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暢這廝基本上帥不過三句半,果然一出口就開始調侃如煙,還猥瑣地挑了兩下眉毛。


    如煙和清風默契度完美,倆人連對視一眼的過程都省去了,同時上手追著劉暢打:“你這個死小孩,完全沒有正形!”


    小白坐在地上看好戲,聽他們邊笑邊罵劉暢這個死孩子,想著自己的身世,不由得心生悲哀。


    此生無心而來,本是父母愛的結晶,卻在凡間招惹了寂痛,流落到了此間,今生與生者緣分已盡,與那個世界亦是錯過,黑與白,夜與晝,生與死,都是兩極,中間的距離是什麽?是一場靈魂的探索?人性的考驗?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我這一念未起,已是陰陽兩隔。


    淚水,悄然滑落,冰冷的身體裏居然流出來熱淚?


    摸著麵頰的潮濕,小白很是感動,若不是遇見胡亂闖入的劉暢,自己也不會得知那個故事的始終,也許是心的釋然,才會得到心的溫度。


    想到這兒,溫暖在心裏升起,蔓延到眼角,一行晶瑩再次滑落。


    “你這家夥,一個人躲著偷偷落淚?”劉暢衝過來撞在他肩膀,小白沒有用力,任由身體倒在地上,從這一刻起,寧洱這個名字與自己再無關聯。


    寧洱?父母是怎麽想的?名字起的如此拗口。


    劉暢強行把小白拽坐起來,胡亂抹去眼淚:“你這孩子,不是有哥在嗎?哭個毛線啊?”


    如煙追過來頓時呆了:“毛線?什麽毛?”


    清風也趕到接著問:“什麽線?”


    “你倆腦袋上的黑線!”小白和劉暢默契度滿分,同時衝他倆喊道。


    “黑線?”如煙摸摸清風腦袋上的頭發,清風拉拉如煙的頭發,兩人都當黑線就是黑發。


    “唉呀我地媽!我的學渣女同學呢?”劉暢這才想起迴來有一會兒了,李曉雲那隻烏鴉居然沒有出來呱呱,很是不解。


    “天那麽黑,她肯定睡覺去了,這兒隻有她是凡胎,要不是那個叫阿布的毛球天天放她身上,隻怕她早就被魔氣吞了。”小白指指茅屋,“放心吧!李曉雲和寒冰在裏麵,我感應到她的唿吸。”


    “唉!”劉暢靠在小白身上居然覺得身心俱疲。


    “牛叉叉的學霸怎麽也歎息?”小白假裝不知道劉暢在想什麽。


    “歎息!乃是人之常情。學霸我也是凡胎一枚,歎息可緩解心中鬱結,多歎息還能抒發濁氣,讓身心都得到放鬆,我為何不能歎息?”


    “其實你是在想什麽時候才能找到迴去的契機。”小白無情戳穿劉暢。


    “你這倒黴孩子,既不能給哥留個麵子就不要與哥講話,既講了就別戳穿啊!”


    “嘿嘿。”小白笑了。


    “笑個屁!這一天天的,從進戶幻境開始你就神神叨叨的,害得我一個勁兒地問你關於你的來處,你說你是怎麽想的?”劉暢給小白吃了一個彈腦殼。


    “翻舊賬?”小白問。


    “對啊!”劉暢點頭。


    “那些好像都在腦子裏,告訴我要跟你那樣說,究竟為什麽我也不知道,都解釋為幻境與外界環境的不同扭曲導致記憶體被激活吧。”小白幽幽地看著天,數了一下,天上有五顆星,不仔細看都可以忽略不計。


    “行行行,你說的都對。”劉暢語氣不服。


    “要不打一架?”小白挑釁。


    “大佬!你說得對!”劉暢施禮。


    小白是真被逗樂了,情緒終於完全緩和下來,對於那個世界的留戀也隻是記憶中的一部分,畢竟那個世界的自己已經死了,父親在那邊會時常記起自己嗎?還有去了天堂的母親,你還好嗎?


    “好啦!你這一天精力怎地如此旺盛?莫非閣下是傳說中的幻影機器人二百五十號?”小白換上一副認真臉看著劉暢。


    “唉呀我的心!受到來自外太空的鄙視。”劉暢捂心口歪著靠在小白肩上,清風和如煙也坐過來靜靜地看著他倆。


    “少年沒有愁,卻始終難逃世間惆悵事,硬做惆悵客。”清風摸摸腰間一直掛著的小酒壺,又縮迴手,幹巴巴地感慨。


    “壺中無酒?”劉暢眼疾。


    “有!不想喝酒誤事。”清風坦言。


    劉暢立即想到上次無風喝多的樣子,不但心底的魔被勾出來,還麵目猙獰十分可怖,嘴角掛上一彎月。


    “劉兄弟想什麽呢?”清風難得見劉暢笑得如此緩和。


    “我想起那日無風與你喝酒,最後失心瘋露出深埋靈魂深處的欲望,想要殺你取走藏寶圖的場景,無風這個小仙童酒喝多了居然會有魔性,隻能說明他原先就不是仙,或者在修仙的路上走了捷徑。”


    劉暢一番分析引來清風不斷點頭:“確實如此!小仙童當日機緣巧合被天尊帶迴去,以自己的仙靈之力養了千年,雖然身體各處看來與仙無二,但是他沒有經過修仙路上的坎坷,所以他始終無法繼續提升。”


    “不能說他不努力,實在是有些路省略了,就無法真的感悟,沒有感悟何來提升?不過做個小仙童很好,沒有那麽多煩惱。”如煙補充道,“若是太過神勇,終有一日需要上陣殺敵,到最後可能連仙都做不成。”


    如煙的悲觀情緒由來已久,夜叉留下的善良和她的渴望美好相結合,帶出了悲觀。


    她擔心世界因魔界而陷入混亂,更害怕世界因此走向萬劫不複的深淵,到時候她有何顏麵苟活於世?


    一隻大手穩穩落在她的肩頭,清風看出如煙的傷感,找不出安慰的話語,隻能將自己的力量源源不斷傳與她,兩人一起麵對困境,好過一個人孤獨傷心走入死胡同。


    劉暢和小白相互對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們來到這個世界的過程,但是他們知道這個故事的結局定是美好的,想到這兒,劉暢拿出後續篇章已經空白的書遞給小白。


    “書?”


    “對。”


    小白想起自己在幻境時脫口而出的那些話,看來冥冥中自由定數,書的前麵章節劉暢都經曆過了,後續消失的文字應該是因為時空變形導致故事線路的更改,畢竟在這個變形過程中加入了劉暢和李曉雲還有自己。


    “為何我會來的早一些?”小白翻開書,大致瀏覽一番,確實是翻到吟龍出現,後麵就剩一章,而且這一章還是用幾個段落強行連接的。


    這幾個段落就是劉暢自己寫上去的,從救迴寒冰開始就沒有記錄。


    “我覺得你應該不是來的早,或許是我和李曉雲在來的路上經曆的這些原本就時間很長,我隻是沒有一一記下罷了,畢竟我們剛開始那段時間每天都渾渾噩噩,終日提醒自己不要被人誤解成神經有問題。”


    “也要提醒自己不要丟了性命,在虛擬世界沒命的話,那麽我們來過地球的痕跡便會被抹得一幹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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