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開飯店，龍遊淺灘
1960：南鑼鼓巷街霸 作者：泣血染長衫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王健霖曾說過：“清大，北大，什麽大，都不如膽子大！”
這句話在改革初期風起雲湧的時代，有著完美的體現。
西單一擺地攤賣衣服的老頭，一年賺個上千塊；中官村路口賣煎餅果子的大姨，一天收入幾十；走街串巷收破爛的孩子，搖身一變成為百萬富翁......
這個時代有太多的財富神話。
隻要膽子大，敢想敢幹，就能賺到錢，這是一個撿錢的時代，不論做什麽生意，就算是賣個後世爛大街的烤麵筋，在這個時代都能成為小康之家；但凡是生產出來的東西，一個簸箕，一個掃帚，都不愁賣。
尤其是在京城這樣一個有著八百萬人口，未被開發的城市。
有太多生意可以賺到錢。
“對，開飯店！”
“我們單位退休的老同事偷偷在胡同裏開了家飯店......”
“我前些日子去看了下，投資不大，就在胡同裏租了幾間房，位置也不好，生意卻是不差！”
“我大致算了下，成本方麵，算上房租，裝修，估計1500塊就足夠了。”
“每天利潤差不多在30-70之間，運氣好的話，一個月就迴本兒了。”
......
王小海介紹著開飯店這個生意。
從話語中不難看出，他這些日子確實對此十分上心，並做了一番調查。
這一切還要從他母親想買大電視那天說起。
王小海對陳澤的話深信不疑，從小就想開一家屬於自己的大飯店，大酒樓，像泰豐樓那樣的。
在聽說馮財開了一家飯店以後，十分上心，專門趁下班時間偷偷去了馮財家的小餐館，嚐了他們的菜，也偷偷打聽了開飯店的一些信息。
這才更加堅定了開飯店的想法。
陳澤聽了王小海的意見，沉吟了片刻，說道：
“開飯店倒是個好主意，投資小迴報高，風險低。”
“不過——”
“就是這買賣有點小了，才1500！是不是少了點兒？”
李肖聽了說道：
“是有點兒，要不多開幾家？開個十家八家？投個一兩萬試試。”
“我覺得還是應該先開一家試試，要是覺得生意小，就開個稍微大點兒的，房子還是好找的。”
“那五六千試試就好，行的話再開分店。”李雲提出自己的建議。
......
此時，餐桌旁一個路過的女服務員被四人的話吸引，手裏端著托盤，靜靜聽著四人吹牛逼。
看著四人上身襯衫，下身褲衩，拖鞋，四個人湊不出一條長褲的樣子，竟然還張口一千，閉口一萬。
心想：“真是什麽人都有，四個大男人連條褲子都買不起，吹得倒是挺厲害。”
注意到四人看向她，像是怕她偷聽一樣，女服務撇了撇嘴，
“你們的沙拉好了。”
......
老莫餐廳後廚，一群小姑娘討論著今天有趣的客人。
“你們不知道，我剛聽見四號桌的那桌客人在談開飯店，還嫌一千兩千太少，要開十家八家，投個一萬兩萬，可真能吹牛......”
“這算啥，我上次碰見那桌客人，還說認識一個大領導，攔了個工程，要給黃河貼瓷磚......”
“我去年遇到那桌客人才厲害，還要給喜馬拉雅山裝電梯，給太平洋裝個蓋子......”
陳澤還不知道，此時餐廳的後廚，一群小姑娘們正在暗戳戳地討論他們，將他們歸類於吹牛打屁的街溜子行列。
“那就先試試唄，反正最近一陣閑著也是閑著。”
陳澤沒小看開飯這門生意，開飯店自古以來就與青樓會所同列，是人情往來，消息交流的重要場所之一。
豈不聞大俠們討論江湖恩怨總是在酒桌上？
如果沒記錯的話，原著裏麵過不了兩年，閻埠貴的兒子閻解成一家也會開飯店，並且會聘請傻柱去當廚師，後引出一係列恩怨糾纏。
從原著中的情節，管中窺豹，在這個時代開飯店，在上麵的準許之內，不會引起大的關注，此外，開飯店也算是個工作，容易被家裏人接受，不算不務正業。
“現在很多事情還有點早，開個飯店也不錯，以後生意做大了，還可以買塊兒地，蓋自己的酒店。”
有句話陳澤沒有說，那就是開飯店，還可以當做明麵上的幌子，以後其他生意做大了，也能解釋錢的來路，不怕人扒。
再進一步，等到若幹年後真混出頭了，上《時代》周刊了，介紹他發家史的時候，也會提一句，在一九七九年，憑借先見的眼光，在京城開了一家飯店，掙到第一桶金起家。
而不是起步資金來路不明，疑似涉嫌走私貿易，與其他不法活動。
說幹就幹，不帶猶豫的，既然決定了，兄弟幾個立即就開始商討開店的事宜。
幾人紛紛自告奮勇，開始領取任務。
“房子我來找吧，我知道哪有合適的房子。”李肖攬下了租房子的工作。
“廚師我來找，我準備先和我們經理請兩三個月的假，順便問問我師伯願不願意來幫忙。”
開飯店最重要的是菜的味道，如果飯菜的味道不好，除非你是“中華某字號”或者“某團top1”，否則生意不可能好。
王小海義不容辭的攬下了招募員工的工作，並且準備將他退休的師伯拉過來做主廚。
這事如果成了，可以說飯店的事就成了一半。
師伯是受邀做過國宴大廚的，手藝絕對沒得說，而且名聲在外，自帶流量，如果能來他們的飯店當主廚，可以說客源問題已經解決了一半。
“我——”
李雲見幾人都有任務，一時間竟想不到自己有什麽用。
想到兄弟幾個這些年一直當弟弟照顧，如果不能盡一份力空拿股份的話，實在說不過去。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麽，說道：
“要不店裏的裝修就交給我吧，我在學校這幾個懂設計的同學，看看能不能幫忙。”
眾人一聽這，覺得那真是太好不過了。
畢竟，水木大學的設計師，在國內絕對都是大師級的，就算是他們的學生，也不容小覷，可能實習作業就參與設計過大會堂級別的國家項目。
陳澤聽完兄弟幾個自告奮勇，忽然覺得初創企業能有這神仙陣容，這飯店可能真的穩了。
“你們把活都做完了，工商牌照的事，就由我來跑吧。”
要說最難的，當然是工商牌照，有了工商牌照，就意味著這家飯店是國家允許的。
而難的恰恰是這一點，因為目前為止，還從未聽說有哪家飯店有工商牌照的。
曆史上，?改開後第一家飯店是位於東城區翠花胡同，自1980年10月7日正式對外營業的悅賓飯館。
《京城晚報》當天對其進行報道，消息造成了全京城轟動。
由郭培基和劉桂仙夫婦創辦，是改開後成立的第一家個體飯店，而且也是全國第一家個體餐館。
悅賓飯館的成立，標誌著個體經濟的開始和發展，成為了改革開放政策的一個象征。經過幾代人的經營，悅賓飯館後來成為了京城乃至中國個體餐飲業的一個重要標誌，其曆史和故事見證了中國個體經濟的成長和發展。
這是第一家有營業牌照的飯店，其他飯店不是沒想過弄營業牌照，就連悅賓飯館的創始人劉桂仙夫婦，也是在東城區工商局好了一個多月才拿到。
由此可見辦理牌照之困難，這不是個人的力量可以推動的，需要更加神秘的力量去影響。
沒有牌照其實也可以，但沒有牌照就像是陰溝裏的老鼠，隻能開在胡同巷子裏，終究的登不上台麵。
飯吃的差不多了，事情也談得差不多了。
但菜還沒上完，就當陳澤幾人準備等最後一個湯上來之後，吃完再走的時候，門口進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如潮水般嗚嗚啦啦湧進來一群人，約麽有三四十號人，穿得倒是挺樸素，但一個個嘰嘰喳喳，桀驁不馴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黑澀會來收保護費，砸場子的。
“哎，吃完了沒有？吃完了讓讓座，別站著茅坑不拉屎！”
一個穿藍襯衫，鼻孔朝天的小年輕，徑直向幾人走來，二話沒說踹了兩腳陳澤幾人吃飯的餐桌，囂張地催促道。
紅色羅素湯頓時灑了一桌，桌子上一片混亂。
陳澤，王小海，李肖幾人沒有表露出憤怒。
陳澤淡淡地問了一句:
“我這幾年不在。”
“京城治安已經亂到這種程度了？”
他離京前，那時候人做事還算是有規矩，大家做事還是有一套，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有所顧忌，都是場麵人，做事不會鬧得很難看。
但現在這情況，明顯不是。
“這種情況也沒人管管？”
“管了，管不過來，前幾年還好點兒，這幾年，尤其是最近兩年，大批知青迴鄉，沒工作的人越來越多，城裏也變得越來越亂。”
李肖解釋道。
管不過來，是字麵上的管不過來，監獄裝滿的那種，八人間變二十四人間都裝不下的那種。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治安管理所遇到的問題。
老莫餐廳位於西直門外大街，平日裏來這裏的不少都是有身份的人，而這群人居然還敢這麽囂張，可見是有些肆無忌憚了。
桌子上的紅湯稀稀拉拉地流著，幾個人都沒在意，任其流淌。
餐廳裏嗚嗚泱泱的一群人正在清場，很多不願惹事的客人，紛紛離開。
陳澤幾個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盛湯，喝湯，聊天。
“踏馬的，沒聽到你們滾蛋嗎？你們踏馬的是不是聾子？”
剛才催促的小年輕再次過來，這次一腳踢得猛，直接將桌子上的菜湯弄翻了，湯汁撒了陳澤一褲子。
陳澤看了一眼小年輕，眼神有些冷漠。
而後沒搭理對方，繼續和李肖他們聊著天。
“他們是誰的人？你們認識嗎？”
“認識，趙龍，大哥你應該也記得這個人。”
“趙龍？”
陳澤思索了片刻，卻沒有對得上的。
李肖提示道：
“高承平以前的手下，還記得當年鴿子市，高承平派人挑事兒的那個小夥子嗎？”
（第一卷，48,49，名字弄錯了，一直記得是高平，結果一看是高承平，已經改了）
“哦！原來是他？”
陳澤想起了那個被自己一腳踹翻，不敢上前的小夥子。
“他不是跟高承平混的嗎？怎麽跑到西城了？”
“這個不知道，高承平死後，手下很多人都散了，趙龍也是前幾年才出頭，聽說是倒騰東西發了點財。”
李肖細心地跟陳澤解釋著來龍去脈。
對一旁找事的小年輕視若無物。
負責清場的小弟瞬間怒了，猛地一錘桌子，罵道：“你踏馬——”
“怎麽了？不能好好說話，我怎麽教你們的？要有禮貌。”
話還沒出口，一個子高大的光頭少年就進來了，嘴上說著禮貌的話，但同樣是一副鼻孔朝天的做派，聲音大的整個餐廳都有迴音。
像是賭王出場一樣，就差一個bgm。
來人正是趙龍，曾經高承平手下排不上號的小弟，如今西城有名有財的混混頭頭。
不過，當陳澤和王小海幾人看到趙龍的著裝時，卻都有些驚訝。
大光頭，大高個，中山裝改西裝，黑色金屬手表，黑色直腿褲，這麽一副做派，讓幾人感到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不就是我七八年前的造型嗎？”
“這也抄？混社會沒一點創新的？”
......
幾人麵麵相覷。
趙龍從門口進來，摸了摸自己花大價錢請老師傅定製的黑色手表，摘下墨鏡來到陳澤幾人桌前。
居高臨下！
他其實早就認出幾人了，不過是故意想讓小弟給幾人難看，才遲遲未進來。
當年陳澤踹它的那一腳，可是讓他記憶猶新，讓他在兄弟麵前好長時間都抬不起頭。
現在再次遇到對方，心中恨不得將對方狠狠踩在腳下。
心中雖然這麽想，但臉上卻是麵露微笑的打招唿：
“哎呦，這不是三哥嗎？你怎麽在這兒？”
“哎呀！還有小海哥！小——海哥也來吃飯啊！我以為廚子都是給別人做飯的，不會下館子的。”
“吼！這是誰啊？”
這句話在改革初期風起雲湧的時代，有著完美的體現。
西單一擺地攤賣衣服的老頭，一年賺個上千塊；中官村路口賣煎餅果子的大姨，一天收入幾十；走街串巷收破爛的孩子，搖身一變成為百萬富翁......
這個時代有太多的財富神話。
隻要膽子大，敢想敢幹，就能賺到錢，這是一個撿錢的時代，不論做什麽生意，就算是賣個後世爛大街的烤麵筋，在這個時代都能成為小康之家；但凡是生產出來的東西，一個簸箕，一個掃帚，都不愁賣。
尤其是在京城這樣一個有著八百萬人口，未被開發的城市。
有太多生意可以賺到錢。
“對，開飯店！”
“我們單位退休的老同事偷偷在胡同裏開了家飯店......”
“我前些日子去看了下，投資不大，就在胡同裏租了幾間房，位置也不好，生意卻是不差！”
“我大致算了下，成本方麵，算上房租，裝修，估計1500塊就足夠了。”
“每天利潤差不多在30-70之間，運氣好的話，一個月就迴本兒了。”
......
王小海介紹著開飯店這個生意。
從話語中不難看出，他這些日子確實對此十分上心，並做了一番調查。
這一切還要從他母親想買大電視那天說起。
王小海對陳澤的話深信不疑，從小就想開一家屬於自己的大飯店，大酒樓，像泰豐樓那樣的。
在聽說馮財開了一家飯店以後，十分上心，專門趁下班時間偷偷去了馮財家的小餐館，嚐了他們的菜，也偷偷打聽了開飯店的一些信息。
這才更加堅定了開飯店的想法。
陳澤聽了王小海的意見，沉吟了片刻，說道：
“開飯店倒是個好主意，投資小迴報高，風險低。”
“不過——”
“就是這買賣有點小了，才1500！是不是少了點兒？”
李肖聽了說道：
“是有點兒，要不多開幾家？開個十家八家？投個一兩萬試試。”
“我覺得還是應該先開一家試試，要是覺得生意小，就開個稍微大點兒的，房子還是好找的。”
“那五六千試試就好，行的話再開分店。”李雲提出自己的建議。
......
此時，餐桌旁一個路過的女服務員被四人的話吸引，手裏端著托盤，靜靜聽著四人吹牛逼。
看著四人上身襯衫，下身褲衩，拖鞋，四個人湊不出一條長褲的樣子，竟然還張口一千，閉口一萬。
心想：“真是什麽人都有，四個大男人連條褲子都買不起，吹得倒是挺厲害。”
注意到四人看向她，像是怕她偷聽一樣，女服務撇了撇嘴，
“你們的沙拉好了。”
......
老莫餐廳後廚，一群小姑娘討論著今天有趣的客人。
“你們不知道，我剛聽見四號桌的那桌客人在談開飯店，還嫌一千兩千太少，要開十家八家，投個一萬兩萬，可真能吹牛......”
“這算啥，我上次碰見那桌客人，還說認識一個大領導，攔了個工程，要給黃河貼瓷磚......”
“我去年遇到那桌客人才厲害，還要給喜馬拉雅山裝電梯，給太平洋裝個蓋子......”
陳澤還不知道，此時餐廳的後廚，一群小姑娘們正在暗戳戳地討論他們，將他們歸類於吹牛打屁的街溜子行列。
“那就先試試唄，反正最近一陣閑著也是閑著。”
陳澤沒小看開飯這門生意，開飯店自古以來就與青樓會所同列，是人情往來，消息交流的重要場所之一。
豈不聞大俠們討論江湖恩怨總是在酒桌上？
如果沒記錯的話，原著裏麵過不了兩年，閻埠貴的兒子閻解成一家也會開飯店，並且會聘請傻柱去當廚師，後引出一係列恩怨糾纏。
從原著中的情節，管中窺豹，在這個時代開飯店，在上麵的準許之內，不會引起大的關注，此外，開飯店也算是個工作，容易被家裏人接受，不算不務正業。
“現在很多事情還有點早，開個飯店也不錯，以後生意做大了，還可以買塊兒地，蓋自己的酒店。”
有句話陳澤沒有說，那就是開飯店，還可以當做明麵上的幌子，以後其他生意做大了，也能解釋錢的來路，不怕人扒。
再進一步，等到若幹年後真混出頭了，上《時代》周刊了，介紹他發家史的時候，也會提一句，在一九七九年，憑借先見的眼光，在京城開了一家飯店，掙到第一桶金起家。
而不是起步資金來路不明，疑似涉嫌走私貿易，與其他不法活動。
說幹就幹，不帶猶豫的，既然決定了，兄弟幾個立即就開始商討開店的事宜。
幾人紛紛自告奮勇，開始領取任務。
“房子我來找吧，我知道哪有合適的房子。”李肖攬下了租房子的工作。
“廚師我來找，我準備先和我們經理請兩三個月的假，順便問問我師伯願不願意來幫忙。”
開飯店最重要的是菜的味道，如果飯菜的味道不好，除非你是“中華某字號”或者“某團top1”，否則生意不可能好。
王小海義不容辭的攬下了招募員工的工作，並且準備將他退休的師伯拉過來做主廚。
這事如果成了，可以說飯店的事就成了一半。
師伯是受邀做過國宴大廚的，手藝絕對沒得說，而且名聲在外，自帶流量，如果能來他們的飯店當主廚，可以說客源問題已經解決了一半。
“我——”
李雲見幾人都有任務，一時間竟想不到自己有什麽用。
想到兄弟幾個這些年一直當弟弟照顧，如果不能盡一份力空拿股份的話，實在說不過去。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麽，說道：
“要不店裏的裝修就交給我吧，我在學校這幾個懂設計的同學，看看能不能幫忙。”
眾人一聽這，覺得那真是太好不過了。
畢竟，水木大學的設計師，在國內絕對都是大師級的，就算是他們的學生，也不容小覷，可能實習作業就參與設計過大會堂級別的國家項目。
陳澤聽完兄弟幾個自告奮勇，忽然覺得初創企業能有這神仙陣容，這飯店可能真的穩了。
“你們把活都做完了，工商牌照的事，就由我來跑吧。”
要說最難的，當然是工商牌照，有了工商牌照，就意味著這家飯店是國家允許的。
而難的恰恰是這一點，因為目前為止，還從未聽說有哪家飯店有工商牌照的。
曆史上，?改開後第一家飯店是位於東城區翠花胡同，自1980年10月7日正式對外營業的悅賓飯館。
《京城晚報》當天對其進行報道，消息造成了全京城轟動。
由郭培基和劉桂仙夫婦創辦，是改開後成立的第一家個體飯店，而且也是全國第一家個體餐館。
悅賓飯館的成立，標誌著個體經濟的開始和發展，成為了改革開放政策的一個象征。經過幾代人的經營，悅賓飯館後來成為了京城乃至中國個體餐飲業的一個重要標誌，其曆史和故事見證了中國個體經濟的成長和發展。
這是第一家有營業牌照的飯店，其他飯店不是沒想過弄營業牌照，就連悅賓飯館的創始人劉桂仙夫婦，也是在東城區工商局好了一個多月才拿到。
由此可見辦理牌照之困難，這不是個人的力量可以推動的，需要更加神秘的力量去影響。
沒有牌照其實也可以，但沒有牌照就像是陰溝裏的老鼠，隻能開在胡同巷子裏，終究的登不上台麵。
飯吃的差不多了，事情也談得差不多了。
但菜還沒上完，就當陳澤幾人準備等最後一個湯上來之後，吃完再走的時候，門口進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如潮水般嗚嗚啦啦湧進來一群人，約麽有三四十號人，穿得倒是挺樸素，但一個個嘰嘰喳喳，桀驁不馴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黑澀會來收保護費，砸場子的。
“哎，吃完了沒有？吃完了讓讓座，別站著茅坑不拉屎！”
一個穿藍襯衫，鼻孔朝天的小年輕，徑直向幾人走來，二話沒說踹了兩腳陳澤幾人吃飯的餐桌，囂張地催促道。
紅色羅素湯頓時灑了一桌，桌子上一片混亂。
陳澤，王小海，李肖幾人沒有表露出憤怒。
陳澤淡淡地問了一句:
“我這幾年不在。”
“京城治安已經亂到這種程度了？”
他離京前，那時候人做事還算是有規矩，大家做事還是有一套，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有所顧忌，都是場麵人，做事不會鬧得很難看。
但現在這情況，明顯不是。
“這種情況也沒人管管？”
“管了，管不過來，前幾年還好點兒，這幾年，尤其是最近兩年，大批知青迴鄉，沒工作的人越來越多，城裏也變得越來越亂。”
李肖解釋道。
管不過來，是字麵上的管不過來，監獄裝滿的那種，八人間變二十四人間都裝不下的那種。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治安管理所遇到的問題。
老莫餐廳位於西直門外大街，平日裏來這裏的不少都是有身份的人，而這群人居然還敢這麽囂張，可見是有些肆無忌憚了。
桌子上的紅湯稀稀拉拉地流著，幾個人都沒在意，任其流淌。
餐廳裏嗚嗚泱泱的一群人正在清場，很多不願惹事的客人，紛紛離開。
陳澤幾個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盛湯，喝湯，聊天。
“踏馬的，沒聽到你們滾蛋嗎？你們踏馬的是不是聾子？”
剛才催促的小年輕再次過來，這次一腳踢得猛，直接將桌子上的菜湯弄翻了，湯汁撒了陳澤一褲子。
陳澤看了一眼小年輕，眼神有些冷漠。
而後沒搭理對方，繼續和李肖他們聊著天。
“他們是誰的人？你們認識嗎？”
“認識，趙龍，大哥你應該也記得這個人。”
“趙龍？”
陳澤思索了片刻，卻沒有對得上的。
李肖提示道：
“高承平以前的手下，還記得當年鴿子市，高承平派人挑事兒的那個小夥子嗎？”
（第一卷，48,49，名字弄錯了，一直記得是高平，結果一看是高承平，已經改了）
“哦！原來是他？”
陳澤想起了那個被自己一腳踹翻，不敢上前的小夥子。
“他不是跟高承平混的嗎？怎麽跑到西城了？”
“這個不知道，高承平死後，手下很多人都散了，趙龍也是前幾年才出頭，聽說是倒騰東西發了點財。”
李肖細心地跟陳澤解釋著來龍去脈。
對一旁找事的小年輕視若無物。
負責清場的小弟瞬間怒了，猛地一錘桌子，罵道：“你踏馬——”
“怎麽了？不能好好說話，我怎麽教你們的？要有禮貌。”
話還沒出口，一個子高大的光頭少年就進來了，嘴上說著禮貌的話，但同樣是一副鼻孔朝天的做派，聲音大的整個餐廳都有迴音。
像是賭王出場一樣，就差一個bgm。
來人正是趙龍，曾經高承平手下排不上號的小弟，如今西城有名有財的混混頭頭。
不過，當陳澤和王小海幾人看到趙龍的著裝時，卻都有些驚訝。
大光頭，大高個，中山裝改西裝，黑色金屬手表，黑色直腿褲，這麽一副做派，讓幾人感到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不就是我七八年前的造型嗎？”
“這也抄？混社會沒一點創新的？”
......
幾人麵麵相覷。
趙龍從門口進來，摸了摸自己花大價錢請老師傅定製的黑色手表，摘下墨鏡來到陳澤幾人桌前。
居高臨下！
他其實早就認出幾人了，不過是故意想讓小弟給幾人難看，才遲遲未進來。
當年陳澤踹它的那一腳，可是讓他記憶猶新，讓他在兄弟麵前好長時間都抬不起頭。
現在再次遇到對方，心中恨不得將對方狠狠踩在腳下。
心中雖然這麽想，但臉上卻是麵露微笑的打招唿：
“哎呦，這不是三哥嗎？你怎麽在這兒？”
“哎呀！還有小海哥！小——海哥也來吃飯啊！我以為廚子都是給別人做飯的，不會下館子的。”
“吼！這是誰啊？”