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六點,徐天華開車來到了鴻賓樓。


    鴻賓樓的老板周煥明早早的就在外麵等候著徐天華,身旁更是有著幾個身姿曼妙的旗袍女郎。


    等徐天華的座駕一停下,周煥明扁笑臉盈盈的對著徐天華道:“我說一早怎麽喜鵲叫個不停?原來是徐書記光臨寒店呀。”


    徐天華頭一次見到這個老板,頓時對白安國的能力感到震驚。


    畢竟這個老板可不是誰來都親自接見的,徐天華也就是上次借著常務副區長李達的光才有幸見了這個老板一麵。


    “周老板客氣了,我也隻是來蹭飯。”


    周煥明臉上的笑意更濃,熱情的給徐天華帶著路。


    雖然說徐天華這個級別的幹部肯定不值得他親自出來迎接,但架不住人家背後有一個好背景啊!


    根據他樓裏的常客說,區委書記黃天明和區長馬國平對這個年輕人可都是喜愛的很,其背後的背景更是能深挖到市裏麵。


    而白安國更是老地頭蛇了,雖然說在下麵鄉鎮幹了小半輩子,但是在區裏的人脈卻是絲毫不差。


    畢竟白安國當年替某位大領導背過鍋,受到過很嚴重的政治處分,這才這麽多年沒有挪過窩。


    但是正是因為他當年背的那個鍋,保住了好大一批同誌,而這些同誌們現在更是身兼要職,對白安國十分感激。


    這也是周煥明給麵子的原因,畢竟雪中送炭永遠比錦上添花要來的更深刻。


    再加上徐天華現在的年齡,隻要在未來不犯什麽大的錯誤,說不定就能見證一個省市領導的誕生呢。


    等到了地方,徐天華才見識到了什麽叫頂級人脈。


    財政局的二把手,審計局的一把手,林業局的一把手以及水利局的一把手全都在這。


    白安國像個老大哥一樣坐在主位上熱情的給這幾位介紹的徐天華。


    “諸位,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青年才俊,咱們天橋區最年輕的鄉黨委書記——徐天華!”


    財政局的副局長白安民禮貌的給徐天華打了個招唿,審計局的局長王力也不熱情,同樣不鹹不淡的給徐天華打了個招唿。


    而林業局和水利局但兩位局長就熱情的多,一個勁兒的給徐天華噓寒問暖。


    財政局稱天下第一大局,而審計局更是所有部門都要討好的大衙門,對徐天華表現的冷淡一些其實也正常。


    不過一想到他叫白安民,極有可能和白安國有些關係。


    和這些人打完招唿以後,徐天華便主動對著白安國道:“白局長,今天你給我擺的這是鴻門宴嗎?”


    白安國尷尬一笑,他弟弟這臭毛病還是犯了,以為自己是財政局的,誰都不鳥。


    哪怕他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對徐天華客氣一點兒,可是到了現場依舊表現的如此桀驁不馴。


    人家審計局的局長不熱情,那是沒有用到徐天華的地方,反而徐天華要求到人家審計頭上。


    你個財政局的副局長,這麽不給一個鄉鎮的黨委書記麵子,這不是妥妥政治上不成熟的表現嗎?


    “天華書記說笑了,我今天是來給你介紹朋友的,又怎麽可能給你擺鴻門宴呢?”


    “咱們碧雲鄉是個窮地方,因此今天我特意把財政局的白局長給拉過來了,能要來多少財政撥款,可都要看今晚徐書記的酒量如何了。”


    白安民見他哥哥如此小心翼翼,內心頓時十分的不爽。


    他哥哥好歹馬上是要上副處級的幹部,而他本人更是在財政局擔任要職,平日裏溜須拍馬的鄉鎮長不知道有多少,可憑什麽單單對這個叫徐天華的如此客氣?


    當然了,白安國也正是因為有著白安民的這層關係,才從財政局那裏套了不少資金,讓碧雲鄉不至於處於倒數第一的地位。


    見狀,白安民主動接過話茬道:“徐書記,我這個人也比較直接。要財政撥款那是一點問題沒有,我怎麽著也得給咱們的安國局長麵子。”


    “你看這樣怎麽樣?你喝一杯就是三萬,不設上限如何?”


    白安明之前做過調查,知道徐天華不過是個運氣好到爆的大學生罷了。


    因為陳繼革的原因,才能在公安係統那邊兒混的風生水起,實際的工作時間也不過才短短的四年罷了。


    又因為上麵有人照顧的原因,他需要出麵應對的酒場少之又少,因此不會有什麽太好的酒量。


    徐天華一聽有這好事,頓時兩眼放光的看著白安民道:“白局長,你這不會是跟我開玩笑吧?”


    白安民猖狂道:“你盡管敞開了肚皮喝,再做這麽多單位一把手,我還能拿你開涮不成?”


    白安國一看白安民上頭了,內心頓時有些焦急,畢竟他今天本來是打著和徐天華和好的旗幟。


    要是真讓白安民這麽搞了,以後他還怎麽在天橋區官場混?


    “白局長喝多了吧?你什麽時候當了財政局的一把手了?連這種空頭支票都敢開,也不怕我們的徐書記真當真了。”


    白安民卻固執道:“我沒喝多!我今天就想看徐天華他喝酒!喝一杯給五萬怎麽樣?”


    審計局局長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他今天純屬是被白安國拉來充場麵的,但確實沒想到白安國的弟弟這麽有活,直接把這場酒的戲劇性給拉滿了。


    徐天華也是拿得起放得下,拿起酒杯就對著白安民敬了一杯道:“既然白局長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幹了。”


    說罷,徐天華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其他幾個局長全都一臉詫異的盯著徐天華,沒想到他竟然還真喝。


    難道這個年輕人不知道這是白安民故意想給他一個下馬威嗎?


    白安國也是騎虎難下,對於這個弟弟他是真的很無語。


    而隨著徐天華四杯酒下肚以後,白安民則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道:“徐書記加油啊,這已經有二十萬了!”


    徐天華的臉色微微有些漲紅,但是一想到一杯酒能有五萬的財政撥款,頓時又將杯裏的白酒一飲而盡。


    “二十五萬!”


    “三十萬!”


    “四十萬!”


    “五十萬!”


    白安國看著徐天華臉色越來越不對勁,連忙拍了白安民一巴掌道:“你這個臭小子!沒完沒了,是吧?你看看徐書記都喝成什麽樣了!”


    王力連忙奪下了徐天華的酒杯,林業局局長朱剛更是喊人端上來醒酒湯。


    水利局局長張穀讓人上了麵條,極力的緩和著現場的氛圍。


    白安民則是一臉得意道:“徐書記,這就不行了嗎?這才五十萬啊!我還以為你能從我這拿走一百萬呢。”


    “要不你喝一杯,我給你批十萬如何?”


    白安國頓時拍桌子道:“白安民!你不要給我太過分了,這不是在家裏,你要分清場合!”


    王力也是看不下去道:“白局長,你們財政局就是再有錢也不能這樣吧?那錢是天橋區人民的,不是你個人的,可以想怎麽揮霍就怎麽揮霍。”


    白安民冷笑道:“我好心給他們碧雲鄉撥款,怎麽到你們這兒卻成了十惡不赦的大惡人了?”


    “出去打聽打聽,區財政賬上一年才多少錢?我能給他們擠出五十萬來,已經是看在我老哥的麵子上了。”


    白安國黑的跟砂鍋一樣,事情的發展似乎超出了他的預料。


    而徐天華則是清醒無比,他隻是這副身體還沒有適應酒精罷了。


    後世的他在擔任省委副書記秘書那會,可是喝趴了整整一桌子人。


    “白局長,剛剛一杯十萬,你說的還算數嗎?”


    白安民大笑道:“哈哈哈,當然算數。”


    接著,徐天華便再次喝下了五杯白酒。


    每喝下一杯,徐天華便計算出可以用十萬元幹什麽事。


    等五杯酒下肚以後,在場眾人全都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看著徐天華。


    那可是一百萬的財政撥款呀!


    就這麽水靈靈的被他喝走了?


    林業局的局長朱剛不好意思的對著白安民說道:“白局長,其實我酒量也挺不錯的,要不然我也給你喝一個?一杯五萬就好……”


    白安民頓時一拍桌子,對著徐天華豎起大拇指道:“徐書記,你確實有種啊!你放心,三百萬的財政撥款,事後我就讓人打給你們鄉政府的賬戶上。”


    “多出來的二百萬,就當是我給你賠個不是了。”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紛紛對白安民側目。


    “安民,三百萬的資金你能做得了主嗎?”


    白安民擺了擺手道:“我當然做不了主,咱們天橋區賬上一共就八千來萬資金。”


    “我怎麽可能這麽任性掏出來三百萬逗徐書記玩呢?”


    “那你這是放了個啞炮?”


    白安民淡淡一笑道:“區委今年準備拿出一千萬來給下麵各個鄉鎮修路,到時候讓徐書記打個報告,我盡量在分配資金的時候傾斜給他就好。”


    白安國疑惑道:“區裏那麽多鄉鎮,你一口氣劃撥三百萬給他?”


    白安民解釋道:“區裏隻是計劃給三到四個符合條件的鄉鎮修路,反正給誰修都是修,不如把資金劃給咱們的徐老弟。”


    “也算是我給徐老弟賠個不是。”


    徐天華連連感謝,可惜已經再喝不下一點酒。


    旁邊的林業局局長和水利局局長那是兩眼放光,到底是財神爺呀,一出手就是這麽闊氣。


    本來還以為雙方會劍拔弩張呢,沒想到最後會是這麽一個結局。


    白安國也是意外的看了白安民一眼,但他知道這小子向來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對徐天華這麽客氣,肯定是有所圖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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