時笑了笑。


    曾婧湊到中間看著予樂手機裏的自己和張昱,一身深色的衣服與身後的青磚瓦礫綠墨般的樹相配應,細雨打下來在鏡頭下起了一層意境感,向她傾斜的傘,雨濕了他半邊肩袖,他卻溫柔如一地望著嬌爾地她,而她大約是被逗得開心,仰頭嘴角上揚,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耳垂上掛著流蘇的耳鏈自然垂落在頸脖間鏡頭下反射出耀眼的銀光,蓬鬆的大波浪隨風揚起,偶爾俏皮趴在張昱的肩膀衣袖……


    “發給我~”


    “你們兩個還沒在一起?”


    “我……”曾婧看著予樂發來的照片,耳邊突然傳來若晚的疑惑,“還沒。”


    “不是,你們手都牽這麽自然,結果還沒捅破紗窗。他沒表白?”


    “他……”


    “叮咚叮咚——”話還沒說完,門口的門鈴響了。


    “我去開門。”若晚和予樂看著有點落荒而逃地背影相視一笑。


    “阿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


    “剛剛有事去了,手機靜音。”曾婧猜到按門鈴的人是他,特意收了表情。


    “外麵雨停了,你餓不餓,要不叫她們一起去吃飯吧?”


    “我去問問。”


    門一下子關住了也隔絕了曾婧差點憋不住的表情。返迴床上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著。


    在開門時,張昱看見穿戴整齊地仨人。張昱提議去附近的餐廳吃飯,仨人表示沒意見。他們走出酒店,雨後的空氣清新怡人,此時天邊披著晚霞炫彩奪目,燈光不知什麽時候亮起灑在地麵上,映照出他們的影子。一路上,張昱細心地照顧著曾婧,甜蜜蜜地絲線慢慢縈繞心頭。


    若晚觀察到張昱始終站在曾婧的身後一步位置,她想起許摯,他亦是如此。


    “阿若,我會始終站在你身後,不落你一步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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