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的早晨,連風都帶著蕭然,晨曦灑在樹梢間,斑駁的光影搖曳著。


    此時五月底桐市的天氣晝夜溫差還是有所偏差,偶爾的鳥鳴叫喚著新的一天來臨,路上的行人來往經過,帶著對新一天的期許。


    也有和她一樣帶著不舍情緒慢慢欣賞這路上的綠茵紅花,大概也是即將要離開的。


    宿舍到食堂的距離頭一迴覺得如此近,走進食堂依然熙囔著各種聲音,恍若剛進來學校對它所有好奇打量,大屏上不同於她進來的視頻,此刻循環播放是生物園即將到來的活動介紹——杜鵑花節。


    好在視頻聲音不是全食堂播報,不然真跟和尚念經似的影響食欲。


    許摯讓她找個位置,他去買早餐,她猶豫片刻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等許摯買好早餐一眼便望見正看著窗外發呆的女孩,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身上,形成一片片光斑。端著餐盤輕輕放在女孩麵前是她愛吃的魚香肉絲麵上麵加了一勺水豆子,若晚倏然一亮的眼睛衝著許摯笑了一下。一邊吃著早餐,一邊看著窗外,窗外是一個籃球場,此刻就有人在場上抨擊著籃球,球拍擊在地板上發出聲音震動好似連食堂桌碗也跟著震動一震。


    吃過後,若晚讓許摯等她一會,她去窗口買了兩份早餐,許摯自然猜到早餐給誰的隻目光柔和望著朝他走來的女孩,他自然提過若晚手裏的早餐,若晚沒來得及拒絕,最後隻能把手放進他伸在麵前的另一隻手十指相扣……


    “你在車上等我一下?”


    “好,出來和我說一聲。”


    “嗯~”女孩歡快地接過還有餘溫的早餐進去迴宿舍了,而身後的許摯目光見女孩消失在轉角便又恢複平時冷淡走迴車上。


    後視鏡裏在後座上待在背包上的那隻粉紅兔子一如幾年前那般幹淨,女孩把它愛護的很好,時間在它身上沒有留下過分舊感。


    此刻的若晚已經站在宿舍門口推開門了,而已經醒了站在書桌前整理行李,恍惚間迴到那年第一次推開這扇門,婧婧也站在那個位置笑顏盈盈的看著她。


    “晚晚,你迴來啦?”


    “嗯,怎麽就醒了?”


    “還不是那張昱,大早上打電話吵醒我,說可以送我啥的。”曾婧不耐煩地語氣裏藏著自己都沒的笑意。


    “噢噢,他不是申請通過了嘛?怎麽能出來啊?”國科院進去出來很容易嘛?


    “他還沒去報道,估計有什麽事吧。”曾婧對於這個並不咋關心,張昱反正這麽和她說的,“晚晚你給我們買了什麽早餐啊?”


    “你們愛吃的。”


    “嗚嗚嗚,離開你,我感覺我不快樂了~我好想和你一起實習啊!”


    “ 快吃早餐,等下涼了。”扭身走向予樂床邊輕輕拍了拍隆起的被子輕喚著予樂。


    “唔……晚晚,早上好~”迷糊帶著嬌柔略為沙啞地嗓音從青綠的被窩裏傳出來。


    “起來吃早餐了哦~”


    “謝謝晚晚~愛你~”予樂慢慢地睜開眼睛,從被窩裏伸出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的頭發散亂著,臉上還帶著一絲睡意。女孩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然後用手整理了一下頭發。她穿著一件寬鬆的睡衣,露出了白皙的脖頸和鎖骨。她的眼睛有些迷離,但很快就恢複了清明。


    “晚晚,你什麽時候走?”曾婧看著旁邊空蕩蕩地床鋪和桌麵突然有點悲從心來,“你就收拾完了啊?”


    “嗯嗯,許摯還在下麵等我。”若晚從身後空蕩蕩地抽屜裏摸出兩個禮盒一人給了一個,“實習後見。”


    “啊,好巧,我也有禮盒給你們,啊啊啊……”曾婧看著若晚拿出來的禮盒眼睛倏然一亮,扭身拿出自己的,她知道予樂也偷偷準備了。


    於是仨人都抱著兩個盒子噗嗤一笑,四年的默契友誼緊緊擁抱了一下,若晚便和她們道別離開了。


    不舍搖晃著半點顛簸到禮盒,但小心翼翼的步伐裏透露此刻地歡快。


    一下子找到許摯的車,沒等許摯反應下來給她拉副駕駛門,她便自己開門進去係好安全帶。


    許摯看著她像隻偷腥成功的小貓,心情也不自覺變好:“東西要放後麵嘛。”


    若晚搖搖頭,伸手像捧寶貝一樣摟了摟懷裏的禮盒,目光含笑地迴憶著剛剛那一幕,又覺得四年今日之別要一年後見了實在不舍。


    “阿若,這是給你的。”許摯變戲法般從手邊拿出一束花,遞給若晚。


    若晚驚訝地捂住嘴,眼裏閃爍著驚喜的光芒,“給我的?”


    許摯笑著點點頭,“路上看到的,覺得很適合你。”


    他沒有說的是他大早上去等在花店門口開門,在裏麵親手挑選的玫瑰和向日葵又請老板教他包裝花束,包好下來在這個涼快地早晨竟出了一層汗。


    若晚滿心歡喜地接過花,低頭輕嗅花朵的芬芳:“謝謝。”


    浪漫衝淡了離別帶來的傷感,隻餘不舍情緒在心尖徘徊……


    而另一邊的予樂在吃過早餐後,接到了爸爸的電話,也提著最後一點東西抱著禮盒離開了,離開前予樂抱著曾婧哭了,眼睛似兔眼一般紅潤,下了樓坐上車揚長而去,隻餘曾婧望著空空蕩蕩地呆了四年宿舍發著呆,一如當初她第一個來這,空空蕩蕩地,後來若晚來了,再後來予樂……


    “喂?”


    “是我,我來接你,你收拾好了嗎?”


    “噢,你來了啊?我馬上下去。”曾婧沒有電話誰打的,對方一開口熟悉地聲音便知道是誰了。


    “你先別這麽快下來,我還有一段距離,我等下快到了和你說,吃早餐沒,要不要給你帶?”張昱望了望後視鏡後座上放著的慕斯蛋糕聽著耳邊的聲音露出柔和的笑容。


    “我吃過了,晚晚早上買的,你吃了嗎?”話語裏是自己都沒察覺地擔憂。


    “沒”


    “我就知道,張昱,你是不是還要跟小孩子一樣啊!”聽著耳邊果不其然地否定,頓時怒從心起。


    “我錯了,我想著你沒吃就想和你一起去的。”


    怒意又突然熄滅,訥訥地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麽,隻說了一句:“等下陪我再去看看他吧?”


    “好”張昱自然知道這個‘他’是誰。


    “嗯,那你好好開車,我這裏還有早餐,你不嫌棄地話……”


    “不嫌棄。”沒等曾婧把話說完,張昱便把話接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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