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的帳篷選在在距離山頂一百米左右的平地上,她們三個女孩可以一個帳篷,胡卜和張昱一個帳篷,剩下的許摯當然一個人一個帳篷。諮詢山頂店家明天日出大概幾點,便返迴帳篷位置收拾墊被,被子上還散發著白日陽光照射的氣息倒也不覺不幹淨,便是這樣予樂還是掏出一份一次性床上用品重新套好才作罷。


    “樂子,晚晚,張昱他們問我們出不出去看星星?”曾婧晃了晃手裏的手機上麵還停留在張昱的問話界麵。


    “去吧?霧明山晚上的星空也挺推薦的好像。”


    “那穿上外套出去吧?”打開帳篷時一線冰山一角的星空已經讓她們震撼了,出來時,抬頭……那漫天的星鬥猶如顆顆碎銀撒在碧玉盤裏,連串一列列星係鏈匯聚成神秘且浩瀚無垠的銀河。


    所以人多麽渺小,煩惱又多麽不值一提。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


    “阿若,好看嗎?”不知何時許摯已經走到陷入抬頭看星空的若晚身邊。


    “嗯”彎眉淺笑瞥了一眼一旁低頭看她的許摯便呆住了,滿天星辰在他身後卻不及她一瞥他臉上的溫柔一笑,在他眼鏡裏她看見她自己的影子,以及身後無限星空。


    她想到高三同桌畢業時收到的一束花—滿天星,她還記得同桌目光溫柔,嘴裏順口而出的一句:“我攜滿天星辰贈與你,卻覺漫天星辰不及你。”


    “阿若,怎麽了?”頭頂的觸感讓她身體微微一顫像被電擊了一下麻麻酥酥的。


    “沒事…”退離一步之隔掩飾自己剛剛的失態。


    “阿若,是在怕我?”


    “沒…沒有,我有點冷,沒站穩一下。”眼看他要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你別,我隻是突然的,這會又不冷了,你穿著,小心感冒。”


    “阿若關心我?我不冷的。”璀滿碎光的眼底自然流露的愛意被眼鏡阻擋了幾分,卻也溢出了幾分。


    身上的暖意流遍全身,鼻息滿是熟悉的淡淡竹香,遠處曾婧瘋狂晃著一旁予樂的手臂,嘴裏還念念有詞“磕到了磕到了”


    “曾婧!別晃了 我頭都暈了!”


    “哦,嘿嘿,太激動太激動了嘛~”


    “哢嚓——”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從倆人身邊傳來,倆人齊齊扭頭看向手持相機的胡卜。


    “嘿嘿”胡卜人畜無害的對著她們嘿嘿一笑。


    “你居然帶了相機,我看看,我看看照片~”


    之後就是曾婧翻一張照片,一聲土撥鼠尖叫,予樂在旁邊有點受不了的跑胡卜另一邊了,天如墨般藏住了男孩泛紅的耳尖不動聲色的把相機挪下了點。


    張昱像野猴子一般早已不知去哪竄了。等他迴來時,他們都坐在草坪上正在說著些什麽。


    “你們在這啊,我剛剛去探聽看日出最佳觀看點了。”那滿臉的得意求誇的表情在星空下更加熠熠生輝。


    “嗤,誰知道是不是去撩撥妹妹去了。”


    “誒,小婧婧,你這樣想哥哥就不對了哈,哥哥我可還是個純潔boy~”


    “嘶——怎麽突然這麽冷,雞皮疙瘩都快要掉一地了。”


    “誒——好男不和惡女鬥,她們說最佳觀日出在那個長廊上還有那塊斜坡。”


    “可以啊,張昱”


    “那是,也不看你昱哥什麽樣的人。”


    “嗤——”


    “婧婧,樂子,四點半了,起床吧?不是說要看日出嗎?”


    “唔——我再睡會吧?好困啊,高考都沒這樣起……”


    “曾小婧,起床沒,快起來!”


    “啊啊啊!”刺耳的聲音震耳欲聾,讓予樂收拾東西的手從包裏掏出一塊麵包,塞某人嘴裏。


    幽怨的看著被她視為惡毒女人的背影把麵包吃了幾口頓住,想到她沒刷牙來著?


    等收拾好出去時,張昱他們已經站在不遠處像等了許久一般身上沾染了些霧珠。


    “不好意思……”


    望著麵前躊躇不安道歉的女孩勾唇一笑,輕嗬出聲。


    胡卜和張昱沒等若晚作出反應,便一副見鬼的表情看著剛剛曇花一現輕笑一聲的某人。


    “阿若,走吧,去看日出。”


    “好,你吃了東西嗎?”若晚從自己背包裏摸出一個麵包遞在許摯麵前。


    “謝謝阿若。”


    “呦呦呦,若晚學妹,我們就沒有嘛?”


    “有的”若晚作勢往背包裏摸去。


    “不用不用,我們倆吃過了,走走走,占位置看日出去。”


    “好吧”


    而曾婧和予樂站在一旁啃著自己手裏的麵包,看著前麵兩個冒著粉紅泡泡的人表示真好磕。


    幾人本來覺得他們起的挺早能占個好位置看日出,結果看向長廊以及斜坡的人山人海,有一絲密集恐懼症縈繞心頭的感覺。


    在斜坡上找了個相對平坦的位置鋪墊了早上拆卸下來的一次性床單坐下,看著幾乎踏平露出本來黃色土質的草地,幾人默不作聲地等待太陽的出現。


    若晚看著頭頂明滅閃爍的星星在遠處的逐漸越見的霞光照耀下越顯消失。


    “出來了,出來了。”人群湧動突然哄鬧起來,視線統一隻有前方一線。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雲霞灑落大地,遠方黑暗也逐漸明亮了,那抹金光仿佛會把所有陰溝齷齪的鬼消滅一般。


    頭頂的無人機盤飛,人群不斷的手機攝像拍照按鍵音,不知誰揚起了五星旗,揚過頭頂那一抹耀眼的紅色帶起內心濃烈的熱血。


    “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的歌聲多麽響亮……”


    耳邊震耳欲聾的歌唱著那一首愛國,仿佛穿越迴那個號角吹響天地,殘破的土地上漫天硝煙彌漫了整座山野,血染紅了土地……


    上山容易下山難,見多的兩腿打顫在石階上一步一步挪移。


    “晚晚,我腿好酸痛啊,為什麽你沒有啊~”此刻撐著長棍,兩腿抖動的像極了帕金森老婆婆的曾婧幽怨的瞥著毫無反應的若晚。


    “我小時候爬山下水野慣了的。”


    “曾小婧,你不行啊,你看看哥哥們,都不帶喘的。”


    “你不要嘚瑟,哼”扭頭和同樣情況的予樂一步一步挪下石階。


    前麵山漫石階上摩肩接踵的人宛若十萬長征,還有條另外遊客行人自己開辟的山道小路。


    “路本來就是人走出來的,世上本來也沒路,走的多了自然就變成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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